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听得一头雾水,全都露出一种不解的疑惑神情,慕容锦手持折扇,朝门口的方向缓缓走来。
“店小二,你神色为何这般的慌张啊?”慕容锦站到了店小二的面前,狭长的冷眸审视着他略显慌张的眼神。
“许是……许是第一次见到死尸,所以有些惧怕吧。”店小二抬起袖子,擦了擦额前渗出的细汗,闪烁其词的回着。
“哦?我记得我们刚到这客栈时,就是你接待我们的吧。”慕容锦绕到了店小二的身后,声音低沉而清冷,却也掷地有声,他来回渡步间给那店小二带来了无形的巨大压力。
“是,几位客官,的确是我一直招待的……”店小二稍稍恢复了往常的神情,声音尽量保持着波澜不惊,可再狡猾的狐狸,也很难逃出慕容锦的手心儿。
慕容锦听后,先是冷笑了一下,薄薄的唇角,勾起了一抹耐人寻味的弧度,他再次望向了店小二的眼睛,用着平淡无奇的语气,缓缓说道:“记得你在给我们上菜的功夫,到是对在下夫人与她姐姐相似的容貌很有兴趣啊……你试探性的问出了她们俩,谁是姐姐,谁是妹妹,究其原因,不过是你要在碗筷上下毒,毒死其中一人!”
“不不不……你胡说,我没有,没有……你没有证据凭什么诬陷我!”店小二的反应极其激烈,一口咬定了慕容锦没有证据。
慕容锦依旧泰然自若的站在那里,而围观的住客与掌柜的可都集体不淡定了,他们窃窃私语,一副迷茫的模样。
尤其掌柜的,更是十分不敢相信,他捋了捋银白的胡须,眼神在慕容锦和店小二身上来回打转,犹豫再三,他挪了挪脚下的步子,走到了慕容锦的身边说:“瞧着公子的衣着气度皆非凡品,定是不会乱打诳语,可这店小二虽然是新来不久,可干起活来也是踏实稳重,平日里虽沉默寡言了些,但也不像是会杀人性命的恶徒啊!”
“对啊,是不是误会了啊,他一看就是个老实人啊……”宋安歌凑到了慕容锦的耳边善意的提醒,因为她真的不想冤枉到任何一个普通人。
晏繆瞧见了,立马就打断了宋安歌话,她声音洪亮干脆,瞥了宋安歌一眼后,冷冷的说道:“我们公子说话做事一向都有理有据,根本就无需任何人质疑!”
晏繆的这番话,到是把宋安歌噎的有些哑口无言,一旁的绿竹听到了心中,浑身都不舒服,她用手指绕着胸前乌黑的发丝儿,一双机灵清澈的大眼转了转,最后定定的望着晏繆的方向,大声的打趣道:“你们公子,什么时候成你的了,我家小姐是公子用八抬大轿抬进府的夫人,即便要论起来,我们夫人也是有权利去问的!”
绿竹一向能言善辩,平日也最看不得宋安歌吃那么一点亏,她听出了晏繆语气中对宋安歌的敌意,所以嘴上愈发的不饶人了。
晏繆言行一向直来直往,心中有什么说什么,藏不住一点不快,此时更是被绿竹说的有些难堪了,她轻咬着下唇,一副羞恼的模样到是少见。
“公子言语的时候,哪轮的到别人插嘴,都别说了!”陆离及时喝止住了无关紧要的论战,到惹得绿竹极为不快,她生气的一撇脑袋,小嘴撅的老高,小声的喃喃自语道:“死陆离,臭陆离……”
门口恢复了平静,众人都用期盼的眼神望着慕容锦,等待着他的再次发声。
他神色依旧淡然,一双眸子却透着洞悉事事的寒光,许是累了,他肆意的往那窗边的棕色木椅上一坐,自成一派威严傲然的的气魄。
“你从始自终,想要杀得就只有一人,你也许受了她人的指使,所以根本就分不清我身边的那两个女子,究竟谁才是你要杀的真正目标,或许你的雇主告诉过你,你要行刺的目标是两人中的妹妹……所以你才会故作悠闲的与我夫人聊天,为的就是要确认,谁才是你的目标,这也决定着你那致命的毒药,该涂到哪位的碗筷上……不过,还真是不巧啊……因这无赖捣乱……”慕容锦边说还边用手中折扇的前端,朝那床榻上仰面死去的尸体指了指。
“他偏要吃我们桌子上的烧鹅肉,所以误拿了我夫人面前的碗筷,用了那涂有剧毒的的筷子和瓷碗,毒性并未当场发作,从他身上显露的尸斑推算,他的死亡时间应该在刚刚上楼后不久……而你误害他人性命后,依然贼心不死,就在刚刚子时左右,先用迷烟吹入我与我夫人的房间,再而携着匕首偷偷潜入,为的就是杀了你真正想杀的人,还好我们早有防备,才没有令你得逞,怎么?刚刚发生的事情,你不会转头就忘了吧,与我在房间打斗的人不是你吗?我没有冤枉你吧!”慕容锦有条不紊的叙述着事情的真相,而那店小二听到了这样一番话,神色愈发的焦躁不安了。
“不……不……你没有证据,你不能说是我干的……不能……”店小二心中知道眼前的男人武功高强,身边围在他身边的几个人也绝非善茬,武功更是远远在他之上,逃是逃不走了,最后关头,也只能死不承认,反正他们也没有准确的证据,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到应该不敢轻举妄动。
“看来,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了……这样好了,刚刚我在与那名闯入我房间的贼人有过几番打斗,他逃跑前,我点了他手臂上的一道穴位,若是没有我为他解穴,他那右边的手臂,是永远都提不起来重物的……掌柜的,你可听说过那店小二的右臂有什么顽疾?”慕容锦话锋一转,眉眼望向了一旁的掌柜的。
掌柜的思虑一番后,认真的回道:“他虽来这店中的时日不长,可看他挑水端菜什么的都很正常,手臂也并未有什么病症!”
