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是和亲王府的车马!”
车马上和亲王府的家徽,显得如此扎眼。
“天豪呢?”
天南心中一惊,在地上的血泊中搜寻起来,赫然看见一个肥胖的躯体瘫软的倒在地上。
“是谁想要陷害我。”
在东宫之内,天豪和他起来矛盾,而且以他在东宫展现出来的实力和气魄,完全有理由令人接受,天南敢在皇宫之外杀死天豪。
东宫夜宴率先离席,在皇宫之外等待天豪出现,然后用宗门异族的手法,对天豪痛下杀手,一切都是如此的合情合理,令人无法辩驳,若不是恰巧有不在场的证据,就真的要栽了。
“快,快,就在这,把这给我包围起来。”
就在天南思索的瞬间,传来一阵呼喝之声,皇城执金吾以天南意想不到的速度,朝这个方向赶过来,就算天南有不在场的证据,出现在案发现场他也脱不了干系,来不及多想,一闪身消失在原地。
“全城戒严,不得放过一点蛛丝马迹。”
想要置天南于死地人不在少数,但东宫内发生的事情的人,也只有皇子和那些参加晚宴的皇族世子,敢杀死天豪来陷害他的人,就剩下几位有实力争夺皇位的皇子了。
“八皇子?不像,天豪的死对天鸿百害而无一利,不应该是他,难道是太子?也不应该,东宫争斗的事情挖掘出来,对太子也有一定的影响,那只剩下十四皇子天罡了。”
天南在心中喃喃,盘算着到底是哪一位皇子在陷害他,思前想后,十四皇子最为可疑,既然你不仁,就别怪我天南不义,天南心中泛起一丝怒意,他已经表明了态度,天罡居然还敢招惹他,那就是找死。
一位皇族子弟在皇宫附近被杀,在公侯之间的影响力,不亚于惊弓坊灭门一案,公侯子弟如同惊弓之鸟一般,没了往日嚣张的气焰,一道天黑几乎都留在府邸之中不敢单独出门。
天豪被杀,和亲王震怒,他可不认为宗门异族的手真的能够伸到天武皇朝的最中心,上书武皇一定要彻查此事,还和亲王府一个公道,武皇一道圣旨,要求刑部七天之内找出真凶。
定鼎城全城戒严,只能进不能出,一时之间人心惶惶,看着身边的陌生人,都觉得对方就是十恶不赦的宗门异族。
宗门异族混在皇朝百姓中间,就算站在你面前你都认不出来,刑部尚书是有苦叫不出,只能硬着头皮往上顶,结果不到一天的时间,轻而易举的就有了眉目,原来祸害的根源在皇宫之中。
这一下可将刑部尚书吓的不轻,居然一病不起,躺在病床上给武皇上折子,以生病为由,告假一月修养病体,请武皇另折人选彻查和亲王府世子天豪在皇宫附近被杀一案。
刑部尚书这一病不起,让众人敏锐的察觉到,天豪被杀的背后并不简单,很可能隐藏着一个巨大的秘密,这个秘密连刑部尚书都不敢触碰,天豪被杀一案一时成了烫手山芋,谁都不敢把这个案子给接下来。
武皇当然知道朝中的一班大臣在担忧什么,不过他也需要在众多皇子中选择最优秀的一个,然后将天武皇朝的江山社稷讲给最优秀的那一个皇子,所以这一件事情必须往下查,查到水落石出为止。
对武皇来说,谁杀死了天豪并不重要,相比于天武皇朝的江山社稷而言,几个皇族子弟的性命根本不值一哂,就算是皇子的性命同样如此,重要的是他要看清楚谁更优秀。
一个刑部不敢审是么?那就两个,两个不行,就三个,最后以道圣旨,责成刑部会同大理寺和都察院三司会审,由刑部左侍郎和大理寺卿与左都御史共同负责彻查此案。
三法司明知道事情背后牵扯道皇子之间的争斗,稍有不慎就是万劫不复的境地,也只能着手彻查此事,不然不用几位皇子动手,武皇一道圣旨就能要了他们的身家性命。
刑部左侍郎会同大理寺卿和左都御史联袂来到刑部尚书府,拜访了称病告假在家中休养的刑部侍郎,促膝长谈了一天的时间,等到快要宵禁的时候才一一告辞离去,谁也不知道他们在尚书府中交谈了什么内容。
第二天,刑部左侍郎,大理寺卿,左都御史会同告病在家刑部尚书联名上书武皇,要求在刑部设立公堂,公开审理此案,武皇在朝堂之上只说了两个字:准奏。
有了武皇在背后的强力支持,三司使的胆子也壮了起来,就算皇子想要秋后算账,也不得不有所顾忌。
距离天豪被杀已经过去了四天的时间,这四天,天南足不出户,准备半月之后随大军押解八千祸乱士子前往边疆戍边的相关事宜,却时刻没有放松对天豪被杀一案的关注。
行的正,站的直,天南问心无愧,何况还有皇后和靖依公主为他提供不在场的证据,自然不担心什么。
“铛,铛,铛。开门,开门。”
紧闭的大门传来几声剧烈的敲击,平南王府的大门咯吱一声打了开来。
“天南小王爷可在府中?”
