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南走了,一言不发的转身离开,留下刘彤和围观的众人呆呆的愣在当场。一场山雨欲来的风暴,被化解于无形之中。
“就这么走了,我刺了他一剑,他就这么走了?”
刘彤望着天南远去的背影,喃喃自语,似乎不敢接受眼前的事实,将整个事件从头至尾梳理了一遍,陈丕的落败,天南和蛮荒侯府结缘,和眼前天南受伤,都源自于她的挑拨。
不论武道修为多深,天赋多高,都改变不了她还只是一个刁蛮任性的小女子的事实,巨大的屈辱感涌上心头,转念恨恨的想到,这一切都是天南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咎由自取,一跺脚气愤的转身离去。
这一剑并没有刺中天南要害,只是划破些许皮肉,并没有伤者筋骨,没有产生致命的伤害,天南来到僻静的房间内,撕开伤口处的衣襟,伤口已经停止流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结痂,疼痛也在逐步的消失。
这是怎么回事?伤口居然恢复得如此之快,就算是皇室的疗伤圣药也没有如此强的药效,纠结半响之后,天南也没有找出其中关键,索性不想,毕竟拥有这种快速愈合能力不是坏事。
天武皇朝,教化开明,承袭古制,尊儒术,纳百家之言,诸子百家学说都可以上表三公,奏请武皇,在太学开堂授课,承袭百家的思想主张。
儒家,道家,法家,兵家,阴阳家,商家,医家等众多流派在太学开堂授课,流派众多,呈现众说纷纭的局面,其中以儒家和兵家占据大统,法家等一众流派忝陪末座。
天南师从儒家,受六德之智,信,圣,仁,义,忠,承六行之孝,友,睦,姻,任,恤,习六艺之礼,乐,射,御,书,数;崇尚礼乐,仁义;提倡忠恕,中庸之道;主张德治和仁政之道;注重天地伦常。
不过天南在突破先天囚笼之后,对时间万物有着更为深刻的理解,儒家思想只是统治者控制天下强有力的思想工具,作为皇族的天南如今却不甘心被这种统治思想所控制。对其他流派也有心涉略,只有纳百家之长,才能超出眼界,心境的束缚,突破到前所未有的境界。
加上在太学的十年,天南已经专心致志的领略出儒家的神韵,虽未将儒家思想完全融会贯通,却也相差不远,已经没有必要再花费时间去听儒家学士教授的主张,转念之间来到兵家的讲武堂。
天武皇朝四周强敌环绕,北方胡戎虎视眈眈,南疆蛮族蠢蠢欲动,西方佛土枕戈待旦,就连隔海相望的混乱之领也在谋定后动;内有宗门作乱,乱臣贼子蛊惑人心,逆谋叛乱。
边疆战乱不断,八荒六合之内烽火不止,武备空前强盛,边军数亿千万计,更拂论朝廷精锐甲士,每年都有无数甲胄之士积累战功被皇朝封爵拜将,从此风光无限。
天武皇朝,文武分治,文以三公为首,武以穆公为主。
天武穆公掌管天下兵马,节制各地军侯将领,有便宜行事之权,一句话就可以剥夺蛮荒侯这种军侯世家的兵权,就连平南王这样手握重兵的亲王也可以先斩后奏。
权倾天下,仅在武皇一人之下,三公与之相较犹有不如,毕竟政事由三公三人掌管,而军事则是穆公一个人说算。
而这讲武堂就是天武皇朝的开国穆公奏请太祖设立的,志在教授后世公侯子弟行伍军事,习排兵布阵之道,讲武堂之内塑有开国穆公的雕像,供后进公侯子弟瞻仰。
与同立四周的兵家圣贤雕像相比,穆公雕像少了一丝厉兵秣马的气息,更像是一个洗尽铅华的儒雅老者,而不是久经阵仗,有天武开国第一杀神之称的天武穆公。
讲武堂不同于太学之中的其他学堂,其他学堂重在宣扬自家学说,一般文人士子只要愿意都能入内学艺,而讲武堂志在培养最出最为出色的公侯子弟,一般文人士子不得入内,即便他日从军,封爵拜将归来也没有资格入内学艺。
能出现在讲武堂之内的公侯世子,无一不是各大家族最为出色的年轻子弟,别看陈丕在他人眼中是一个天才,可放在讲武堂之内,绝对排不上号,只是世子阶层中最为低等的存在。
在讲武堂内为公侯士子授课的学士又称为教习,无一不是当世名将,为天武皇朝征战多年,作战经验丰富,劳苦功高,步入晚年之后,在讲武堂之内继续为天武皇朝奉献着微薄的力量。
