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繆见宋安歌疑惑,便凑近了些,缓缓说道: “大商一向与周边国家战乱不断,魏国就是其中之一,我们虽然兵马强悍,却也不堪其扰,先皇当初为了稳定局势,减少战乱,便把长宁公主许给了魏国君主,封了贵妃,算算时间......嗯,也快十个年头了,如今魏国内乱不断,局势动荡,早以不复当初的殷实国力,魏国君主又在今年崩逝,想必定是咱们皇上从中周旋,才许了长宁公主回来,也是那魏国的新国君想要卖给咱们圣上个人情,要不长宁公主怎么能这般顺利的回到大商。”
宋安歌心中思量,这公主说话不阴不阳,不明不暗,总是像迷雾一般的绕着,也不点明主题,这般绕弯子似得点拨自己,可见她的心思厚重。
“她怎么想起逛我这么个冷清的院子?”
“这月仙殿也就夫人觉得冷清,瞧这满院的花儿啊,草儿啊,哪里冷清,才刚长宁公主说这儿是宫中最好的所在,您还不信?”
晏繆看出了宋安歌并不太喜欢这里,可这里确实是某人心中最好的所在了....
“她说是便是吧,与我又有什么相干。”宋安歌手指绕着发梢儿,望着一旁出神,江梅儿挪着步子过去,递到她手中一杯新砌的茶水,笑着说道:“夫人最近怎么总是这样没精神,瞧,神色也是懒洋洋的.....”
江梅儿眉眼一挑,眼睛净透而明亮,一双柳叶细眉衬的她的容貌愈发的娇俏,她伸出白葱似得的玉手,挽上了宋安歌细弱的肩膀,凑在她小巧的耳边轻轻说:“夫人,我这可是刚刚听来个好消息,您听了肯定高兴!”
宋安歌眼皮也没抬一下,只是低头望着陶瓷茶杯里的茶水出神,那一层层的热气顺着她掀开的动作而徐徐上升,直至与清风化为一团,慢慢消失.....
“如今到不知还有什么好消息了。”
宋安歌听得漫不经心,也不知道还有什么高兴事可以令自己心如死灰的心思搅动几番。
“梅儿你就别再卖关子,夫人不急,我倒是急着听听。”晏繆上前一步,不住的提问。
眼瞧着勾起了晏繆的好奇虫,江梅儿灿然的笑了,她走到了宋安歌身后,双手自然的放在宋安歌肩膀上头,缓缓说道:“夫人,绿竹怀孕了,听说都快三四个月了,我估摸着,天上冷的时候,就该生下了,你说,这是不是个好消息。”
宋安歌听到消息后,眼眸不自觉的跟着浮上一层暖意,薄唇勾起了笑意,嘴里不住的低语着:“可是真的,真好,这还真是个好消息。”
“当然是真的,我今儿个去内务府取茶叶时,碰到了陆离陆统领,他还说皇上已经准了绿竹进宫,怕是不出几日,绿竹就能来咱们月仙殿瞧您啦!”
“那丫头事多的很,怕是她来了,又该埋怨我没伺候好他们家小姐了,左一嘴,右一嘴的,恼火的很........”
晏繆双手环胸,语气中看似不耐烦,实则心中到还是挺想念那丫头的啰嗦声。
今晚的宋安歌心情格外的舒顺,晏繆趁着她心情大好便吩咐了小厨房多做几个清爽的小菜和滋补的汤水,她近来胃口不好,所以更要衬着这由头,叫她多吃些。
天刚刚擦黑,杨妈妈服侍着宋安歌吃过晚饭后,陪着她前院溜达了一圈,夏夜蚊子由甚,不一会就回了房间,正帮着宋安歌卸下几只插在发髻中的珠钗,听闻院外似乎有些脚步声响,杨妈妈刚要探着身子张望,不料人影已到了跟前。
“皇上....奴婢给皇上请安。”杨妈妈虽然惊讶于为何皇上来了月仙殿无人通报,而有些惊慌,可毕竟也跟着宋安歌经历了些事情,外加年龄稍长,不一会儿就稳了稳精神,请了安便悄悄的退下了。
杨妈妈一走,屋子里的两人许久都没有说话,昏黄的烛光摇曳,有些照不亮两人脸上的表情。
“近来政事繁忙,许久未来看你,你倒是消瘦许多。”慕容锦狭长的眼眸不经意的瞥了一眼宋安歌的方向,她长发自然的垂落在她纤瘦的脊背,江南进贡绿萝丝线所织就的金丝睡衣果然衬得人曲线曼妙,影影绰绰的被烛光映的温暖了几分。
“你既然不得空,就无需过来。”宋安歌并未回头,只是依旧坐在铜镜前梳理着长发,声音平静不起波澜。
音落,慕容锦缓缓走到了宋安歌身后,熟悉的异香弥漫在宋安歌周围,忽然脸颊一片冰凉之感,慕容锦细长的指尖划弄着她滑嫩的肌肤,动作很轻,可那冰冷的温度却让宋安歌不太适应。
“还在置气?”
