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牢笼上那一截新生的枝丫已经不再,一切就仿佛是如梦一样从未存在过。
“老鬼,你看见那只手收进牢笼了吗?”
“好快的速度!但不知我的剑与它比谁更快!”
“单凭残像就有如此实力,其到底是何来历?本人又该有多强?”
在旁人看来,那只手凭空不见,但那些强者却凭着其敏锐的直觉判断出其应该是回到了牢笼里,可饶是如此也未看清其动作。
雪花飘舞中,肃穆而静寂的气氛中突然一声哀鸣传出。这哀鸣之声本该是*而又宏大,古老而又沧桑,但此刻却充满了一股穷途末路的悲凉,因为这不是人的哀鸣,这是天空的哀鸣,这星空的哀鸣。
但见天空之上缓缓而坚定的那片星空忽然一下子静止下来,一声悲鸣过后,一场破灭的大动荡从前部开始发生。星空内部,那些庞大而真实,承受无数法宝攻击也无恙的星体此刻竟全都开始分崩离析起来。此刻这星空就像一张白纸一样被人随意揉搓,甚至是被撕裂撕碎。而那些仿佛无敌的星体,此刻就只像这白纸上的点点黑点,如此的无力而可笑.
时间倒退,在那牢笼刚刚出现,陆无当等天魔陷入那奇异的处境之时。
法宝无功,仙人喋血的一幕深深刻印在陆无当内心。
“难道这就是我求的路吗?纵使有万般法宝,千般法术,力能翻江倒海,却依旧敌不过这天地。纵使我日后称帝立国,天下一统,也不过是永恒不变的这日月下一个过眼云烟的笑话。纵使我立碑立传,沧海桑田后又有谁还能记得我?那我要那些名利地位,去修那仙修那佛又有何用?不过都是日后一捧黄土罢了。”
陆无当内心不断自问,每问一句,其神魂就黯淡一分。到其完全否定自身一切时,从此陆无当还在,但却再也不是这一个了,而是成为一个真正的天魔。
天魔之名,自古流转。若单单只是异界来客,又何需如此被人人喊杀喊打,一旦被人发现其身份,举世共杀之。
在陆无生内心深处,意识的无尽黑暗之中一处光明之地静静矗立,这便是陆无当的自我之地。但当每一句自问过后,这片自我之地便慢慢缩小。
“那我究竟为何而活!”
忽然一句来自他内心最深处的自问振聋发聩而来。就仿佛掀开了最后一层遮羞布一样,陆无当的自我不断询问自身,无尽黑暗中的自我之地快速缩小。由一亩方圆到巴掌大小再到烛光大小,最后甚至由烛光大小的范围缩到了米粒之大。
可就在这时,陆无当的自我忽然仰天一声大笑,像是最后完全疯癫了一样。可那自我之地此刻却诡异的停止了缩小之势。
“修仙修佛有何用?这我的确不知."
"后世再无我之痕迹,我也的确是无可奈何。”
陆无当的自我立于其米粒之地中,忽然自如的说出去这些。下一刻,这些自诛之言仿佛就要抹杀陆无当的自我,其自我之地如泡沫一般虚幻。
可,“但这些却又与我何干?”泡沫般虚幻的自我之地霎时间稳定下来。
“修道不敌天?但那只是别人的道,我愿以我道再立新天!”自我之地瞬时疯狂的扩张开来。
“我为何而活?过去我不知,现在我也不知!但我若是就此死去,便再无知道的可能,因此我绝不与死妥协。”自我之地外所有黑暗霎时崩溃,陆无当的自我再获其主宰地位。
而当陆无当清醒之后,眼前一幕令他震撼于心。
四野遍地是无尽的尸山血海,周围依稀可见此处原先的胜美之景,在中央一座残尸堆成的高山上,一身白衣不染纤尘。
其面容一望而之深刻,但目光一但离去便恍然如未见,反反覆覆也不过能记起那一双摄人心魄的眼眸。
在其对面,一片浩浩荡荡的仙云翩翩而来历其上无数神光耀目,光晕之中依稀可见一些修士,其每一个身上的气息都是强大至极。这样的人在这片云中数之不尽,在其深处似乎还有更加强横之辈。
可陆无当却只看到那人单手伸出,成捻花之状,向前悠悠一推,。等等,他手中捻的是什么?哦!原来是一把剑!原来他手中还一直握着一把剑!
就在这时陆无当等人所见景象忽然渺然无踪,眼前只有一只正缓缓推出的捻花之手,这景象与之前所见之景仿佛重叠,若不是这只手此刻捻着的只是一片绿叶,一切就仿佛从未变过。
当那捻花之手倏忽不见后,雪花中的那些神念才缓缓惊觉过来。也直到此刻陆无当等天魔才发现自己已都身寄身在一片雪花之中。
而在大多数雪花中的神魂还未从恍惚中缓过来时,就听到极高空之处传来一声悠然的朗喝
:“岁岁年年何相似,天涯海角雪留痕。
生死一瞬转成空,春暖花开雪在前。”
伴着这声音的同时,所有存在雪花中的神魂忽然感知到一幅画面。
从青霄直上到玉霄,五重天之上是无尽延绵的雷海,无数雷电犹如巨蛇一样游走不定,更有不时刚刚新生的闪电倏忽不定的突然出现在各处。
但这一片雷海却因一人而改变,此人以雪为衣,在其周围无数飞雪为之欢呼腾舞,一旦有雷电侵入其身周范围之内,无一例外全都开始化为飞雪之形状向各处飘散开来,为这雷海中又添了雪花状的雷电之景。
但此刻其周遭的雪花飞舞之中又透出一股难言的哀伤。概因此刻五把神光不一的神剑深深刺入了其身躯,无数飞雪也似挡不了这五把神剑的锋芒,甚至连飞近这五把神剑周侧的范围之内都无能为力。
这五把神剑并无任何人所持,像是无主之物,但其各自的剑体之内都有强大的气息寄宿其内,但其中一把青色神剑较之其余的那四把神剑而言,从气息上有一种不如之感,透出一种似乎难以掩饰的孱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