“好……陆离,你去楼下取一木桶的水来,快去快回!”慕容锦的一声令下,陆离就一阵风似的下了楼,不一会儿,他就拎着一桶凉水向这楼上的房间里走来。
当走到门口时,拥挤的人群连忙抽身给他让出了一条窄窄的小道,好让他拎着一木桶的水通过,迈到屋子里面来。
迎着众人期盼的目光,陆离将这盛满凉水的水桶,放在了店小二的跟前,然后随意的抬起衣袖,擦拭着额前沁出的汗珠,对着慕容锦气喘吁吁的回着:“公子,抬进来了。”
慕容锦望了望地上的水桶,又瞧了瞧店小二此时脸上露出的复杂神情,冷笑着说道:“你不是想证明自己的清白吗?只要你用右臂,抬起这桶水,那你就清白了。”
大家的目光全都聚精会神的盯在了店小二的身上,等待着他接下来会有什么动作,可店小二却直愣愣的杵在那里,久久没有动弹,空洞的眼神木然的望着水桶中的清水发起了神,不再言语。
又过了一会儿,店小二才从沉默中回神,他缓缓的挪了挪步子,慢慢抬起右手,朝那木桶把手的方向小心翼翼的握了过去。
当他的右手触碰到那冰凉的木质把手时,身上不禁打了个冷颤,他深吸了一口气,大声的怒喊了一声:“啊”想要使用寸劲儿,将那木桶一下抬起,可右手刚一用力,臂弯上就像被弓箭刺穿了一般,扎心的疼痛,他疼的不能自控,手上一滑,瞬间,那木桶被掀翻了,水流“哗啦”一声,撒了满地,顿时地面上一片狼藉。
众人见状才知,原来这店小二就是那杀人的真凶,虽愤恨不已,却也惧怕三分,所以七嘴八舌的全都向后退了几步,用那怪异的眼神瞧着店小二。
店小二眼见已经败露,从跟前几人的呼吸步伐就知道,那一脸从容,斜坐在棕色木椅子上的男人周围跟着的,全都是数一数二的高手,若是想要从众多高手中趁机逃跑,简直就是异想天开,绝无可能,所以到也是打消了逃跑的念头。
“说,是谁派你过来的?”慕容锦身子前倾,明眸中泛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寒光,他俊美如画的脸庞上到是起了浓厚的兴趣,若是想要刺杀自己,慕容锦到是一点都不奇怪,因为这世上盼着自己死去的人可是太多了,可偏偏杀得不是自己,而是与朝廷中的腥风血雨毫无瓜葛的宋安歌,这个,他真的忍不了,要是不揪出来,怕是以后的日子他都要寝食难安了。
“我……我真的不知道……”店小二面露难色,含糊的回答着,可细细打量着他的表情,的确不太像是在撒谎。
“你确定?说出真相,是你活命的唯一机会。”慕容锦低沉清冷的声音,在店小二的耳畔中回响着,他“扑通”一声,跪在了慕容锦的面前。
哽咽哆嗦的说道:“小的不敢撒谎啊……小的只是一时财迷了心窍,我曾是一个镖师,负责给人运镖保镖……手上算是有些功夫,因常年在那江湖中漂泊,所以又……又有些江湖上的迷药毒药什么的,那日我还在熟睡,一个穿着夜行衣的人用刀架上了我的脖子,她威胁我说,若是能帮她个忙,她就会给我一大笔钱……若是不帮,就要杀了我远在鹤城的妻儿,她边说边拿出了我儿子常带在身边的拨浪鼓,和我媳妇头上的木簪子,又撒在桌子上一堆银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