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正司内——
“去把宋仁叫回来,还有连婵离涯傅子卿叫道大堂,皇上下任务了。”云秋染抓住刘泯吩咐道。
“啊?就开工啦?老大,我还没休息够呢……好的没问题,我现在就去!”刘泯抱怨到一半,剩下的话皆被云秋染一个眼神吓回去了,怂怂的下去办事了。
两刻钟后,所有人都到齐了。云秋染刚整理好这次任务的资料,分了几份分给几人。
“宋大哥,这几日你跑哪去了?我去你家找你几次,一个人都没有。”傅子卿无精打采的趴在桌上问道。
宋仁有些尴尬的挠挠头,笑道:“前几日我儿子说想回老家玩,所以离家了几日,前天才回来的。”
宋仁人高马大的,乍一看像个不通文墨的粗人。因是临时的任务,他没有穿着官服,而是一身短摆汗裳,脸上微红还有些许细密的汗珠,想来是活还没干完就过来了。
他取了一妻,生有一子,夫妻恩爱家庭和睦,在明正司是最有福气的一个。他妻子云秋染见过,确实是个贤惠淑良难得的好女人。平日宋仁因为案子经常不在家,他妻子也并不只等着他来养,用攒下来的钱置办了一间小铺子,接些绣活,生意倒也不错。
云秋染道:“有关怀阳近来有关这案子的资料大多都在这了,期限一个月,明日从南门出发,今日你们回去休整一下吧。”
傅子卿不要脸的问道:“这次路途遥远,我能申请坐马车吗?”
离涯一脸鄙夷道:“人家连婵一个没练过武的姑娘都没说坐马车,你哪来的脸?”
傅子卿一听,立马反驳道:“我也不会武功啊!我这瘦弱的小身板小细腿的哪里不比连婵弱了?”
众人齐齐一个白眼。
离涯尤其嫌弃:“傅子卿你有点出息行不行?”
“哎!我就没出息了!你有出息,那你被当肉盾被那些人打的满身伤的时候干嘛还要我这个没出息的帮你治啊?你吹口气它不就能自己好了吗?”傅子卿得意的摇摇头,将没脸没皮发展到了极致。
离涯被傅子卿的无耻气到说不出话,黑着脸一动不动的坐着,哪怕云秋染交代结束后也一句不说。
云秋染与连婵对望一眼,心中皆是无奈一笑。
第二日,云秋染带着明正司的五人与墨城的七百炎华军汇合了。
炎华军是墨慕白创立的,精兵中的精兵。这些人的作战实力都是泷起之最,更有严格的训练,不可撼动的铁纪,是最强的士兵也是最强的探子。这只队伍用起来无懈可击,得心应手。到现在为止,这支队伍已经壮大到一万人有余,可以说墨慕白目前的实力完全可以轻易颠覆朝局。
皇上对墨慕白究竟是怎样的信任,居然同意墨慕白替他养出这么壮大强悍的兵力!虽然以她对墨慕白的了解,造反之类的他绝对不可能这么干,甚至为了朝局稳固还得时不时背背黑锅什么的。但也是因为她从小也算长在墨慕白身侧对他十分了解,也因为自己本是小辈对他还有一种仰慕和崇拜,所以会如此信任他。但……皇上哪怕和墨慕白从小亲近,也不会像她这么信任一样吧?
“墨城,你来的真早。”连婵骑在马上对不远处的墨城打了个招呼。
墨城轻轻一笑,道: “嗯,这次路途遥远,你们要受罪了。”
墨城跨坐在一匹高大骏硕的玄色汗血马,这玄马即使沦为坐骑也并没有丝毫狼狈,反而神采奕奕,气宇轩昂。被驮着的墨城穿着软甲,墨发高束,模样比平时精神不少,还多了平时没有的威仪。
云秋染心道:难道衣服还能改变一个人的气质?
“哇!这可是难得的好马啊!!” 傅子卿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骑着马凑上前想要仔细瞧瞧。谁知他的马刚凑到玄马面前,就被玄马一个喷鼻,嫌弃的怼开了。
傅子卿的马受了惊吓,一个劲的往后蹦,傅子卿坐下不稳,眼看就要被掀下马背被马蹄无情的践踏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救命啊!!”
离得最近离涯一手抓住缰绳,另一只手揪住了傅子卿的衣领用力一提,提到了半空中。
傅子卿抬头看到了离涯面无表情的脸,差点感动的哭出声。
果然危机时刻还是兄弟最仗义!
不等傅子卿开口说话,离涯快速稳好马之后便一脸嫌弃的将手中的绿色青蛙丢到马背上,一定也没手下留情,就好像傅子卿是件没有生命的货物一样。
傅子卿心中涌起的一段感激之语并着他的小身板一起被砸在毫不平坦的马背上碎的四分五裂。
背上被砸了个重物,刚安抚好的马又惊的窜了起来。好在这次傅子卿学聪明了,顾不得难受忙抱住马脖子,脚蹬着马镫,才避免了再摔一次的结局。
不过……
“离涯你&$∧±℃……呕!!!”
傅子卿成功晕马,抱着马脖子吐了出来。
离涯眉宇间更加嫌弃,策马先行。临走前对吐的毫无形象的傅子卿鄙夷道:“丢人。”
云秋染嘴角含笑,拍拍傅子卿的背笑道:“怎么办?我一点都同情不起来呢。我们先走了,你吐完追上来!”
墨城走在云秋染身侧,对身后的炎华军道:“启程!”
明正司众人跟在炎华军后面,就连宋仁都没看傅子卿一眼。傅子卿被几百号人孤零零的抛弃了……
“离涯你就是报复!!呕……!!”
怀阳临近边境,靠着魏朝,属于边关要塞,以前曾是通商要道。但怀阳坐落群山之中,周围山路崎岖,就连城里的路都是大坡小坡纵横交错,不似其他城镇路途平坦,所以自从与魏朝签订和平契约之后,更多的商人就选择了其他平坦好走的路,这怀阳渐渐没有以前那么热闹了。
也因为这地形是个天然屏障,易守难攻,所以也是个军事要塞。对于常年盘踞在山上的土匪来说也是如此。怀阳有土匪窝早不是什么稀奇事,官府组织过好几次围剿土匪的行动,但每次都不能尽数消灭,就像春天的野草一样一吹又疯涨。不过土匪也不是无脑之辈,多少知道些官府的底线,轻易不会越过这条线,知道什么可以抢什么不可以抢,他们自己也有自己的一套行业规矩。所以很多时候土匪和官府之间不知不觉的会形成一种默契,只要不太过分,官府一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偶尔组织一次抓捕行动,土匪也是随便吐出点金银珠宝让 这边交的了差,随意抓几个人也就了结了。
很少有这次的这种胆子大到敢偷官府赈灾银的土匪。要么就是初出茅庐不知深浅,要么就是无视官府挑衅朝廷。
云秋染觉得这次的土匪更倾向于后者。
一行人走了十一日,终于在一个黄昏到达了怀阳城。
怀阳城郡守以及驻守当地的总兵都带人候在城门口,远远见到墨城的兵马便激动的迎了上来。
“下官怀阳郡守穆存柯,等候墨将军和诸位大人多时了。”穆存柯身着墨绿色官府,约摸三十左右,长相普通,毫无特点。脸上挂着官场职业假笑,行的礼以及说的话也是恭恭敬敬,挑不出一丝错处,一看就知是个颇为圆滑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