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珍儿正了正神色,老老实实的说出了自己的打算,“娘,您现在怀了身孕,等到过几月身子越来越重,一个人肯定忙不过来,女儿想着,不如这府里的中馈,您也让女儿替您分担分担?”
王氏没有做声,老神在在的抿了一口茶,好似全然没把裴珍儿的话放在心上。然而正如裴珍儿的一个眼神王氏都能体会她的打算,王氏什么样裴珍儿也是再清楚不过,因此见她如此,裴珍儿立刻笑嘻嘻的凑了过去。
“您放心,女儿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替您分担一些。当然了,您也说了,再过两年我就该寻人家了,若是连掌家之事都理不清楚,将来还怎么过上好日子?”
王氏眉眼微抬,“怎么,你一个女儿家,整天把亲事挂在嘴上,这会儿也不觉得害臊了?”
“哎呀娘,您看您,当着弟弟的面儿又说女儿什么呢!”裴珍儿作势跺了跺脚,有些害羞的捂着脸。
“行了,”王氏白了她一眼,抬起手狠狠戳了戳裴珍儿的眉心,“我还不知道你,别想着拿你弟弟做借口,这才哪儿到哪儿啊,就惦记起这府里头了?
你也不想想,如今府里正是多事之秋,你父亲才刚谋了官职,偏偏你廉儿弟弟又染了病,还有上面那个看似不管事的大少爷裴清,这府里头的事多着呢,你以为是那么容易的,你想接手就接手?”
“对了,”说起裴廉,王氏好似想到了什么,突然问道,“裴廉的事情闹得这么大,我问你,你可有过去看看他?”
说起裴廉,裴珍儿轻蔑的撇撇嘴,“我去看他?娘你不是在说胡话吧?他都染上了水痘,可是会传染的!”
“你!”王氏强压着怒火,深吸一口气道,“你的脑子里整天装的都是什么,怎么连我的话都听不懂?谁让你去真的看他,我是叫你派人去乘风院探望他,哪怕是在门外做做样子也好,至少也是你这做姐姐的对弟弟的一份心意,你怎么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
裴珍儿本就看不惯王氏事事以裴廉为先,甚至超过了她这个亲生女儿,如今见王氏为了裴廉的事教训自己,心中的不满情绪更甚。
“好啊,您既然看不惯我,当初还生下我做什么?早知道生了个这么蠢笨的女儿,当初你就应该一生下来就我给淹死,也省得多了这般是非。”
“你!你这说的都是什么话?”王氏气的呼吸都加重了几分,只觉得胸口存着一股郁气,偏偏害她这般的又是她疼着宠着护到大的亲生女儿,一口气憋着,不上不下,别提有多难受了。
“姑娘,太太也是为了您着想,”田婆子怕这两人真的吵起来,连连劝阻道,“您难道忘了,当初太太和您在进裴府之前,过的都是什么日子?太太也是为了您好,您不懂,姑娘家便是成了亲,没个得力的娘家依靠,在婆家也是诸多不易的,只有娘家得力了,您在婆家才能硬气些。”
田婆子这番话也是好心,她虽然是个做奴才的,却也是看着裴珍儿长大的,少不得要同她亲近几分。然而她这番话听在裴珍儿的耳朵里,只觉得她是帮着王氏在责怪自己。
“什么时候我和娘说话也轮到你插嘴了,不过是个奴才,平日里敬着你几分,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不成?也不打量打量你是什么东西!”
“……”田婆子瞪大了眼睛,有些受伤,她哪里想到裴珍儿原来是这般看她的,呵呵,真是好一个奴才,好一个什么东西!
“行了!田婆子好歹也是看着你长大的,你小的时候都是她帮着我照顾你,你就是这么说你的长辈的吗?”见二人之间生了隔阂,王氏颇为头疼,一个是自己的宝贝女儿,一个是自己的得力手下,偏着哪一方似乎都不太好,可是不说吧,又不能眼看着二人继续争执下去。
这般为难之下,王氏的心绪起伏不定,正要开口,突然觉得腹部有些不对劲,“我的肚子好痛,快,快去叫人请大夫过来!”
“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请大夫!”田婆子见势不好,当即呵斥馨兰院的几个下人道。她在馨兰院里一向积威甚重,因此刚一发话,便立刻有两个小丫鬟跑了出去。
至于剩下的几个丫鬟,则在一旁帮衬着,两人扶着王氏躺下,一人则跑去小厨房取水。田婆子也是生育过孩子之人,见王氏这般,便知晓她是动了胎气,在一旁不停的替王氏疏解郁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