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大家都在为难，以后怎么跟圆圆解释爸爸妈妈离婚的事，不谋而合下，只能先瞒着圆圆一段时间。

小孩子忘性大，圆圆挨在秦玺身旁睡了两个晚上，就忘了之前和原身的不愉快。

就像白天，她得到了妈妈给的蘑菇头香香，这个人都高兴得扑在秦玺身上。秦玺去上班，她都舍不得，但她也不敢提出要妈妈上学接她的要求。

因为班上的其他小朋友也都是独立回家，三五成群，只有她还要外公外婆来接，但她也不喜欢像他们那样，她知道她们可都不是按时回家，还会跑到其他院子里去玩一下，要不然就在桥上的小卖部去买零食。

她才不会做那些事情。

圆圆又抱紧了妈妈。

秦玺摸摸她的头，柔声道：“怎么了？”

“等会擦香香。”圆圆将脸闷在秦玺腹部上说。

秦玺愣了一下，点点头笑，“好。”

他们家没有电视，吃完饭之后，杨秀云陪着梁金花在厨房内洗碗喂猪，两男人一老一壮，相互使了个眼色，就躲在院子后面去抽烟。

村里别人家汉子怎么抽烟喝酒都行，只有他们家两爷子过得跟个老婆奴似的，抽烟得偷着抽，喝酒还好，但每天都有限制。原因还不得怪那个村头老王，抽大烟得肺癌死了后，烟就彻底在她家是违禁品了。

每次从小卖部回家都跟过海关总署检查，非得全身上下摸一遍。

日子啊，过得老苦了。

“爸，再给我一只。”抽完一根，秦正文不满足，他一星期没过碰烟。

“不行。”秦友财摇摇头，“你爸好不容易在床底下翻——”

秦友财一愣，顺着秦正文的目光看过去，正好是碰见秦玺带着圆圆绕圈子散步。

“……”

“……”

求不向组织举报。

柴宁宁正端了碗面在邻居家看电视。

与柴宁宁在一起的还有其他院里的几个小孩，各个手里捧着一碗面，坐在自带的木凳上边看边吃，面也吃得倍有劲儿。

几个小孩嚷嚷着要看海尔兄弟，柴宁宁手握住遥控板换了几个台，把台钉在中央八台，等待晚间新闻过去看连续剧。

小孩们很不满意，吸溜面条的声音就更响了。

“宁宁姐，我们要看动画片。”

柴宁宁瞅了瞅，正在厨房弄猪食的邻居，“不行，水水的妈妈喜欢看电视剧。这是别人家的电视，想看就看，不看就走。”

说完，她还吼了一声，“水水妈，《阿郎传奇》快演了。”

小朋友不满意地互相瞧了一眼，嘟着嘴巴把面条扒拉吃完，就端着板凳走了。

柴宁宁望了一眼气走的小孩，露出胜利的笑容。

她两下把面吃完，打算回去把碗洗了，锅刷了，就差不多到看《阿郎传奇》的点，时间搭配得真正好。

刚走回家，她家的门锁就挂在门槛上，柴宁宁立刻高兴地唤了一声，“妈，你回来啦。”

孙淑萍从柴远的卧室内诶一声，立马皱着眉走到柴宁宁前，“你大嫂呢？你吃的什么，你大嫂竟然没给你做饭？”

她一问，柴宁宁就恨不得把肚子内的苦水给倒完，赶紧是把她妈拉在堂屋的长板凳上坐着，脑子里的草稿都打好几天了。

“嫂嫂，走了。”

“又回她娘家？”孙淑萍理了理女儿糟乱的头发丝，冷笑道：“她挨你哥揍了？你怎么不帮着你嫂嫂点啊。”

“我帮了的啊。”柴宁宁睁大眼睛说。如果事后劝一声叫帮忙的话。

“你哥呢？圆圆小混蛋也跟着走了。”

“不是，妈，你听我说。我嫂嫂发了工资不拿回家，哥就和吵了一架。然后今天总算大嫂跑到县城里去，我就叫我哥跟上去。你也知道县城里鱼龙混杂，我就怕嫂嫂把钱丢了或者出什么事，还不是咱家亏了。”

“嗯嗯，那你哥咋还没回来？”

柴宁宁乖巧地摇摇头，心里却想：指不定在哪个烂地睡觉呢。对了，她还有另外的事没告诉她妈妈。

柴宁宁打开秦玺的衣柜，四处翻了翻，“妈，大嫂还把之前存的钱拿走了。”

孙淑萍也跟着进去翻了两下，果然发现秦玺的衣柜里少了几样贵重物品，比如当初结婚带的金首饰和金耳环，还有她表姐给她带的广东货。

那个广东小黑包留在她脑海内很深刻，柴宁宁就是想要小黑包，结果秦玺没给她，为此孙淑萍怄了几天气。

孙淑萍把衣柜内的衣服刨在地上，“她胆子倒是大。真要想滚回家，早点走算了，还赖在我家干嘛？不要脸的倒贴货。”

“妈，别这么说嫂嫂，大家都是一家人。”柴宁宁拉着她妈妈的手撒娇。

孙淑萍点点柴宁宁的鼻子，“你呀，还小。算了，妈也不想让你懂这些龌龊事。我们也不去秦家把她请回来了。妈先给你割点你叔伯带的腊肠，给你做个腊肠炒饭。这几天都把你给饿瘦了，你嫂嫂也是，东搞西搞……”

一听要吃腊肠，柴宁宁冲上前抱住孙淑萍撒娇，她妈啊，对她最好了。

“滚开点，死酒鬼，没钱还来赌个屁。白费老子打一局的时间，早知道你龟儿没钱，老子就和程三他们打牌去了。”

“老子有！”

“有个锤子！”

麻将馆的老板是个大胖子，一巴掌就把柴远推出大门口坐着，啪地一声，坐在地上。

四处都在喧闹，柴远的牌友一边甩牌，一边嘲笑。不少打牌的人连眼都懒得看，“诶诶诶，看啥子嘛，点炮。”

胖子老板吐了一口痰在地上，啐了一口。

“垃圾。”

柴远醒了会儿神，反应过来，立马骂骂咧咧地冲进麻将馆，又被阻拦在外，还被一胖子的兄弟狂揍了几拳，这才像只灰溜溜的狗，慢慢夹着尾巴走了。

一摸兜里，连根烟都没有。

柴远大骂道：“臭婆娘，要不是她，老子早就有钱了。日他妈——”

柴远猛然看见马路对面的一人，是秦玺的二哥。他脑袋一闪，二兄弟在这里住得嘛，干脆找那个穷教师借点钱，应应急。

三两步跟上秦正武，没想到他歪歪倒倒，差点被车撞翻在地上。

货车上的副驾驶女人，打开车窗骂了一句，“傻儿，不会看路啊，想死也别找老娘赔钱啊。”

柴远冲了上去，捡起地上的石头，向那人车尾砸去，不过他没砸准，反而自己还差点摔一个趔趄。

再一回神，秦正武已经进了小区门口，哪里还有人影。

柴远骂了一句，他记得秦正武是租了个出租屋在六楼，平时没人上楼，是几单元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