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灵雨也不跟她绕弯子了,身子调整了个舒服的坐姿,慢慢说道:“我要你父亲鼓动几个要好的臣子向皇上递折子,就说那月仙殿中的宋安歌是罪臣之女,重点要大肆宣扬她父亲当年怎样叛国通敌,就说这样的祸国妖女不应长留宫中,势必要将她赶出皇宫。”
杜月如转了转眼眸,心中暗想,为何这马灵雨不求他父亲,让她父亲给皇上递折子,偏偏让自己的父亲代劳。
这烫手的山芋果然难接,万一触怒皇上,可不得吃不了兜着走。
“皇后娘娘,并不是臣妾不想,只是朝中政事,爹爹并不让臣妾过问,臣妾一届女流,哪有说话的权利啊。”
看出这杜月如想要赖账,马灵雨有些气急败坏了,她脸色一下就沉了下来,正要发作,不料她身边的赵高到是先发话了。
“杜婕妤应该知晓,你父亲与我们娘娘的父亲是何等关系,娘娘说的意思,也就是我们掌銮仪大人的意思,你只需带话回去劝劝你父亲,我们掌銮仪大人也会从中接应,煽动朝中众大臣的舆论,治那宋安歌永无翻身的余地,再说,若是除不了宋安歌,恐怕你再也不会有机会在皇上面前得脸,其中的利弊,你还是好好的,细细地,品品吧。”
赵高的话果真有效,话音刚落,杜月如便没再说些反悔的话。
杜月如也是恨透了宋安歌,若是能将宋安歌一举拿下,日后自己与皇上的误会才好解除啊。
“皇后娘娘,那臣妾就尽力一试,只盼那宋安歌早些被赶出宫!“
看着杜月如憎恨的神色,以及握紧的掌心,马灵雨就放心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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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安歌在屋子里呆的实在烦闷,她出了月仙殿,与晏繆悠闲的朝池塘的方向走去。
那莲花开的正旺,洁白的夏莲茂盛的开满了整个水面,幽静的莲香扑鼻,宋安歌斜倚在长廊边儿上,静静观看。
“夫人就是喜欢看这莲花,我到是觉得没什么可看的,无趣的很。”晏繆每次陪着宋安歌出来看莲花都满腹牢骚,因为对她这个习武之人来说还不如武一回剑,打一套拳来的有趣多了。
“江南莲花开,红花覆碧水,色同心复同,藕异心无异。”听着宋安歌独自念着诗句,晏繆不解其中意,更是无聊,只得将脸朝向一方,双手环胸,静静的发着呆。
就在晏繆愣神之时,忽然发觉前方似乎走过来一群人影,中间倾城之貌的女人,貌似是………长宁公主?
晏繆吓得一激灵,她揉了揉眼眸,仔细定睛一看,果真是长公主没错。
“夫人,夫人,快溜,长公主朝这边走来了。”晏繆急迫的摇晃着宋安歌的肩膀,摇的宋安歌都要吐出来了。
“她来了就来了,我干嘛要躲啊?再说人家也不一定就是找我的,别自作多情啦。”宋安歌不以为然的撇撇嘴,继续赏着莲花。
眼看着那堆人越走越近,晏繆急得的是抓耳挠腮的,可宋安歌还是不为所动。
“宋安歌。”
长宁公主的声音的清幽而明亮,这一刻,宋安歌知道,她的确是来找自己的,而且,麻烦似乎也跟着来了。
“给长宁公主请安。”宋安歌起身,不卑不亢的行了个礼,心中暗想,这长公主似乎很难缠。
“嗯,细细端详的确有那么七八分相像。”长公主的话很轻,宋安歌并未听得清楚。
“听说你为皇上挡了一刀,而后身子便不能生育了。”长公主的话句句戳心,宋安歌愣了愣,好一会儿才缓过神儿来。
“是。”
宋安歌低着头,未去看她。
“那到是可惜了,不能未皇上生个一儿半女的。”长宁公主边说边扫了扫宋安歌脸上的表情。
“是妾身福薄,无福生养。”宋安歌吸了口气,淡淡说道。
“既然你无法为皇上绵延子嗣,为何却还要霸占着他,你可知他身为一国之君,没有继承之人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难道你想咱们大商朝江山不稳,你想朝纲混乱吗?”
长宁公主越说越激动,一双入鬓细眉微微蹙起,眼含怒意的望着宋安歌。
“江山不稳……..朝纲混乱…..恐怕我宋安歌还没有这种魅力,能霸占着谁。”
宋安歌现在到是不急不缓了,对于长宁公主的话,她并不在意。
“原本还以为你聪慧,怎么现在看来如此冥顽不灵。“
看着长宁公主的怒意越来越重,一旁的晏繆到是忧心起来。
“嗯….公主,我家夫人没有忤逆的意思,我家夫人的意思是,她回去一定会劝解皇上,雨露均沾……..”
