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竹一间一间的找起来了,而另一边,顶楼的最里面的上房里,宋安歌正迷迷糊糊的躺在床榻上,不知为何,宋安歌只觉得头疼的厉害。
她睁开了眼睛,耳边似乎能听到有人说话,宋安歌觉得口干舌燥的,她刚想坐起,倒些茶吃,却发现自己已经被五花大绑,动弹不得了。
面前站着两个人,一个是年纪在四十岁左右的女人,她满头花饰珠翠,身穿艳紫色的襦裙,披着薄纱,唇上抹的胭脂颜色鲜红,跟她的年纪极其不搭,脸上抹的水粉不知是价格过于廉价,还是她抹的太过厚重了,显得十分吓人。
而另一个不正是她教训过的那个无赖吗?他当街打他的妻子,被自己教训了一顿,如今竟然出现在这里,难不成是他想要寻仇,所以绑了自己来。
宋安歌见两人并未发现自己醒来,所以赶紧又重新闭上眼睛,现在宋安歌并不知这是何处,他们要对自己做些什么,所以也只能先装睡,见机行事了。
“跟你说多少遍了,张妈妈,这女孩模样水灵,年纪又小,可是不能少于一百两的!”黑六急得来回在房间里走着,他一边搓着手,一边一脸期盼的看着张妈妈。
这张妈妈并不着急,她慢悠悠的坐在椅子上,拿起桌子上的茶杯,倒了一杯热茶,她又俯下身子吹了吹茶杯里的茶水,瞬间水汽四蔓,她也并不着急喝,只是握在水中。
看到张妈妈这不着急不着慌的样子,黑六更加着急了,索性咬了咬牙,下了很大的决心说道:“行了,张妈妈,我也不要你一百两了,九十两,一分可都不能少!”
张妈妈听后,精明的眼神上下打量了黑六一番,嘴角一笑,说道:“黑六,我不了解谁,也不能不了解你啊,偷鸡摸狗,什么你不敢做,这女孩的家世背景你都说不出来,万一哪天她家人找过来,我可懒得应付。”
张妈妈说这话,也并不是真的在乎这女孩身世不明,家人找来,这国色天香楼的姑娘大多数的身世都不明朗,再说,这里养了些壮汉也不是吃白饭的,倘若真有家人找来,打出去便是了,要是愿意给姑娘赎身,那她就又可以狠狠的敲一笔钱财了。
所以她这推推诺诺的,无非是还想要压低价钱,既然这黑六把她扛了过来,定然是想要快点出手,否则再扛着这么个大姑娘走在街上,怕是街上溜达的衙差,就要和他谈话了。
“那你说,你说多少钱?”
张妈妈笑了一声,随后说道:“五十两!”
“什么?你这是趁火打劫,这种上等货色,我要你几百两都不多,你居然给我五十两,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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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里,宋安歌算是彻底明白了,原来是被卖到青楼了,宋安歌劝自己一定要冷静,可是也不能就这样一直装睡吧,得赶快想个办法才行,对,要赶快忽悠着他们把自己松绑,只要一松开这个破绳子,自己一定要把那个黑六打的连他娘也不认识他!
宋安歌俏皮的睁开了一只眼睛偷偷瞧他们,两人还在激烈的讨价还价,宋安歌装作刚刚醒来的样子咳嗽了一声:“咳咳咳……”
两人听到后,齐刷刷的望向了宋安歌,宋安歌使出全部的力气坐了起来,斜倚在床榻边看着两人说道:“我好渴,给我倒些茶水可好!”