宋安歌久久未回话,刚想起身脱离开,却被慕容锦一把拉在怀中,不能挣脱,只得直视他幽深的眼神。
“慕容锦,你留我在你身边对你毫无意义,我现在既无家世背景可助你,也不能生儿育女,我不过是个一无所有的孤女。”
是啊,现在的宋安歌还有什么啊,除了一张与他心爱之人相似的皮囊,她还有什么啊。
慕容锦抚上她的脸颊,莫名的心疼她,难道在她心中自己只图她能助自己一臂之力的显赫家世,还是因为她能为自己生儿育女,开枝散叶?
从前的慕容锦也以为自己一定是图她什么,不然也不会心中总是被她牵绊,或是她父亲从前的兵力权利,或是那张与她相似的模样。
时间会证明那都是错的,宋安歌早已入了自己的心,也非别人可去替代,她也从不是她人。
“你有我,并非孤女。”慕容锦声音低沉而有力,像是在纠正一件及其错误的事情。
宋安歌的心跟着猛烈的跳动了一下,她再次注视着慕容锦那张好像被精雕细琢过的完美脸庞,深邃而狭长的眼眸明明这般深情,难道是因为自己的这张脸蛋,所有的美好,宠爱,深情,都是因为自己的这张脸。
究竟自己应该感激,还是愤恨。
“你若是对我还有些情意,莫不如放了我。”宋安歌不去看他,其实是不敢去看,她不知为何,说了这样的话,竟然不敢去直视他的眼眸。
慕容锦神色未变,只是抚摸着宋安歌脸颊的指尖些许用力,捏着她的下巴,逼迫她直视自己。
宋安歌眼神闪烁,想要逃离。
“你,你放开,你弄疼我了!”宋安歌的奋力抵抗并未有丝毫奏效,反而被他掳掠的更紧。
“你想离开朕。”慕容锦的语气瞬间变得冷漠而疏离,他厌恶这种感觉,好像什么心爱之物就要脱离自己的掌控,不,不行,他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对,我要离开这,离开皇宫,离开你。”
“你以为离开皇宫,离开朕你会过的逍遥自在。”
“对。”
“宋安歌,你生生世世都别想从我身边逃开,你是我的,永远都是。”
慕容锦的声音不容质疑,他用力的吻上了她柔软的唇瓣,臂弯将她攥的很紧,宋安歌被她掠夺式的索吻吻得快要窒息,不容一丝一毫的挣扎。
他的吻从狂风暴雨般的粗暴,转为了蜻蜓点水似得温柔,刚刚似乎在惩罚她的口不择言。
慕容锦似乎总是有这种魔力,能让并不情愿的她,渐渐变得情愿。
屋子暧昧的温度攀升,慕容锦将她推倒在了床榻上,薄唇依旧在她白皙修长的颈项间游走,留下了星星点点的红色印记。
指尖迫不及待的解开她纤细腰身上的丝带,薄薄的寝衣被褪下,扔到了一边,细长的手指在她丝滑的肌肤上抚弄着,最后贪婪的附在了那一团柔软之上。
两人呼吸粗重,宋安歌的面色潮红,唇色鲜嫩欲滴,室内染满了情欲的气息。
就在宋安歌还在享受于他温柔的吻,和撩人的抚触时,随着一声娇喘,他进入了她的身体..........
醒来时只觉得浑身酸疼,日光透过薄如蝉翼的帘子洒了进来,影影绰绰的到不刺眼,宋安歌揉了揉眼睛才从睡梦中彻底醒来,虽是夏日,却还觉得有几分凉意,低头一望,身上还真是一览无余,曼妙的身姿尽收眼底。
她连忙将手边的被子收紧了些,转头一看,身旁已经空空如也了,除了一旁床榻上的被子有些褶皱的痕迹,与自己身上些些许许的红晕,似乎昨夜的一切就似一场梦一般。
宋安歌还在愣神,门边就响起了脚步声,张望间,晏繆已经端着温水走了进来。
“醒了。”晏繆对她到不似寻常主仆那样毕恭毕敬的用什么敬语,可服侍起来倒也是谨慎妥帖,没什么纰漏。
“嗯。”答应了一声,宋安歌就自顾自的开始穿起了衣服。
“今儿个是李嬷嬷来送的早膳,浩浩荡荡一大群人在正厅等着呢。”晏繆语气平淡,利落的将手中盛着温水的铜盆放在了梳妆台前的木桌上。
“李嬷嬷?可是从前府中负责膳食的李嬷嬷?”
“是,如今王爷登基称帝,李嬷嬷依旧只负责皇上一人的饮食。”
“既只负责他的膳食,今儿个怎得来我这里?”许是听到李嬷嬷还在正厅等着,宋安歌不禁的加快了穿衣的速度,从前在府上时,她待自己不错。
“你别着急,她来时特意告诉我,等你自然醒来之时再来用膳即可,无需过早叫醒你。”
李嬷嬷是何许人也,皇上身边跟了十几年的嬷嬷,在王爷府时就一直侍奉慕容锦的饮食,如今随着一同进了宫,依旧负责他的膳食。
她虽只是一个奴婢,可却比宫中大多数的主子还有脸面,任他再大的官见到她,都要客客气气的叫一声李嬷嬷,谁让她侍奉的人是那九五至尊的皇上呢。
这要换成一般人,许就狐假虎威,借着那别人求不来的脸面去恶意的践踏别人了,可李嬷嬷不同与一般人,她人淡如菊,却也看的通透。
她处事向来低调,也只管自己分内的膳食活计,其余的人和事她一律不闻不问,却也深受慕容锦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