晏繆见势不妙,连忙上前打圆场,这公主的脾气她是知晓的,和慕容锦一样,处事果断,手腕也强硬,她怕现在不服软,一会宋安歌有的苦头吃。
可公主哪里听晏繆劝和,虽然宋安歌并未犯了什么实质性的错误,可一想到自己的弟弟为了保护她,装作与宋安歌不太亲近,定然也是心中有她,所以才不愿意和其他妃嫔同床共枕。
如此后患,还真是可怕至极。
她也决不允许慕容锦因为这么一个罪臣之女,而动摇国事,甚至不愿与别人绵延子嗣,这对于一国之君来说可是大忌。
“来人,这女子冥顽不灵,忤逆本公主,赏她二十耳光,以儆效尤!”
长宁公主话音刚落,身后两名年纪稍长的嬷嬷撸开袖子站了出来。
“晏繆,你这是去哪啊?想搬救兵去吧,告诉你,今天我只是惩戒她一下,让她知道狐媚惑主的下场,你别碍手碍脚。”
长宁公主给她身边的几个大内高手使了个眼色,顷刻间就使了轻功,追到晏繆的前面了,晏繆被一群大内高手团团围住,即便长了翅膀,恐怕也飞不远了。
宋安歌没了晏繆的保护,就如同一只失去母鸡庇佑的小鸡一般脆弱了。
手上那些功夫,对付些不懂武功的小毛贼还行,可面对这么多个大内高手,她也只能束手就擒了。
“跪下吧你!”宋嬷嬷是跟在长公主身边的老人了,长公主的心思她自然知晓,眼前这个女人讨了长公主的嫌,那自己当然不用手下留情了。
宋嬷嬷呵斥了她一声,宋安歌没答应,也没跪下,只是杏眼中透着倔强,迟迟不肯跪下。
“你这顽劣的女子,不给你苦头吃你是不知道厉害!”宋嬷嬷眼睛瞪得恶狠狠的,干瘪的嘴唇耷拉着,令人厌恶。
“我是没工夫看着,宋嬷嬷,把她带进宜寿宫慢慢惩戒,那个晏繆暂时也关起来,等惩戒完了,再把他们一起都放了。”
长宁公主眼皮都没再抬一下,她挥了挥华丽而繁复的金丝刺绣衣摆,冷冷说着。
“长公主,你放心,老奴必定会让她知道她究竟哪错了,想必以后……..她也不敢再犯了。“
宋嬷嬷冷笑一声,圆咕噜的眼睛微微眯起,狠毒的眼神,直勾勾的射向宋安歌。
“那就好,也让她长长规矩。”
不一会,长公主就消失在长廊深处。
就在此时,不远处走来一位穿着素衣,盘着简单发式的女子。
宋嬷嬷先是抬眼望到,见那女子衣着并不奢华,穿戴首饰也都以素银搭配,一副穷酸模样,想必是刚进宫的秀女吧,见那女子还在往这边好奇的张望,心中有虚,便缓缓的直起身,厉声说道:“这可不是什么好玩的热闹,小主还是去别处游玩吧,若是在这惹了什么事端,可就后悔莫及了。”
宋安歌闻声望去,竟是那日救了绿竹的女子,那女子有些窘迫,也许是年纪小的缘故,被那嬷嬷一吓,便有些失了分寸,仓皇的从几人旁边走过。
在她路过晏繆的时候,似乎停顿了一下,犹豫几个嬷嬷婆子挡着,宋安歌没看真切。
就这样,那女子也慢慢消失在长廊的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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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寿宫内,四处的摆件倒也规矩且不失华丽。
宋安歌被几个老嬷嬷拖进了宫内的暗室,而晏繆也不知被她们关到了哪里,望着这暗室角落里放置的观音瓷像,头皮也有些发麻了。
观音瓷像前面还摆放着各式供果,几根燃着的香,升起阵阵烟丝儿,弯弯绕绕的直至消失。
整个暗室内只有一个脑袋大的窗口,上面还镶嵌着几根生了锈的铁柱,满屋都是燃了的香所挥发出来的难闻气味,宋安歌感觉即使不被那些丑恶的婆娘折磨,也会被这满屋的燃香味熏死。
“跪下吧你!”其中一个嬷嬷一把将宋安歌推到在地,因被捆了手的缘故,宋安歌没了重心,直挺挺的跪在了硬生生的地面上。
“啊....”宋安歌痛的哼唧了一声,这膝盖骨狠狠的磕在了地面上,宋安歌疼的咬紧了嘴唇。
“你说你没名没分的,只是一个罪臣之女,怎敢忤逆长公主的意思,还是你觉得自己颇有几分姿色,可以无法无天啊!”宋嬷嬷蹲在了她的面前,咧嘴冷笑了一声,脸上沟沟壑壑的皱纹铺满了她蜡黄的脸上,看的宋安歌直恶心。
宋安歌直接无视于她,她闭紧双目,对她所说的话直接熟视无睹。
宋嬷嬷见状更加生气了,抬起苍老的双手狠狠的抓住了宋安歌胸口的衣衫,恶狠狠的厉声说道:“到了这地方,你还跟我装什么清高,一会儿你就该磕头求饶了!”
说话间,就将宋安歌一把推到了地面上,冷冷说道:“我们可都不是好性子,呦,这脸蛋儿细皮嫩肉的......你不是能迷惑皇上吗,你不是不准皇上去别处,总霸占着皇上吗,今个,就要打打你这张小脸,呵呵......给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