“小王爷在王府中,不知官爷有何贵干?”
见对方一身刑部衙差的装扮,守门的仆从不敢有所怠慢。
“这是刑部的传票,传天南小王爷明日巳时前往刑部大堂,几位大人要过堂问话。”
说完衙差便上马离去,平南王府的大门咯吱一声,打开片刻之后再次被关上。
刑部的传票之上说的很客气,都是一些官方语言,并没有将天南当做杀人犯看待,令人找不出一点毛病,不过内在蕴含问罪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天南笑着将传票丢在一旁。
“小王爷,刑部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还怀疑小王爷杀人不成?”
那日,许重先行回府,并没有多久天南就赶了上来,这么一点时间想要杀死和亲王府的天豪几乎不可能,何况和亲王府的车马是许重看着离开皇宫门前的,是最先离开的一波,他们被杀的时候天南还在皇宫之内。
“正是,他们正是要找我过去问罪。”
相比于皇子,天南是一只更好的替罪羔羊,何况全部的矛头都指向了天南,也由不得天南辩驳,昨日三司堂官在刑部尚书府,促膝长谈一日,讨论出一条避开宫中几位皇子,将天南定罪的方案。
“那我们该如何是好?”
许重急了,杀死同宗的皇族世子,虽然不会波及到南疆的平南王,但却需要天南一命抵一命。
“无妨,就算他们想要定我的罪,那也得看看他们有没有这个能耐,更何况天豪之死跟我沾不上一点关系。”
天南摆摆手,丝毫不在意,三司的几位主官,居然想要牺牲他一个,来讨好皇宫中的几位皇子,想法不错,也值得一试,却低估了他天南的实力,他岂是他们随便能够定罪的,到时候可别要要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才好。
三司的几位主官这样做,无可厚非,就算天南处在他们那个位子,也会选择和他们一样的做法,不过天南到时候可不会下手容情。
“属下这就去调集人手,调查天豪的死因,帮助小王爷脱困。”
许重还是不放心,只有找到真凶,才能为天南开脱罪责,一刻也不得迟缓,便要转身离去。
“回来,皇宫大内的人办事若非故意,怎能让你察觉到半点蛛丝马迹,这种种争斗不是你可以参合的。”
“小王爷的意思是……”
大逆不道的话,许重不敢说下去,却见天南微微颔首,额头上冒出丝丝冷汗,脑海中浮现出当年天辰王爷辅助武皇登基时候的场景,浑身一个激灵,打了一个冷颤。
只要是经历过那种场景的人,绝不会在想经历第二次,许重隐约知道天辰王爷请命戍守南疆的原因中也有这么一条,但是不是决定性的因素许重就不得而知了。
“好了,这件事情你就不要参合了,我自会处理妥当。”
天南挥了挥手,让许重退下去。
刑部,大理寺,都察院,汇聚着一大批的法家精英,都不是善茬,天南不知道他们会以什么罪名来定他的罪,一个不小心还是很容易着了他们道,当要备下万全之策,才能确保万无一失。
三司有意庇护皇宫内的皇子,想要引火烧到皇子身上,想必没有那么简单,还要费上一番手脚,却也是一件头疼的事情。
揉一揉发胀的太阳穴,沉思起来。
“想不通就别想了,来喝一碗姑姑亲自熬的莲子银耳羹。”
不知过去多久之后,耳边响起了含雪郡主的温声细语,天南抬头一看,正是含雪郡主将一碗莲子银耳羹端在他面前,想来是许重将此事告诉含雪郡主的,不由苦笑起来。
看着碗中胡乱排列,没有一丝规则的莲子和银耳,天南心中一喜,一计冒上心头,皱紧的眉头顿时舒展开来,从含雪郡主手中接过莲子银耳羹,大口大口的喝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