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云秋染并没有将墨城带到明正司,墨慕白只对她说了一句:“这件事他们会处理。”后就带着墨城和南清的尸体进了皇宫,梅槿楚莫和云中鹤这三人一起跟着的。
云秋染回到她自己的屋子里,跌坐在床边,沉默着流泪。
老天爷给她的这份礼可真大。
云秋染模糊的想着。
他们进皇宫多久,云秋染就在地上坐了多久,她的大丫鬟想进来劝她,被她一个花瓶砸在脚下将她吓了出去,之后没有一个人敢来打扰她。
云中鹤和楚莫回来时,脸上是难得的严肃和担忧。
墨城没有杀南清,其中有隐情,云中鹤带来这个消息。
他站在门口没有进来,在一片黑暗中看着云秋染,最后心中不忍,温声道:“丫头,很多事情我们不方便说,爹知道这样说对你来讲不能接受,可……”云中鹤顿了顿,最后化成一声叹息。
楚莫站在门旁,门框挡了她半边身子,背对着屋内,从她颤抖的背影里云秋染看出她的愤怒。
“你们也不愿和我说吗?”
云中鹤摇头:“我们不能说。”
云秋染点点头,她猜到了。今日所有人的态度都在告诉她,南清的事只有她不能知道。
楚莫终究是急性子,猛的锤了一下门板,急冲冲的往外走。云中鹤追出去大喊:“你要去哪?”
“鞭尸!”
…………
第二日,云秋染一大早去了明正司。众人热情的和这位新来的副使打招呼,但回应他们的只有一个简单的嗯,小捕头们纷纷摸不到头脑,怎么短短一日这位副使就和变了个人一样。明正司刚刚建立,大家都是新人,昨日见过一面的人都觉得这位副使脾气率直一点也不扭扭捏捏,很快就和一群大老爷们打成一片,本来大家都觉得有个这样的上司没想象中那么糟糕,可今天怎么走高冷路线了?
“听说了吗?昨镇国将军的公子抓到一个魏朝火来的奸细,被皇上破格提为护军参领!”
用膳时间,云秋染坐在饭堂,隔壁几个小捕头边吃边聚在一桌八卦。
云秋染拿筷的手一顿,视线轻轻瞥向那桌聊天的人。
那桌人专心说话,并没有注意到云秋染:“是啊,已经在刑部定了案,虽然那人已经死了,但证据确凿,墨公子除奸有功,皇上特地升了官。”
“我听说那奸细不一般,这墨公子厉害啊,年纪不大身上军功可不少。”
“他可是十岁就跟着镇国大将军去边关打仗的,在军中口碑一向很好。”
有人酸溜溜道:“谁知道是不是镇国将军为了给他儿子立功特地让给他的。”
“你这话说的就没意思了,就算他有镇国大将军这样的后台,但去边关历练是实打实的,能吃苦不摆架子,刚进军是从一个士兵爬上去的,我军中的朋友对墨公子赞不绝口,心服口服。”
“……”
“副使,怎么不吃了?”与云秋染同一桌的人见云秋染捏着筷子不吃饭也不夹菜,不由问道。
“……没事”
那人看着云秋染手里逐渐变形的筷子,心想:这怎么都不像没事的样子吧?
要说八卦是个神奇的东西,明明那桌人刚认识一天不到,聚在一起聊八卦时熟的大家都是兄弟,什么话都能说,几句话间,自家二叔的风流史都拿出来说,众人哈哈大笑,闹哄哄的。
云秋染脑中只有他们刚刚说的话:魏朝的奸细……
好的很,他们说的解决就是将南清说成奸细,杀人的人一瞬间变成了有功之臣,为了保下墨城,他们全都选择颠倒黑白。
好的很……墨城,你真是让我失望至极!
“嘎嘣”,她手中的筷子终于不堪重负,断成四根。
与她同桌的几人大气不敢出,互相用眼神交流:副使怎么了?
我怎么知道?
会不会是觉得那桌太闹了?
刚他们提到墨公子,咋们副使和墨公子好像交情很好……
另一人做了个了然的神色:一定是那几个说墨公子的坏话,副使不高兴了。
其他几人纷纷点头,有人觉得副使果然是个重情义的,有人觉得副使和墨公子之间肯定有猫腻。
仿佛是印证他们的猜测一般,云秋染一拍桌子站起来,对那桌人吼道:“是不是不当兵就不用遵守规矩了?你们几个吃完饭绕着明正司跑二十圈再去做事!”
说完,云秋染转身出了饭堂。
饭堂内鸦雀无声,特别是刚刚聊得忘怀的几人,更是吓的一愣一愣的。
谁说副使看上去很好相处的来着?女人生起气来比他们男人还可怕!
云秋染出了明正司,直奔城外校场而去。
墨城正在和他们越山,这是他们每日的任务。
一众将士浑身是泥,生不如死的躲过一个又一个的陷阱,然后卡在了徒手攀岩的崖壁下。
墨城已经爬到顶端,将身上的绳子解开丢给下一个人,正要往前就听到崖壁下一群人的惊呼。
墨城正要开口,就瞥到一抹醒目的红色,正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徒手攀爬崖壁,最重要的是她没有系任何绳子,只要一失足摔下去就是肉泥,可这个人没有用任何轻功,稳稳当当的往上爬,有眼尖的一眼就看出这人就是之前来过的云秋染。
墨城心跳奇快,云秋染的出现让他神经紧紧崩起,令他十分不安。
她早晚回来找自己的,墨城心里已经有了这个准备,原本打算练兵结束之后就先去找云秋染的。这个时候她应该在明正司,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思绪间,云秋染已经爬上一群将士都犯怵的崖壁,站在墨城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