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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之双钗记 第一章 难民

干涸龟裂的地面被明晃晃的太阳烤着,仿佛快要燃烧起来,薄底的凉鞋抵挡不住这炽热,脚底传来的一阵阵微痛提示着温澄,她确确实实站在这片土地上。

温澄就那么呆愣愣地站着,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额头上的一滴汗水流到了眼睛里,刺痛让温澄回过神来。

不久前她还在卧室收拾着行李准备回老宅呢,怎么下一秒就到了郊区?

温澄自从上大学以后就从老宅搬了出来,住到了离学校很近的公寓,只在每个周末回家吃顿饭,到了寒暑假的时候再回去住上一段时间,这不,刚刚结束期末考试的温澄就被哥哥催着回家去,还亲自来接她,可谁知道,她就是被床沿磕了一下头,一阵晕眩就到了这里。

环顾四周,鸟不拉……不,寸草不生,连只鸟都没有!

突然,她发现不远处的地方居然有辆火车。

温澄连忙走过去,脚底真实的触感让她不能说服自己这是在做梦。

火车是从中间断开的,火车头跟车厢不知怎么分成了两半,火车前面的铁轨也被破坏了,温澄走到火车上去,大声地喊:“有没有人啊?”

火车的装饰很复古,却空荡荡地,一丝动静也无,空气中有一丝怪怪的味道,温澄耸耸鼻子,仔细闻了一下,这味……好像是血腥味。

随着味道越来越浓郁,温澄的眼帘顿时映入了一大滩的血迹,顺着火车的座位滴滴答答落在了地上,血液还没干,证明它刚从人体内出来不久,火车上环境凌乱,好些设施也被破坏了,像是在这经历过一场战斗。

整个场景跟她看过的丧尸电影高度吻合,她不会是来到了什么末日世界吧!

温澄顿时汗毛冷竖,用手捂住嘴巴,防止尖叫出来,跌跌撞撞地下了火车,随便找了个方向就跑起来,她只想远离这个地方。

不知跑了多久,直到气喘吁吁再也跑不动的时候才把速度降下来,慢慢往前走。

此时她身处一条大约三米宽的土路上,路上有车轮碾过的痕迹,由于拐了几个弯,她已经看不到那截火车了。

温澄舒了一口气,拿出包里的水一下就喝了一半。

她继续往前走着,直到太阳升到了她的正上方,都没有看见一个有生命的物体,连植物都没有一颗,只能听见她行李箱与地面摩擦的声音。

包里唯一的一瓶矿泉水喝完了,温澄觉得她全身的力气都要被抽干了。

终于,她听到了一点动静。

悄悄地趴在土堆上面往前看,映入眼帘的是一条狗,一条瘦骨嶙峋摇摇欲坠的狗,正被一个瘦高的男人扑倒在地。男人捡起一块石头,恶狠狠地朝狗砸去,一下又一下,显得他眉骨上的刀疤更加狰狞,空旷的空间里响起了石块与皮肉相撞的钝钝的声音,等到野狗没有了一点动静,刀疤男人才停住手,捡起一旁地下的半个饼。

狗的眼睛还没有闭上,死死地瞪着男人离开的方向,那是一种绝望不甘又仇恨的眼神。

大热天,温澄竟生出了一丝凉意。

有点犹豫要不要跟上那人的脚步,直到人快走不见了,温澄才下定决心跟上去,半天才看到这么一个人影,她不确定还要等上几个半天才会看见下一个。

远远地跟在男人身后,大概走了五分钟,就看到了许多人,多的她一眼望不到队伍的尽头。

走近了才发现,这些人无一例外都是衣不蔽体,面黄肌瘦,脸色木然,有些妇女衣服破的都遮不住身体,漏出干瘪瘪的乳。房。

她可以确定这不是什么丧尸队伍,倒有点像是电影里拍的难民形象。温澄想叫住一个人问问,张了几次嘴都没人回答她,而刚刚那个刀疤男也混进了人群中,不见了踪影。

温澄的闯入吸引了小范围内的目光,有的打量了一眼就转开头去专心赶路,认为与自己无关,有的盯着温澄的行李箱露出了贪婪的目光,有两个男人的目光最让她感到不舒服也最恐惧。温澄穿着一件黑色的紧身短袖体恤,勾勒出饱满的胸型和纤细的腰肢,下身一条九分破洞牛仔裤,那两人死死盯住温澄裸露在外的雪嫩的肌肤,咽着口水。

