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是个春光明媚的日子,月仙殿院子里的桃花开的甚好。
殿中卧房内的葵形铜镜前,映着绿竹娇俏红润的小圆脸,她凤冠霞帔,一身耀眼的正红色,羞涩中透着几分妩媚。
“小姐,绿竹不能再侍奉你,陪伴你了,你可会怪罪绿竹?”绿竹转身望着站在她身后的宋安歌,头上的漆金花冠上的流苏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摆动着。
“说什么傻话呢,你能嫁予心爱之人,我替你高兴还来不及呢,又怎会怪罪,只是……我们自小就在一起,与亲姐妹一般无二,如今你就要嫁出去了,我这心里还真是空落落的,的确有些不是滋味……”宋安歌帮她簪好鬓间的钗环,频频笑意的望着绿竹,眼眸中有些强忍的泪花在闪动着。
绿竹日日跟在她身侧,饮食起居皆是她来顾全,因她长了宋安歌几岁,所以平日里更像是母鸡护崽般的护着宋安歌,不许任何人欺负她。
如今看她就要嫁做人妇,宋安歌心中又少了一个能推心置腹交谈的自己人,所以高兴之余心中还是沾染了些伤感的。
“小姐,我知道,绿竹出嫁了,你心中还是不舍……不过你别伤心,只要一有空当,我还是会溜回宫中看你的!”宋安歌听后会心的笑了一下,然后仔细的为她打理好身上嫁衣上的些许褶皱,缓缓说道:“绿竹,你知道吗,其实我是很羡慕你的,你不止嫁给了与自己两情相悦的人,你还能拥有自由,拥有他只对你一个人的宠爱,这点……真的是很多女人怎么都求不来的幸福。”
“这皇宫,看着繁华璀璨,实则也是个牢笼,小姐就像那空中的百灵鸟,总想着自由自在的,无拘无束的肆意翱翔,却被这巨大的监牢给关的严严实实的……”绿竹有感而发,她了解宋安歌,自小宋安歌就是个顽皮活泼的性子,如今历经事事,被挫折打磨的沉稳了许多,可骨子里还是个向往自由的人,只是如今被感情所羁绊,不得不在这幽深的宫闱中,混混度日。
宋安歌听后,久久未语,沉默中默认了绿竹所说的事实。
“小姐,既然你爱上的人,是这万里江山的主宰,那你们之间的感情,必定会不同于我们这些寻常的男女般简单,虽然如今皇上只有你和皇后两个女人,却也难保日后不会有其他嫔妃,所以,小姐,你要记住,万事给自己多留个心眼儿,虽然时至今日,你已经没有显赫的家世支撑,但你也别忘了,能给你最大支撑的人,不是别人,而是皇上,是你的枕边人!”绿竹就要离宫,不能日日守在宋安歌的身旁,所以格外的替她担心。
“你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吧!果然是要做别人媳妇的人了,小嘴变得愈发的啰嗦了!哈哈……”宋安歌打趣的挑了挑眉,调皮的瞥了绿竹一眼,绿竹则满不在乎的继续说道:“小姐,你认真的听我说行不行啊……”
“好好好,你说,你说……”
绿竹冲她做了一个鬼脸,然后缓缓正色道:“小姐,这些时日的相处中,我到觉得晏繆姑娘是个率真爽快的人,从前我还觉得她嘴巴太毒,说起话来冲冲撞撞的,人也冷冰冰的,可如今我到愈发的喜欢她了,我觉得,她是个面冷心热的人,我走以后,你倒不妨与她交交心,解解闷。”
宋安歌到是赞成绿竹的说法,她点头说道:“是啊,我对她的印象一直都不错,有一种人就是这样,面上冷若冰霜,内心确是个热心肠,性格直来直去的虽然容易得罪人,可却不像小人一般,暗地里害人。”
“看来小姐与我识人的眼光还真一致,哈哈……”
两人的话音刚刚落地,门口就传来了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寻声望去,原来是宋安宁,江梅儿,晏繆几人,正朝卧房的方向走来。
宋安宁纤手轻轻浣开面前的珠翠帘子,散落了一室的柔光,几人踏着小步盈盈走来。
“一晃,绿竹也要嫁人了,还记得在将军府时,你和安歌还都像是个孩子般顽皮,总是闯祸挨骂,如今,出落成大姑娘的模样了,这凤冠霞帔和你很是相配啊!”宋安宁站到了绿竹的面前,细细的打量着绿竹娇俏的小脸,笑吟吟的说道。
“绿竹姐姐,你要嫁人了,梅儿真替你高兴,你放心,你不在夫人身边,我一定会替你好好的照顾夫人。”江梅儿淡扫蛾眉,云鬓雾眸,额间梅花图案更添娇俏,她上前挽着绿竹的胳膊,好似撒娇,又像承诺,惹得绿竹刚刚缓和好的情绪,又变得些许伤感。
“呃……虽然你我经常,互相都看着不太顺眼,可今日是你出嫁之日,又是我最好的兄弟陆离娶妻,平日我最烦说些个客套虚伪之话,可今日不同,自然是要跟着说些好话了,嗯……祝你俩百年好合,万事如意……呃,事事顺心……嗯,年年有鱼,嗯,早生贵子……”晏繆是个习武之人,认得的字不多,搜肠刮肚的想出了这么几个吉祥话,到是逗得大家哈哈大笑起来,连绿竹都有些忍俊不禁了,只是连忙摆了摆手臂,打断了晏繆的吉祥话,抢着回道:“行了行了,你还是对我凶一些吧,这么温柔的你,我可不适应啊!”
