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无当稍稍分析后终于得出一个可能的结论,他像是不自觉穿过什么屏障,被传到了什么地方,而这个地方经他一路判断,似是某一处山体内的山洞,而且这个山洞的位置似乎还很深,否则不会有股这么深的寒意暗蕴其中。
触手的石质已经说明一点问题,冷硬粗旷,表面更是凹凸不平。难道是传送?陆无当想起一个久违的词汇,哑然失笑,不过倒也可以解释起现在的一切了。
俩位长老所说的那位照应之人不知身在何处,陆无当也不准备开口求人,那样实在太蠢了一点。一路上坚眉、坚木俩人对他的叮嘱可谓是细无巨说,可独独没有说起这里易变的环境。如此明显的特征会是俩人恰好都忘了吗?非也,要么是他二人也不知道,要么是他二人都不能说。前者牵系复杂,陆无当即便是做出百般思谋,也是无可奈何,可若是后者的话,这里面便大有文章。
陆无当瞬间联想到一个词,考验或者说是测试,也因此才能解释的通。没有什么比将一个人忽然掷入一个陌生的环境里更能反映出一个人的实质来了。明珠自能于黑暗放光,至于鱼目以致沙砾,何用说其他。开口求助无疑是一招昏手,而陆无当要做的便是尽可能于其中表现的优异。
陆无当遍察四周,他虽只是环边而走,但在菩提镜的帮助下这个山洞已被他大致探了一下半出来。这个山洞中似乎是空无一物,至少陆无当一路走来除了冷硬的石壁外便见不到什么多余的东西了。
这对于陆无当来说无疑很是糟糕,他没有忘记进入的目的,观阅先天功法,也眼下看这也是对方必做的文章。
难道是和我来一场捉迷藏?以找到先天功法这个藏物为实质,在其过程中一切表现为参照,最后就是其综合评估。陆无当心头冷冷分析出这一可能,但嘴角却露出一丝笑意,这笑容莫名其妙也无任何实质意义,就像是只是空空一笑罢了,但若可能的某处某人能够得见,心头必会为之一跳,因为这笑实在太近,就像是贴近他面颊之后一笑一样。
而就在这当口,陆无当忽然察觉出了什么不对,或者说他的一个错误,一个一直被大家误解的错误,他盲人般的表现!
陆无当之前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做的不对,盲人般的行事,也如盲人一样的做法。放在别处很是恰当,可在这儿却完全不对味。要知道在这五台寺挂单的是什么身份?目盲是没错,可他却也不是单纯的残疾,与佛有缘,心观一切佛经,这才是他的身份最被人所记住的地方。而现在这里是什么地方,记载五台寺所有先天功法的一来殿,哪怕一些武修的功法他看不见,可还有那些佛修的功法,他也是一样看不见吗?所有对他有确凿印象的都认为他必可见之,而他却在这做了什么,就像盲人一样行走了小半刻,而这小半刻中都没见他翻起任何一本典籍来。
虽然不知典籍何在,但这无疑是个要命的问题。陆无当可以确信那些典籍必然是有的,也必然在此处某处,若他真是大家一致映象中的那样,眼下自然无什么问题,可他却不是,或者比大家映像里的还要强些,他可不只是能看见佛经而已,只要是菩提镜的观照范围内他都能以一个镜外人的视角独特观之,不论其在地上地下,还是或大或小。
毫无疑问,这必一个只能“看见”佛经的人要强了太多,可现下他却尴尬在这里,他看见的实在太多了,以致于佛经典籍类的就藏在这些里面,可他却不知道它究竟在那。
陆无当已明白了事情的严峻,哪怕他在过程中表现的再优异,冷静沉着,举措得体,可若不能寻到,便就只是金玉其外之徒而已,甚至其后他要面对种种质疑便可让他此劫不复,但换言之,只要他能寻到,做的好便都是锦上添花之做,哪怕表现的稍有不堪,也无伤大雅。
陆无当还在摸索着前进,可他的心直往下沉。还是没有,还是空无一物。菩提镜映照的景象依旧是空无一物。最糟糕的事情已经发生了,他差不多快走遍了半个山洞,可在这山洞的中央位置依旧是什么都没有,那么前方也很可能没有什么书架之类的藏书之物了。
非是他心怀悲观,而是典籍一类的传承之物最有可能摆放的位置便是其所在的中央之处,不是为了什么对称之类的美观考虑,而是出于一种形而上的敬重,非如此不足自感其德。
可眼下这之前他最期待的地点依旧不见其端倪,这说明陆无当已不能再抱侥幸。而是要想想这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该有的地方没有,又为什么他始终不见书……,对,书!
陆无当电花火石般有了灵感,谁说这功法一定要写在书上,又一定以书籍的形式呈现。可不可以是别的什么?陆无当一下子就有了把握,对了,正因为其非是书籍一类,所以无法摆在中间之处,同样这也暴露了其难以移动的性质,同样又是什么样的物事能难住了所有人,让人无法移动其位于山洞中央。陆无当霎时间在心中牢牢注视着菩提镜中的山壁,这就是他判断出的答案。
山壁还是普通的山壁,可陆无当却再不以之前的那些眼光去看待,可任他如何研究,冷森的山壁除了天然的凹凸不平外,再无什么特殊的地方。可陆无当像是认了死理,脚下生根一样身子直直的对着山壁,这也是他做给外人的态度,证明自己已经发现了典藏所在,可这一切的前题是那些典籍真在这山壁上。
陆无当毫无疑问是要赌上这一赌,他先是研究山壁上的那些凹凸之处,无果!再试着将那些凹凸的所在拼连出个什么来,可还是无果。最后观其极其细微处,依旧无所得。
换作别人此刻或是绝望,或是放弃之前的猜测,毕竟前方还不知如何,又或还有些个别的什么可能。可陆无当偏不,他的猜测全无实据,都不过是起自自己的猜想,无有实依。可他却偏偏不想放弃,就像是认了这个死理。
时间一刻刻的过去,陆无当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长时间的盯视下他的一切感观都在被麻木,到最后,他都像是忘了自己为什么盯着,眼前盯着的又是个什么东西,他只知道好像他一放弃,不再去看,他就会输了什么一样。只有一股他从来想象不到,一股从骨子里带来的倔劲还在支撑着他。对,我就是不服输,我就是不认输!这道想法来的莫名其妙,针对的东西又全无来头,可就是这一个想法此刻居然莫名占据着陆无当的全部思绪,让他不可思议的就这样傻傻坚持。
可一切终也有其极限,不管陆无当的想法再怎么偏执,可他的身体却再也坚持不住,软软的斜躺在地上,极度疲惫的神魂迷迷糊糊间就想好好睡去,可就在这时,他忽见山壁中似有一团微光,时隐时现。
ps:小相自己做了个封面噢!终于书面不再寒酸了,也是小相懒,一直拖到了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