温澄顿感莽撞,冒冒失失就闯进来了难民队伍,这不是找死么!

她想回到她刚才走的那条路上去,没有人也好,也不会有危险,哪知那两人一直盯着她呢,发现她一动,就要过来拉她,温澄把行李箱往前一扔一挡,躲过了第一次攻击,行李箱也落入了对方的手中,其中一个倒角眼男人把箱子往后面一个女人手里一扔,又继续向温澄走过来。

打肯定是打不过,只能跑了。

温澄转身就向难民队伍中间跑去,她才不会跑到没有人的地方呢,她此时又饿又渴,浑身都提不起劲来,指定跑不过那两人,只有往人堆里闯,说不定有一线生机。

大多数人都麻木地看着,少量的身体壮一些的男人却露出了贪婪不甘的目光,有点蠢蠢欲动地想加入进来,有那一两个心善的也只是报以同情的目光,乱世灾年里,这样的事不新鲜,大家都抱着同一个想法,跟自己无关的闲事要少管。

绝望慢慢笼罩了温澄,老天爷为什么要把她送来这个地方,为什么要给她安排一个这样的命运,这些人为何要这样冷漠地袖手旁观!

她感觉一只手已经触到了她的后背,冰冷如毒蛇一般的触感让她忍不住放声尖叫。

她完了。

肮脏的手,肮脏的笑。

她想,此刻她宁愿去死。

一张熟悉的面孔映入她的视线,那个与狗夺食的刀疤男,可是,他也是冷漠的看着,那眼神与其他人没有任何区别。

她不想就这样放弃。

拼尽力气,挣脱开抓她的男人,跌跌撞撞向那个男人扑去。

“救我,我有吃的。”原本准备往后退的身影顿住了,温澄大喜,连忙躲到刀疤男的身后去。

追过来的两个男人犹豫地停下来脚步,互相看了看,不敢上前。

“这娘们是我们先看见的。”其中一个酒糟鼻男人开口说道。

“滚。”刀疤男冷冷地吐出一个字。

两个男人不甘心,这么美貌的小娘们可不多见,能卖不少钱,何况在此之前还能好好玩玩,想到那白花花的皮肉,两个男人下定决心,上!

刀疤男貌似很厉害的样子,温澄还没看清楚是怎么回事,两个男人就已经倒在了地下。

旁边一个观战的小个子男人俯身对抓她的倒角眼说:“敢跟这位爷叫板,活的不耐烦了?还不快滚。”说完还冲着刀疤龇了一个笑脸。

温澄见状忙扯了一下刀疤脸的衣角,“我的箱子被他们抢去了,食物都在里面呢。“后一句话是在男人的耳朵边悄悄说的。”

男人闻言说道:“你跟我去拿回来。”

温澄立马跟上,这个男人看起来挺厉害的,她的心定了许多。

“就是这个。”温澄指了指地上的经典帆布老花行李箱。

因为有密码锁,一个女人正在研究怎么弄,估计是舍不得弄坏箱子。

酒糟鼻和倒角眼尝过厉害,都不敢反抗,那个女人还抱着箱子不肯撒手,刀疤男直接上手抢过来,威胁地挥了挥拳头。

就这么要了回来,拳头果然是硬道理。

温澄跟着刀疤男来到一辆推车旁边,一路上有很多这样的独轮车,基本都是男人推着,车上面的都是行李和身体不好的女人孩子。

这辆车上就躺着一个瘦的快脱形了的女人,从她裸露的手腕看来,真的只有一层皮了,温澄算是见识了什么叫真正的皮包骨,说实话,有点吓人。

“娘,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好点?”刀疤男小心翼翼地询问女人,跟刚才凶神恶煞的样子截然不同。

