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悟之法，难有凭依可言。若说有，便是这六神通。也才有识境这一说。你若想觉悟修佛，便需开启这六道神通。释家对此各有各的法门，而且每家绝不止一种可行。就拿禅宗而言，就是以顿悟为法，辅于苦行，死关等缘法，逐步开启识境。但你根基特殊，如今成就先天，我更不好强逼于你，只是我这却有一要法可助于你，你若成功，便可于说我佛修行功莫大焉，你可愿意？”
鬼才愿意！陆无当心里高声道，然而！
“自然愿意！能有此番造化，徒儿幸甚何如呀！”
“天生的奴才相！”那少年不屑一笑，但也巧妙的掩去了之前脸上露出的那一丝奇怪的期待。
陆无当依旧低眉顺耳，恍若未觉。
青草和尚则仿佛也没听到什么，对其不置可否后道
:“你能有这一番决心，便可足胜世上许多浮生。可叹自古多少豪情，在大业未成前那位不是大毅力大勇气之辈，可一旦成事后却又变的何等庸碌！你等且记住，我等修行人无论丢了什么，也不要丢了了那一颗精进之心，否则徒惹古今多少叹。”
徒惹古今多少叹！陆无当品味着这句话，不禁暗嘲我却是连扬名古今都难，还会有人为我而叹吗？
青草和尚说到此处时，也是像想到了什么，蓦地一叹，不再出声。
“既然先天境界与修佛无关，那也与识境无关吗？”陆无当此时知机的问上了那少年。
“自然也是一样。识境就像是修佛前的一道门槛，只有迈过去了，才可谈其他，否则都是妄想而已。”少年不假思索的回道，但语气平淡如水，已没了之前那股挑刺的味道。
“那徒儿虽是晋入了先天，但这却与识境无关。为何便是识境二重了尼？”陆无当又换了个人询问，他虽已经有所觉，但此刻索性还是装作一无所知为妙。
“这便是我提的那要法，却也是与你的机缘有关，自斩六贼，宏愿落佛。自你我相遇时，你便算是在走这条路，借己觉，入识境，所那时你内得菩提时，就已算识境一重了。”
不懂！陆无当面上似若有所悟，其实还真摸到了些脉络，可依旧难解其意。
“也罢，这也是你境界不到火候之故，此时与你说透，反而对你有害。你可记得你我相遇时，你发上的那桩苦海宏愿？”青草和尚无奈道。
陆无当愕然，当时他的确聊发狂言，但那时的确切目的不过是为了获得青草和尚的一些青睐罢了。当然这些他是确实不会说的。
“难道我那时就算发了宏愿”陆无当失声道。
“哼！想的美，蚂蚁发的梦呓，谁会知道。”少年冷冷开口。
青草和尚也笑道，“你若真想发这宏愿，等你日后成了本事去发吧。我只是借其比喻罢了。我佛有以宏愿为刀，铸丈六金身之法。而我小恶寺自以顿渐合一为旨后，也借鉴其法。在识境上也有些法子，但你却只能走一条斩根之法。你也别问我这是为何，当初我收你时就说了，我的弟子必须走这传承之道，哪怕就此堕入轮回，也需在所不辞。”青草和尚的话出奇的不讲理，但显然也不准备讲理。
“弟子之前就已明言，而如今弟子依旧要说，若是为这条先贤路，弟子虽但死而无悔。师父何用再多言。”不管内心是如何想法，陆无当此刻脸上露出的当真是义正言辞之至。
青草和尚像是无所觉一样，抚掌道“好好好！既如此，我这就与徒儿你说说，这要法的细微之旨。”
……
“嘎吱”的声响悠悠传出，坚眉和坚木本在久候，不由回头去望，却愕然发现一道三只脚的子正从一来殿后徐徐探出。
“青草师父，你怎么如此轻信他？我看得出，他与我一样都是不甘人臣的性格，他现下表现出的其实大有水分。”
此刻殿中只剩青草和尚和那少年，而那少年此刻也一反在外人现出的那股桀骜，异常恭敬的开口。
青草和尚只是微笑不语。
“可……”
“师父……”
之后任少年百般陈说，青草和尚也是不答，最后更是倏然无踪。
而等青草和尚走后，那少年依旧维持着弯着腰不动，良久后才轻语开口，真没劲！
******
“你这是？”坚眉待心苦来到身前后皱眉开口。
眼前的心苦双足跏趺，正是一个标准的禅坐之姿。可此刻他又不是在静室，这样如何能行走。还真能，坚眉就看到心苦左手驻着一个竹杆削做的竹杖在地间轻轻一点，便跃出一丈多的距离，这速度还真是不满。
“禀俩位长老，这实是与在下进入后修的一桩先天功法有关。”陆无当撒起谎来当真是面不改色。
“什么功法？”坚眉狐疑开口，这一来殿里的那些功法，他也知之一二，可从来没听说有这么让人特立独行的功法。
“一苇渡江！”陆无当满脸严肃，充满尊崇的念出这四个字。
“一来殿有这一功法？”这下连坚木也不由质疑起来，一来殿中的功法虽多，但他这么多年下来，却从来没听过这一功法的名字过。
“不是在一来殿，是在面壁洞……”
“噤声！”
“闭口！”
陆无当刚说到“面壁洞”时，坚木和坚眉就一先一后连忙开口，出奇的一致，甚至都同露出一丝罕见的紧张。
“很好，没想到你居然能被接入那里。虽知道你与佛有缘，却没想到有缘至此，难得呀！难得！”坚眉先是反应过来，连连赞叹。
“唔！一苇渡江，是了！莫不就是那个传说之事嘛！真是糊涂了，都这么明显，我俩还未省悟过来。”坚木低头沉思一会后，忽然惊呼抬头看向陆无当，眼中的神情越发炽热。
“你是见石见经还是见人？”坚眉颇有些紧张的询问。
陆无当恭声道，“见经。”坚眉问的这话意思，也只有真正进去的人才能明白。
“那……”
“休问了！忘了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坚眉还要再问，忽地被坚木制止，先是不解，但看到坚木递过来的眼色，再又听到其后那若有所指的后半句，瞬间醒悟，连忙闭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