“我管你是谁?!”冬雪翻了个大白眼,“都是做丫鬟的,谁也不比谁高贵多少,怎么,你这是能做了贵府的主不成。”
夏竹轻笑一声,“冬雪,今儿个姐姐就教你一回。有些人呢,心比天高,偏偏命比纸薄,旁人给她几分颜色,她的尾巴便翘到天上去了。熟不知她不过是狐假虎威、狗仗人势罢了,这借来的,终究是借来的。”
“你!你骂谁是狗呢!”
夏竹无奈的摊手,“自然是谁应我我就说谁了。”
那丫鬟本来气势汹汹,听到这里却突然怒极反笑,“也是,你们这种人,也就敢在这里大呼小叫罢了。实话告诉你,我可是在武宁候府里当差的,待我禀了夫人,你们谁也别想好过!”
“有什么了不起的,”冬雪撇撇嘴,“说到底还不是个丫鬟!”
“你!”那丫鬟自从在武宁候府当差,在外行走谁不给她几分颜面,哪里敢有人这样对她,当即冲上去,作势要打冬雪一巴掌。
“莲蕊!”一个容貌清丽、肤白如玉的女子缓缓走了过来,那女子眼神清冷,给人只可远观之感。只见她皱着眉,“夫人叫你回去。”
“我不回去,她们竟敢如此欺辱我,我定要出了这口气!”
“胡闹!”女子冷冷道,“你若是再不回去,那就永远也别回来了。”
“我······”莲蕊气恼的跺跺脚,“你们给我等着!”然后便头也不回的跑开了。
见莲蕊跑开,那女子轻叹一声,走到裴秀容面前俯身行礼,“映寒给姑娘请安,不知姑娘是谁家府上的?莲蕊无状,待映寒禀过夫人,定让她给姑娘赔个不是。”
“哼,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还武宁候府呢,真是让人笑掉大牙!”冬雪愤愤不平,连带着对映寒也没什么好印象。
“冬雪!”裴秀容皱着眉头,“你先退下。”说完又看向映寒,“道歉就不必了,我还有事,急着下山,咱们就此别过。”说完便匆匆而去,几个大丫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连忙追了上去。
映寒望着她们的背影,转身回到了寺中一处装潢精致的院子,掀开帘子,对着美人榻上的人行了一礼,道:“夫人,事情已经处理妥当了。”
榻上是一位保养得体、养尊处优的美妇人,听见映寒的话,眼皮微微抬起,“去打听一下,那是谁家教养的姑娘,如此没有规矩。”
“是。”
过了晌午,裴府守门的下人正昏昏欲睡,忽然听得门外响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那小厮披上衣裳,呵欠连天,缓步走到门前,“谁啊,吵得不让人安生。”
裴正肃虽然官职不高,在京城中无甚名声,但当初举家进京时,裴秀容的生母还在,便是她唤了人,提前到京置办了这所宅子。当时正赶上一京官外放到江南,若不出意外一辈子就在江南定居了,院子闲着也是闲着,何况那家人的根基本就在江南,索性将宅子卖了。
这宅子原是前朝落魄宗室的住处,传到今日许多地方已是破败不堪,但因为是宗室所有,所以宅子的确不小。因着是在京城,又是寸土寸金的地段,这宅子的价钱一直是居高不下。只是买得起的人家看不上这宅子的来历,何况京城中那么多宅院,何必买一处最老旧的;看得上的呢,却是囊中羞涩,一时吃不下这么大的院子。一来二去,便让裴府的人捡了便宜。
因为捡了这么个大便宜,所以即便裴正肃如何不喜发妻,也不曾因宅子的事情说过她半点不是。
也是因为先前在这宅子里住着的是一名京官,且官职比裴正肃只高不下,宅子的大门也是分了正门和角门。正门供宾主出入,角门则方便下人出去采购办事。
那守门的小厮开的,正是正门。
门一开,发现门外站的是裴府不受宠的大小姐,这小厮顿时冷了脸色,“哟,我当是谁呢?大姑娘不是去了佛云寺吗,怎么这就回来叫门了?”
“放肆!见了大姑娘还不问好!”夏竹对着那小厮怒目而视。这人仗着是王氏的远亲,对裴秀容素来不客气,如今裴廉染了病,他看向裴秀容的眼神就更加轻视了。
“我当是谁呢?原是夏竹姐姐,怎么着,你如今也能当了这裴府的家了?竟然敢这么同我说话!”
“你!”夏竹气的涨红了脸,本就白皙的脸庞微微泛红,显得整个人俏丽极了。那小厮本就对夏竹不怀好意,如今见了夏竹这番模样,恨不得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直盯着夏竹看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