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哙这一番话说下来,项羽深信了,听了之后更是尴尬不已。如果这番话出自张良之口,项羽未必信。正是因为樊哙大大咧咧的粗鲁,说出的话才能让人信服。经樊哙这么一说,他更感觉自己想攻打是错误的。项羽没说别的,只是对樊哙说,坐,坐。樊哙坐到了张良身边。
樊哙闯帐是鸿门宴的一个转折点,如果没有樊哙的闯帐,刘邦的命运如何,还真的很难说,毕竟不知道项伯还能抵挡项庄多久。
这时宴席上的气氛稍加缓和了下来,刘邦便对项羽说自己酒喝多了要上厕所。于是便叫上樊哙出了营帐。出账之后刘邦道,现在虽然活着从宴会上下来了,但还没有跟项羽辞行,这该怎么办啊?
樊哙道,还辞什么行啊,主公何必拘此小节,既然已经向项羽谢了罪,还是赶紧逃命要紧。
随后张良从帐内出来,问刘邦,你可带来什么礼物吗?
刘邦说,我带了一对玉璧,准备献给项羽,一双玉斗,准备献给范增,只是刚才害怕,所以没敢拿出来。
张良说,你把东西交给我,你们赶紧走吧。
项羽的新丰鸿门距刘邦的大营霸上有四十里路,但抄小路走的话只有二十里。刘邦对张良说道,我抄小路回营,你感觉我回到霸上大营之后,你再替我辞行。
张良说,我知道了,你们快走吧。
于是刘邦和樊哙、夏侯婴、纪信、靳强抄小路跑了。当时是刘邦一人骑马,樊哙四人全部都是佩剑持盾步行。刘邦这么做其实是有大用意的,他一人骑马,肯定比樊哙四人跑的要快,如果项羽营中有人追杀过来,他则骑马先逃,而樊哙四人步行,则也能形成一道防线,保他安全返回霸上。
张良感觉刘邦已经回到大营之后,便回身走进帐内,对项羽说道,沛公不胜酒力,他生怕你再罚他喝酒,所以他不辞而别,已经回到大营了。为了表示谢意,特别让我拿白璧一双献给将军,玉斗一队献给范先生。
项羽问张良道,刘邦去那了?
张良道,沛公已经走了,现在也已经到了营中。
张良将白璧、玉斗给了项羽和范增。项羽拿着白璧端详着,而范增则非常生气,拿起玉斗摔在地上,拔剑将玉斗斩为两半。对着项庄气愤道,唉!竖子不足与谋,夺将军天下者,必是刘邦,我等早晚全部要死在他的手上。范增这话其实谁都看的出来是针对项羽说的。
项羽依然坐在那里,细细的看着手中的玉璧。
刘邦已经回到军中。回去之后刘邦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立刻诛杀曹无伤。可怜曹无伤还想搞一把政治投机,没想到最后什么也没落着,反而丢了性命。
项羽搞定刘邦的问题后便带着大军进入咸阳城中。项羽一干将领来到秦皇宫殿,首先找到子婴。不可避免的是一番侮辱数落,完事之后项羽便下令要把子婴杀了。子婴道,刘邦进咸阳是曾与我有约,说不杀我的。
项羽说道,那是刘邦说的,我项羽可没说不杀你。手下人直接把子婴托出去砍了。秦皇宗室自子婴断子绝孙。
杀完子婴后,项羽又把秦皇宫的财美女打包搬到楚军营中去。楚军将士们夜没闲着,在咸阳城里也是到处烧杀抢掠,搞的咸阳城中狼藉不堪,关中百姓 苦不堪言。项羽夺了秦皇宫的财宝还不算,又下令让几十万人往骊山开发。骊山是秦始皇的皇陵,项羽干了一件最不道德的事情,挖坟掘墓,尽取秦皇墓中珍宝。要说秦始皇的皇陵修的也真是坚固,几十万人,也只挖开了墓的外围,秦始皇的墓室愣是没挖出来。
干完这一切之后,项羽又下令火烧阿房宫。一把大火直烧的三月不灭,搞的方圆百里内狼藉一片。当时阿房宫尚未完工,大火尚三月不灭,可见阿房宫的规模之宏大。可惜这绝世瑰宝在项羽的一把大火之下化为灰烬,后人无不可惜感叹。
杀也杀完了,抢也抢够了,项羽准备带着抢来的财宝美女回楚国。这时有一个仁劝项羽道,关中咸阳四面皆有关塞可守,加之土地肥沃,完全可以建都称霸。
项羽也知道这人说的话有道理,但现在咸阳已经被自己搞的狼狈不堪,更兼皇宫殿室已经尽皆烧毁,再想重建谈何容易。于是项羽便没有听从那人的进言,想着着尽快回家乡楚国,也好风光一把。项羽对那人说道,富贵不归乡,如锦衣夜行。这句话的意思是,我现在功成名就了,如果我不回家,谁知道我成功了,不就是等于穿了一件好衣服在走夜路吗?谁能看得见?
对项羽进言的这人见项羽没有听自己的话,私下跟别人说道,都说楚人沐猴冠耳,今天一见果然如此。这句话的意思是什么呢?就是说猴子戴上帽子穿上衣服终究还是一只猴子,只是徒有其表罢了。
这人不过是抱怨了一句,但这话传到了项羽的耳朵里,项羽下令,让人烧了一锅开水,把这人给煮了。
现在秦朝也灭了,烧杀抢掠也完了,项羽想着回家乡风光一把,各路诸侯也想着回家风光一把,下面就要开始论功行赏了。当年伐秦之初,楚怀王有约定,先入关中者为关中王。现在刘邦先入了关中,但项羽不想让他做关中王,要是直接违逆怀王的约定也不好看,毕竟这个约定全天下人都知道。于是项羽写信给怀王,希望怀王能更改以前的约定,把论功行赏的大权交给自己,这样自己分封天下就名正言顺了,也好服众。
但项羽小看这个楚怀王了,他虽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放羊娃,但骨气却是硬的很。当年他有意让刘邦西进,就是想让刘邦当上关中王,然后牵制项羽的实力。但让他没想到是事情会发展到今天这种地步,更兼项羽多次不听从他的命令,尤其是杀宋义那次,公开与他对抗,将其架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