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玺在一旁笑了,她甩开孙淑萍的手,“你以为你是谁?天王老子?不离,我跟你说,等他酒醒了,我马上就离。”
旁边工作的警察也笑了,作案人员的这个脾气多半是他妈给娇惯出来。
“你——”孙淑萍捂住胸口,气到说不出话来。
警察同志一看孙淑萍是个老年人,急忙把她和秦玺拉开,隔了几张桌子,进行笔录。
一听还要封条抄家三天,检查赃物,孙淑萍又怒了,一巴掌差点扇在小同志脸上。
警察同志没见过这么能撒泼的女人,当即怒道,“再闹,就以袭警把你管个三四天。别以为老年人就可以为所欲为,让你是看你年纪大。正当我们公务员是吃干饭的嘛。”
警察同志一凶,孙淑萍立马安静如鸡坐在椅子上,该说什么说什么,再也不敢有任何异议。
下午,终于挨到柴远人清醒,孙淑萍再次要求去见一次柴远。
隔了几间办公室,秦玺就听到两人的痛哭声,一个大男人在大庭广众哭得跟小孩似的,柴远还臭不要脸地说,当初偷的时候以为是秦玺她二哥家,结果没想到偷错了人。
警察同志觉得荒唐。
现在哭得稀里哗啦,害了爹妈和媳妇儿,当初偷的时候,怎么不想想这个后果。
秦玺也觉得可笑,第一次赌博被发现的时候,柴远就是低声下气跟原身讨好,认错道歉,把她求了回柴家。
第一次殴打原身清醒后的第二天,也是在秦家跪着抱着原身的大腿,痛哭流涕,说不是故意的,原身信了他的邪,又跟着柴远回去。
只是这人都是贱脾气,原身后面越来越软弱,柴远也越来越嚣张,连错都不认了。反而有时候,还要打到原身认错。
秦玺翻了个白眼,冲自己大哥说,“事情办完了,我们先回去吧。”
秦正文正要答应,门口的警察就抱着文件出来了,“等一下,作案人的家属,作案人要求要见你。”
秦玺回头,真觉得称呼“作案人家属”不舒服。
秦玺耐着性子去见柴远,只不过在门口站的远远的。
柴远看到秦玺,当即还有些想发脾气。
再看秦玺冷着一脸,连眼神都不给他,他刚才听到孙淑萍说的秦玺要跟他离婚的事,心已经慌了。
秦玺说,“有事说事,没事我就走了。”
女同志一看夫妻俩有话说,于是走到办公室外面回避。
“媳妇儿,是我对不起你。别跟我离婚,你原谅我好不好?”柴远绑在桌前,低声下气。
“做梦吧你。”
“那圆圆怎么办?我女儿岂不是没爸爸。”
秦玺翻了个白眼,她的教养都阻止不了她唾弃这个男人。竟然说出这么厚颜无耻的话。
“你打的她和我的时候,怎么不想想女儿还会认你做爸爸不?”
柴远被秦玺说得愣住,他回过神,把椅子转了一圈,一边哭,一边跪下来。
“我错了,老婆。我真错了,娃娃还是无辜的,你不要带走她,我给你磕头,道歉行不行?别跟我离婚,离了婚,我啥都没有了,唔唔……唔……”
柴远疯疯癫癫地想要给秦玺磕头,秦玺受不起他这一拜,跳着脚挪开位置。
她直觉叹息,也不想再看到柴远这张脸。她原本的老公再不堪也没有不堪到这种地步,男儿膝下有黄金,这会儿认错道歉,他又把他自己看的太轻了。
她头也不回地走了。
柴远还想追着她跑,可惜被拷在椅子上,扭了扭手铐,激动地撞击审讯室的桌子。
进来一个警察同志立马把他脑袋按在桌案上,狠狠揍了几拳,“老实点!别闹事!”
秦玺出来之后,秦正文就靠了过去,拦住妹妹的肩,“没事吧,都是那畜生活该,别想了,从今以后,小妹你好好过日子。”
“嗯,好好过日子!”
几天后,柴远被派出所逮捕的事情传遍了整个大队,不少懂事的农户都说,秦玺这下终于从魔爪下解脱。就算离了婚,也不用提心吊胆地生活,人都进笼子里,想咬人也没办法。
再来是原本准备说嫁的柴宁宁,孙淑萍本来给柴宁宁说了一户城里人家,没想到人家一听,哥哥都进监狱了,知道消息的第二天,就找媒人把婚退了。
从此之后,整个连上的媒婆都不敢再给柴宁宁说媒,有个这样的哥,出再多彩礼好人家都怕。要不就只能找那些死过老婆,离过婚的男人,就算是这样,别人也不想摊上这么一档亲戚。
乡里人说日子不太好过的还有秦玺圆圆两母女,孤儿寡母,仅靠一个女人赚钱,日子能不苦?
日子过得好不好,只有秦玺自己知道。
这几天她算是见识到六子媳妇儿的磨人劲儿,中午连回家陪圆圆的时间都没有,只要一到下班时间,李芸准来找她到她家吃饭。
上次学了秦玺画的眉形之后,李芸第二天就尝试在脸上。那天一早,她的直男老公六子居然发现老婆眉形变了,顺口在床上说了一句,挺好的。
这一说,李芸一发不可收拾,就彻底迷上这项手艺,天天要求秦玺教她化妆。一来,是她看秦玺每天化的妆都不太一样,感慨这人花样还挺多。二来,这不过年了,乡里出去打工的小妞也快回来了。
一个个都是赶新潮的能手,大波浪,牛仔裙,小皮靴,那还不得打扮漂亮一点,做女人可从不在姐妹面前服输啊。
天天中午吃完饭,李芸就掏出自己的全部家当,拉着秦玺坐在梳妆镜前,两人就对着一桌的瓶瓶罐罐捣鼓起来,一中午过去,洗脸都得洗个三次,大冬天,李芸也不嫌弃冷得慌。看得大汉六子在一旁啧啧嘴,他媳妇儿啊,还真是个败家玩意儿。
秦玺正在教李芸如何上底妆。
李芸的物件虽然多,但都花在护肤上,关于彩妆她了解的不是很多。除了眉笔,蜜粉和口红,彩妆方面的东西就完全没有。甚至秦玺看李芸打蜜粉都是直接往脸上糊,鼻翼两侧的毛孔被堵塞得又粗又大,整个人的肤质都老了七岁。
底妆很重要,就跟建房子打地基,基础打好,后面的彩妆才能在脸上稳住。
先是让李芸擦了一点润肤的面霜,作为妆前隔离来使用,李芸学的很认真,已经不再是胡乱涂在脸上,反而是按照自己的脸型逐一晕开,当然也没忘记脖子和露出来的手背。
秦玺沾了谢馥春的鸭蛋粉,混着面油在手背上直接调匀。由于只给李芸上半面妆做对比,用量较少,但李芸还是看着肉疼,她都不知道鸭蛋粉还能这样用,她以前就跟扑痱子粉似的扑在脸上,显得整个人死白死白,底妆一点也不贴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