说说笑笑间,到了吉时,宋安歌亲自为绿竹戴上了红色的盖头,与一行人跟着绿竹,送到了月仙殿的大门口,眼瞧着她上了轿子,扬布襕旗的红色,逐渐消失在宋安歌的眼前,可她还直愣愣的站在殿门口,不住的向远方眺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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批阅了一天的奏折,慕容锦只觉得浑身疲累,过几日番邦的首领努尔哈赤要亲自来大商进贡,过几日定是有的忙了。
他出了光华殿,就直奔有着一池温泉的华清池,想着纾困解乏后,一定要去月仙殿瞧瞧宋安歌,因马家如今在朝局中的分量,慕容锦不得不要顾及三分,所以并未太过频繁的来往月仙殿。
只是今日思念渐长,他总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绪想要去见她,想着西域刚刚进贡过来一块鸡蛋大小的鸽子血红宝石,那颜色鲜亮,嫣红夺目,安歌一向喜爱这大红色。
这宝石他刚瞧见就欢喜的不得了,拿在手中把玩观赏了许久,上好的翡翠他慕容锦见多了,可这刺眼的鲜红,他一入眼就知道宋安歌一定喜欢,命人装在方形的锦盒里,拿在手中久久不愿放下。
一会儿去那华清池,洗去一身疲累,他就想要拿着这鸽子血,去瞧瞧宋安歌,宫中能工巧匠甚多,想着她喜欢镶嵌到发簪上,或是做成耳环都成。
乘上御辇,一会儿的功夫就到了华清池,他并未留人侍奉,只是独自进了宫殿里面。
纱幔低垂,雾影涟涟,长长的白色丝绸披散在方形的温泉池子周围,里面空旷而宽敞,摆设华丽堂皇,四处刻有祥云和腾龙的图案,无处不彰显着皇室的权威。
地上铺有深红鎏金边的地毯,细腻的纹路,长长的延伸到温泉汤池的池边儿,慕容锦缓缓解开身上一层层繁复的锦衣龙袍,露出结实的胸膛,自己随意的拿下镶嵌宝石的金冠,散开了乌黑润泽的长发。
脸上俊美的轮廓被他长发衬托得愈发妖冶,狭长的眼眸如霜般冰冷,如月般璀璨,高挺的鼻梁下薄唇轻抿着,眉目微蹙,神色间有些疺累。
他修长的手指轻按着太阳穴,额间传来了阵阵微痛感,许是最近太过操劳的缘故。
慕容锦坐到了汤池里,轻轻倚在了身后的池沿儿上,不知为何,自己竟这般的乏力,好像入睡前一刻那种半梦半醒的状态。
青烟四起,丝丝缕缕的萦绕,造型奇特的香炉里,白色的熏香升起了曲折的一片,犹如上好的丝绸一般,顺滑,轻柔的飘向了慕容锦的方向,又慢慢的与空气化为一团,直至消失不见。
慕容锦只觉得眼前一阵朦胧,身上有些绵软无力,忽然,一双纤手,像是藤蔓一般缠绕在慕容锦的胸膛上,细腻的指尖儿四下游走,温热的触感遍布全身。
他觉得自己的反应好像都变得慢了一拍,头脑浑浑噩噩的,当慕容锦将那双手推开,转身一瞧时,一个熟悉的人影正笑吟吟的看着自己。
她身着一袭正红色的薄纱衣裙,愈发的勾勒出她窈窕的曲线,里面玲珑曼妙的身姿若隐若现,酥 胸 半 露,娇 喘微微,一双修长白皙的玉腿,从她衣裙中显露出来,妖娆妩媚。
杏眼峨眉,巧笑倩兮,她身后长发披散,糯软的叫了一声:“七郎!”
“安歌?”慕容锦望着眼前的娇人儿,声音中带着些宠溺。
“是我,你过来啊!”她立于汤池旁,朝慕容锦的方向勾了勾手指,慕容锦太阳穴依然有些许疼痛,他觉得眼前的景象如梦境一般缥缈,可宋安歌不是就站在自己面前吗?他跃身上前,一把将她从汤池边儿上横抱在怀中。
两人身体都浸泡在这温热的池水中,水流浸透了她身上的薄纱,冰肌玉骨犹如没了任何遮掩一样,缓缓的呈现在慕容锦的眼前,一时间空气也变得炙热,他手掌在四处游走,热烈的吻肆意的如星火燎原一般落下。
“嗯……”
“……呃……”
滚烫的呼吸声此起彼伏,惊起一室的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