“樟儿,不要为娘忙活了,娘这病是好不了了,跟你说了,把娘扔在路边就行,你偏……”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额。

“娘你别说了,我们再歇一会就开始赶路,等到了徐州城,就能找大夫了。”

说完转头冲着温澄,“你跟我来。”

两人走到了一块大石头后面,隔绝了大部分的目光。

“吃的呢?”

幸好她有随身带点零食的习惯,温澄的手在包里磨磨蹭蹭了一会,一包饼干,一袋巧克力,一包奶糖,她在想,要给他多少呢?

男人等的不耐烦了,心想,莫不是在耍他?

温澄看见刀疤脸又露出恶狠狠地眼神,连忙掏出饼干来。

男人看了看,包装上都是不认识的文字,撕开包装却闻到了饼干的香气。

“就这些?”

“就……就这些。”温澄有点心虚。

男人不信,直接拿过温澄的包翻起来,巧克力和奶糖都没保住。

男人给了一个“你不老实”的眼神,把包还给温澄,扛着箱子往推车 走去。

土匪!

温澄没办法,只能跟上去。

这个土匪虽然也抢她东西,但比那些人又要好一些,起码人身安全有保障。

于是,温澄就这么跟在了刀疤男的后面,可能是刀疤男有些凶名,有几波人来转悠过几圈,又都离开了。

“姑娘,姑娘。”

温澄仔细听了两遍,才发现是独轮车上的大娘在叫自己,也就是男人的妈。

大娘拿出一个水壶来,递给温澄,示意她喝,温澄感动不已,也顾不得其他,拿过水壶就不管不顾喝起来,水壶的水一下子就去了一半。

终于解渴了!

男人目瞪口呆地看着,那可是他们三天的水,她一下子就喝掉了一半,想揍人怎么办!

“谢谢大娘,我都快渴死了。”解了渴的温澄送了大娘一个甜甜的笑,不小心还打了个水嗝。

没办法,喝都喝了,男人决定不会再给这个女人水喝,管她死活呢,他自己活着先要紧。

温澄并不知道两个人的心里活动,只觉得整个人都活过来了,可是解渴之后,更饿了怎么办?

小心翼翼地觑了刀疤男一眼,她能不能吃一块巧克力啊。

“有事?”刀疤男一脸不耐烦地问。

温澄咽了咽口水,“我…有点饿了。”

男人想都没想就说:“忍着。”

温澄不死心,“我箱子里还有好多吃的呢,现在不方便打开,等晚上打开了我都给你。”

“箱子已经归我了,不属于你。”

温澄呆若木鸡。

“可…….可……..可是你不会打开啊,有机关的。”

刀疤男鄙视地看她一眼,“我不会用刀划开么?”

温澄再一次目瞪口呆。

亏她还以为自己跟对人了!此刻她认清了自己的处境,是不会有人平白无故就帮助她的,在这样的环境下,怎么着都是个死,不是饿死就是渴死,不是累死就是被人害死。凭什么呀!凭什么这么对她!温澄再一次怨天尤人起来,她想哥哥了……

越想越觉得委屈,不自觉地就哭出声来,这一天的负面情绪在这一刻爆发了出来,抽泣的声音越来越大。

男人本来不想搭理的,可温澄的哭声都快惊动他娘了,算了算了,反正被他娘知道,他娘也会给她东西吃的,而且他尝了一下那个黑乎乎的东西,苦了吧唧的,就给她吃那个吧。

………..

温澄小口小口的吃着巧克力,仿佛是什么美味佳肴,吃完以后又觉得有点渴,刀疤男却是再也不肯给她水喝了,算了,还在能够忍受的范围内,不喝就不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