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张大财主府内灯火通明,把庭院内金银装饰照的闪闪发光。
进门有个大屏风,雕着龙凤。
绕过屏风往里走,到院内正中心,朝右拐沿着一条铺满鹅卵石的路一直走,有一座装扮得如皇上寝宫一样的屋子,是张大财主的卧室。
夜风轻轻吹过来,那扇朱红色的门轻轻被吹开。
听得到脚步声,却看不到任何人。
只有夜风吹着烛火摇曳。
张大财主仰着脸在床上打呼噜,,身上盖着金丝蚕被。
忽然有个透明的手摸了摸他的脸,可是灯火下什么也看不见。
张大财主却一把摸过那透明的手,迷迷糊糊喊着:“阿莲,阿莲……”
那透明的手缩了回去,空气中传来一声叹息。
幽怨又诱人,好似一个女子要诉说着什么。
张大财主迷迷糊糊喊着“阿莲”,突然惊醒,坐了起来。
他望着床前的空气,轻声问了一句:“阿莲,是你吗?”
空气中又传来女人的一声叹息——“啊……”
如空谷幽灵一般在屋内回响。
他突然红着眼睛,掀开金丝蚕被,站了起来。
“我就知道你回来了,最近还好吗?”他对眼前的空气说。
“呵呵,好……都死了有什么不好的……”他面前传出来一个声音,但是眼前没有人。
张大财主叹了口气:“唉,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你都过世好几年了,我每晚都梦到你,这一生最对不起的人就是你了阿莲……”
“你这一生对不起的人还少了?我恐怕只是其中的一个受害者吧,只是那些被你抛弃的人都是幸福的死去,根本不会想到来找你算账……”空气中吹来一阵风,又响起那女人的声音。
一阵脚步声靠近张大财主的卧室,是家丁老贾。
他走到张大财主的门口看这卧室门开着,就走了进去,弯着腰问:“主公,卧室的门怎么开了?”
说罢,他正准备将两扇朱红色的门带上。
张大财主一把叫住他:“老贾啊,你也跟着我二三十年了,还记得那个阿莲吗?”
老贾一听,脸色大变,捂着嘴细声说:“主公,您是说几年前在柴房被火烧死的那个阿莲吗?”
“正是。”张大财主坐在床上回答着。
“主公怎么这大半夜提她干什么啊?难道主公又做梦梦到她了?”老贾瞪大着眼睛问道。
卧室内凭空起了一阵风,将窗帘吹了起来。
那家丁老贾蹑手蹑脚把门关上,边关边对张大财主说:“主公大半夜别多想,那阿莲被烧死都几年了,老是提她。大半夜的搞得我都身上发麻,小人给你把门掩上,早些休息吧……”
“哼哼……这个老贾还记得我……”空气中又响起那个女人的声音。
张大财主惋惜地说:“阿莲啊,要是那场大火没有烧死你,现在你就是我的夫人了……”
“夫人?我才不会做你这薄情男人的夫人。当初花言巧语把我骗到你们张府,我以为是能过上好日子了,却没想到你居然把我拘禁在柴房,好狠的心啊!”那看不见的女人怨恨地说。
“你这话说的,阿莲你出身卑微,我家财万贯贸然娶了你当我夫人,别人会怎么说你。就算我把这些人的嘴堵住了,也免不了那些世俗人指指点点,我可是真心想娶你为妻啊……”张大财主说着,伸手擦了擦眼角的泪。
忽然那只透明的手伸了过去,温柔地摸着张大财主那苍老的手。
“你真的每天晚上都梦到我吗?”那看不见的女人用透明的手轻抚着。
“真的,只要闭上眼睛就是你那温柔的眼睛,你在我脑海里已经挥之不去。有时候我也很难过,一个人在屋子里哭,望着我这金山银山、钱财满屋,可惜偏偏没有佳人陪着我……”张大财主伸出另一只手轻抚着这只透明的手。
忽然那只手缩了回去,空气中听得到一个女人在啜泣。
“阿莲,你别哭……你要是不想走,就去那柴房里睡吧。我每天都去看你,也好怀念着你的最后一面……”张大财主望着空气说。
又一阵风吹过,朱红色的门轻轻被吹开,看得到地上悉悉索索的走路声。
可是空荡荡的院子什么都看不到,那脚步声渐渐走向柴房,张大财主卧室的门也轻轻合上。
“喔喔喔……”一阵鸡鸣,天渐渐亮了。
福灵村的大多数人都还在睡梦中,有一个体型偏胖的人在房屋中间急匆匆穿梭。
是张大财主,他今天只身一人出门。
踩着融化的积雪,溅了他一身泥。
“刘贤弟起床没?”张大财主走到刘玄极窗前,低声问了一句。
屋内刘玄极和冬青相互搂着还在沉睡,根本没有听到外面有人喊他。
“刘贤弟……刘贤弟!我是张大哥……”他看到刘玄极没反应,又抬高了声音喊着。
“娘子,我怎么听见有人在喊我?”刘玄极迷迷糊糊看着怀里的冬青,扭了扭嘴巴说。
冬青睡觉的样子真迷人,合上的眼睛上那修长的睫毛,小巧的鼻子,迷人的嘴巴。她幸福地依偎在刘玄极怀里,如同女儿依偎在爸爸的怀里一般。
“刘贤弟,是我啊!你看窗外,我是张大哥!”张大财主在窗外看得焦急,连忙敲着窗户喊他。
刘玄极揉了揉眼睛,眯着眼望了望窗外,正好看到张大财主焦灼的眼神。
“大哥,这么早过来有什么事情吗?”刘玄极一看是张大财主,连忙取下挂在床栏上的衣服穿上,走下床去给他开门。
张大财主也急匆匆走了进来,将门关上。
随着门“咚”的一声关起来,冬青也被吵醒了。
她迷迷糊糊望着门口,含糊不清地说:“相公,是张大哥来了啊?”