张妈妈听后,倒了些茶水,送到了宋安歌的嘴边,她到也不客气,咕咚咕咚的一会就喝光了。
“哟!这小模样到是挺招人疼的,是个美人!”张妈妈伸出了手指,抬起了宋安歌的下巴,仔细的端详着。
“不好的货色我也不会送到国色天香楼来啊,嘿嘿,只是张妈妈,这丫头片子鬼机灵儿着呢,你可得当心些,她这手上是有些功夫的,您呐,可别让她逃走了!”黑六附在张妈妈的耳边提醒着,眼睛恶狠狠的瞪着宋安歌。
而绿竹寻了大半天,却连宋安歌的影子都没见到,想着是不是找错了地方,心里越发的着急了,可依然不能歇息,她抬起头,见周围没什么闲人,便伸手将跟前的纸窗捅破。
绿竹往这破洞处一望,惊的差点叫出来,她捂着自己的嘴,生怕自己发出什么声音,惊动到里面的人,原来宋安歌被绑在这一间,她一声不吭的盯着里面的动静,心里祈祷着将军府的人赶快过来把小姐救出来。
“放心,我逃不了的,我一个小女子,怎么可能从这里跑出去啊,不如先帮我松绑,我绑的手脚生疼的。”宋安歌望着张妈妈,希望她同意自己的看法。
“好啊!”张妈妈笑着点头。
宋安歌听到她的回答,有些惊讶,她竟然这么轻易的就答应了,而且这笑容笑的这般的诡异。
“不过在给你松绑之前,可要给你验验身,若是处子,我还要寻个有钱的客人给你破个身,才能松绑,想开吧!姑娘,来到我国色天香楼的小女孩,可没有逃的出去的,破了身后,你就会认命的。”
一向镇定自若的宋安歌,听到这话,就有些慌了,堂堂辽远大将军的女儿,难道要在这里被人侮辱吗?现在若是把自己父亲的名讳道出,她们若是撕票,或是在想什么别的法子折磨自己就糟了,所以宋安歌的话到了嘴边,又生生噎了回去。
而在纸窗后的绿竹,偷听到这老鸨竟然要找人给小姐破身,就更加着急了,可将军府的人还是没到,自己又不能救出小姐,这下可怎么办才好!
就在绿竹仓皇之际,一阵脚步声在她身后响起,她急忙回头,定睛一看,怎么是他们?他们不是在映月湖救过小姐的那两人,在他俩身边还站着一位容貌秀丽的女人。
“公子,这不是映月湖遇到的那个蛮不讲理的小厮吗?”陆离靠近慕容锦的耳畔,小声的说道。
慕容锦身穿一件雪白的直襟长袍,衣服的垂感极好,腰束月白祥云纹的宽腰带,其上只挂了一块玉质极佳的墨玉,形状看似粗糙却古朴沉郁。乌发用一根银丝带随意绑着,没有束冠也没有插簪,额前有几缕发丝松散着,和那银丝带交相辉映,显得如画中的人儿一般。
他表情淡然,眼神疏离,似乎并未在意陆离说的话一般,正要继续向前走着。
而绿竹看到他们,就像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无论如何,也要拼一拼,想到这,绿竹直愣愣的跪在了慕容锦的面前,挡住了他的去路。
因为过于激动,她急得眼泪和鼻涕直流,绿竹也并不顾女儿家的形象,死死的拽住慕容锦洁白的衣角,想着这人衣着气质不凡,只要他愿意,定可以救小姐,解了燃眉之急。
陆离看了他这幅模样,心里不自觉的想笑,刚刚在映月湖还一副蛮横的样子,如今竟也跪拜在主子面前,可看他这样着急,必然是不得了的大事,可主子一向不爱管闲事,映月湖时怕是觉得人名悠关,所以才出手相助,如今不知还愿不愿意助他。
“公子,公子,求求你,救救我家小姐吧!”绿竹拽着慕容锦的衣角,哭成了泪人。
陆离在一旁看着绿竹,心中竟生出了几分怜惜,猛然意识到主子最不喜欢别人碰他,尤其是衣物,所以赶紧走到前面,将绿竹拽着的手打掉。
绿竹见到面前的人没有说话,却也不死心,她继续掺着哭腔说道:“公子,我家小姐被人绑到了里面,若是迟了一步,怕是要遭人玷污!”
听到这里,慕容锦的表情才有些变化,他朝一旁的房门望去,眼神似刀锋般锐利,让人不寒而栗,他沉着嗓子说道:“可是这间。”
一旁的陆离有些惊讶,一向不爱招惹麻烦事的主子,竟然真的要救这个小厮口中的小姐,不止陆离有些惊讶,就连站在慕容锦身边的花魁,花解语,也是错愕不已。
花解语认识王爷也有数载,慕容锦一向是收敛锋芒,谨慎小心,从不喜欢去招惹闲事,如今竟然愿意去帮这小厮解围。
花解语虽然心中不解,面上依然云淡风轻,她长眉入鬓,眼波含情,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笑意,虽发髻上挂满了金饰珠翠,却也不显得俗气,倒是有几分贵气之感。
“你先起来吧,既然公子这样问了,必然是愿意相助于你的。”花解语手持画有美人出浴的圆扇子,轻轻的煽动着,扇把末端的玉坠子,也随着她扇起的幅度而左右摇摆着。
绿竹听后,擦了擦眼泪鼻涕,急忙站了起来,她指着慕容锦望向的房间用力的点点头,然后肯定的说道:“对,就是这间,小姐就在这里面。”
陆离接到了慕容锦的示意,一脚踹开了房门。
而还在里面劝说宋安歌的张妈妈,和想要商量价钱的黑六,都被这踹门的声音一下子惊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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