在外面不可一世的公侯世子,进了讲武堂的大门都得老老实实,不敢有所造次,他们知道自己引以为靠山的家族也不见得被这些老教习们放下眼里,即便是太子前来讲武堂听课学艺,在这些老教习面前,也得乖乖的坐在一边,这些老教习的看法甚至能够左右武皇的决定。
天南走到一个不起眼的角落,认认真真的听老教习们传授行伍经验,吸取他们治军的方式方法,却不知道从他踏入讲武堂大门的那一刻起,就有一双乌黑的明亮的大眼睛惊讶的盯着他。
刘彤虽是女子之身,出身于书香门第,却不妨碍她拥有鸿鹄之志,在群英汇聚的讲武堂刘彤也是最被老教习看好的人物之一,她没有想到这么快就再一次的看见了天南。除却胸前的殷红的衣襟,丝毫看不出天南有受过伤的迹象。
不过,这一次可就没有那么容易被天南走脱了,心底又开始盘算起如何借他人之手对付天南。终于等到教习离开之后,在刘彤想要上前一步,阻拦天南就此离开之际,发现有人已经先于一步她找上了天南。
“天南?不愧是平南王世子,隐藏得如此之深,将所有人都玩弄于鼓掌之中。”
正是陈丕的同胞兄长,蛮荒侯长子陈林,长辈们自恃身份不会对天南出手,陈林却没有这种顾忌。
“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我还是以前的我,堂堂正正,顶天立地,何来隐藏玩弄一说。”
在出言讥讽蛮荒侯府的那一刻,天南就有了迎接蛮荒侯府报复的心理准备,只是比预期的来得快一些而已,心中丝毫不惧,针尖对麦芒的正面迎了上去。
“口舌之利,我也不欺于你,给你半月的时间养好身上的伤,半个月之后在斗宫中见,只要你能在我手下走过十招,我蛮荒侯府便既往不咎,不然就请“小王爷”登门致歉。”
陈林已经听说了天南在太学前院舌战刘彤,陈丕。自知口舌之争不是天南的对手,便扬长避短,避免和天南的口舌之争,用高天南四个小境界的百难三品修为压服天南。
“登门致歉?也不掂量掂量你那不成器的弟弟配不配,我不接受你的挑战,想要对我动手就直接出手好了。
天南冷笑一声,百难七品对上百难三品赢的希望极其渺茫,即便是寥寥数招也不是那么容易,心中却是不惧,他以后的对手要比陈林强百倍,但就战场之上,难道敌手因为境界比你高就不对你出手了么?所谓的公平决斗就是小孩之间的游戏。却不肯给陈林和他名正言顺对战的机会,输赢倒在其次。
“那你想要如何?”
“陈丕不问是非曲直,不论青红皂白,愤然对我出手,我尚且未上门讨一说法,你却找上门来,只要陈丕负荆上我平南王府请罪,我会考虑原谅他的过错,与你公平对战。”
寥寥数语,就占据大义将所有的过错都归置于陈丕的身上,围观的众人并非都站在陈林一遍,已经开始为天南犀利的言语叫起好来。
陈林站在场中进退两难,出手攻击难免落得个欺负受伤之人的嫌疑,胜之不武,会成为对头日后攻击自己的把柄;却又不甘心就此罢手。
“哼,负荆请罪,你要你能打赢我,也并非不可以。”
陈林一咬牙应承了下来,却将条件上升道打赢他的高度,他面对天南有着绝对的力量优势,完全有信心打败天南,不然他也就别混了。
“既然你执意如此那也不好再推辞,那么半个月之后带着你那不成器的弟弟负荆上门吧。”
比斗尚未开始,胜负尚未分出,天南言语中已经将自己当作了胜利的一方,他决不能落败,也绝不可以落败。
“无知小子不知天高地厚,妄自想要丈量天地,我就要让你知道知道,我的世界不是你可以理解的存在。”
“多说无益,半个月之后斗宫见,我倒要见识见识你那不可理喻的破烂世界,希望不要让我失望才是。”
天南转身走了,陈林离开了,围观的人群也散了,可空气中弥漫的火药味却是积淀了下来,现在太学中最大的分歧,不是主张流派的不同,而是对天南和陈林两人约斗结果的猜测,各方争论不休,谁也不能说服谁,都期盼着半个月之后的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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