“嗯,娘子你继续休息一会儿吧,张大哥这么大早上来找我应该是有什么事情的。”刘玄极朝她笑了笑说。
“好,那相公和张大哥聊着,我再眯一会儿起来做早饭。”冬青眯着眼说着,又对张大财主说:“张大哥您先跟我相公聊着,我实在太困了。招待不周还望谅解……”
张大财主一听连忙笑着对她说:“没事没事!弟妹睡吧,我来是找刘贤弟说点事情,什么招待不招待的,不碍事!”
冬青便拉起被子蒙着头继续睡。
刘玄极请张大财主坐在桌前,问:“大哥,怎么这一大早来找弟弟啊?身旁也不带个随从什么的。”
“贤弟,大早上带那么多随从动静大,我这次来就是想求你个事。”张大财主神秘兮兮地说。
这大哥富可敌国,还能有事求我?刘玄极心想着。
“大哥,有事您就直说,什么求不求的!您又是给我娘子送补品又是给我家开医馆的,这恩情这辈子都报不完,还说求我做事情,真是太见外了。”刘玄极笑着说。
窗户外有两个耕作的人扛着锄头路过,张大财主在屋内望着他们走远了才悄声跟刘玄极说:“贤弟,哥哥这次真的是个不情之请……哥哥想借贤弟左手上那通天摄魂眼一用……”
“哦?哥哥要借这眼睛有什么用呢?我都不知道怎么用这只奇怪的眼睛,还是那日秦广王跟我说这是什么摄魂通天眼。”刘玄极一脸惊讶。
张大财主立马显得有点不高兴,板着脸说:“怎么贤弟跟哥哥还要保密这么多吗?那日秦广王说你左手这只眼睛是佛祖的宝物,都能把地府的阎王照现行。这个宝贝应该可以降服所有鬼怪,现在哥哥府中有事情发生,想让贤弟去看看,贤弟愿不愿意去呢?”
此话一说,刘玄极心里马上就明白了,原来这张大财主对自己这么好,还是冲着这摄魂通天眼来的!
但是我手上的摄魂通天眼前几天突然没用了啊!看都看不到东西,怎么帮他呢……
看着刘玄极若有所思,张大财主冷冷哼了一声:“哼!贤弟,哥哥处处为你着想,连这点忙都不肯帮吗?”
“不不不……大哥你误会了。大哥要吩咐弟弟做事情,那是求之不得啊!弟弟只是在想哥哥府上怎么会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刘玄极掩饰着说。
张大财主一听,这刘玄极原来不是不愿意借啊。
“贤弟,且随哥哥到府上,待会给你细细说来。”张大财主说罢就拉着刘玄极往外面走。
刘玄极也没有挣脱,先去看看这是什么东西再说吧。
“娘子,娘子,我随大哥去他府上一趟,你眯一会儿,要是我回来的晚你就先把早饭吃了。”他被张大财主拉着,回头喊了下冬青。
冬青从被窝探出头,望着刘玄极喊道:“没事的相公,你就随张大哥去吧,我自己知道吃早饭的!”
一路上张大财主走的匆匆忙忙,根本不管后面拉着的刘玄极什么情况。
“大哥,大哥,您别急啊,反正就这点路,走慢点,地上积雪化了雪水减到身上脏兮兮的,万一滑到了可怎么办!”刘玄极在后面喊道。
张大财主头也没回,只是加快脚步往张府赶。
“贤弟啊,这事情等人多了办就坏了我名声啊!”
刘玄极心里如打鼓一样,这到底什么事情,搞得这么神秘兮兮,还不能让别人知道。我这莫名其妙出来的眼睛,虽说不会用,可是不能做什么坏事啊!再说现在眼睛都坏了,这可怎么办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