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天武皇城为东土神州第一雄城,名为定鼎城,取意立鼎中原、定鼎天下的意思,是各朝各代定都的首选,百朝古都,秉承天下大运,承载万民意志,天武皇朝立国之初,定鼎城毫无争议的成为了天武皇城。
始建于洪荒太古时代,地处神州最中央,依九龙山而建,临靠黄长河,占地千里,历经沧桑变更,战火更迭不断,在毁灭和重建中屹立不倒,成为神州人民心目中的支柱。
定鼎城中央皇宫紫气冲天,代表着天武皇朝立国三千余年来的气运,势不可挡,而在皇宫不远处的西北角,一道紫色的气运,微弱不堪,却显示着极强的生命力,似乎想要突破命运的束缚。
此时皇宫西北角的平南王府,一个羸弱的少年面色苍白,裹着狐裘躺在摇椅之上,身旁的炉火火苗正旺,发出嗤嗤的声响,却丝毫不能让他感觉丝毫的温暖,骨子里透出来的寒意时刻折磨着他的神经。
天南,平南王世子,其父平南王天辰,战功赫赫,进而手拥百万强兵,永镇南疆,其母静妤夫人巾帼不让须眉,也是一位战功彪炳的女将军,然生在王侯将相之家似乎是天南最大的不幸。
静妤夫人跟随夫君平南王南征北战,即便是怀着天南的时候也没有停歇,从而动了胎气,导致先天不足,体质羸弱,注定不能成就大气,淹没于平南王众多子嗣之中。
年仅五岁便被送入京师太学求学,实则是当做人质滞留在京,让定鼎城的武皇放心,也为了南疆的平南王一家老小安心;分别之后再也没有见过双亲一面,天南甚至怀疑,有朝一日四目相对之时却互不相识。
如今十年有余,当初襁褓中那个羸弱的婴儿,已经长大成人。借着火光,捧着一页带着陈腐气息的破旧古书页轻声诵读着。
“龙生九子……龙龟为祸人间,天崩地裂,尸横遍野……荒原高手尽出,与九子之决战于苍山之上,苦战数日……以血肉之躯,铸就山河鼎,炼九子,煅神龙……得名定鼎城。”
书页破旧,上古篆字依稀,大部已经不可辨别,但只言片字以将一副大气磅礴的画卷勾勒出来,太古高手,举手投足之间天崩地裂,遇神杀神,遇佛杀佛,势不可挡。
如今天下承平,路不拾遗夜不闭户,文风鼎盛,万民岑寂在声色犬马之中,享受着难得的太平盛世,太古时期武道鼎盛的局面不再,守家为土那只是边疆将士的职责。
武道十阶,后天,先天,百难,人品,千劫,地位,万罚,天威,法则,神通;太古时期,先天高手不如猪狗,人品强者犹如草木,地位之境多如牛毛,法则神通强者遍地,只有神通巅峰的不世高手才能主宰自己的命运。
随着武道精义的流失,武道一途难如上青天,每进一阶都需要极大的气运,法则神通高手千年难得一现,地位之境便可在,天武皇朝封侯拜相,执掌一方权柄。
文以修身,武以健体。
天南苦修武道十载,堪堪突破后天一品境界,尚不足抵御身体严寒,和他一般年纪的王侯世子早已突破了先天囚笼,更有甚者已经度过百重劫难,成为百难高手。
在天才辈出,高手如云的定鼎城,天南的废物之名实至名归。
先天不足,不是天南的过错,但他必须为此承担后果。曾有高手断言,天南一生都只能在后天境界徘徊,永远也突破不了武道的第一条屏障先天囚笼,与其浪费时间修炼武道,不如游山玩水安度一生。
倔强的天南,却不甘就此平庸,没有天生的强者,同样也没有天生的废物,只要心坚,“废物”也并非不可以铸就传说。
抚摸着破旧的书页,感受书页中蕴含着浩瀚的强者气息,心下不胜唏嘘,这张书页是当今武皇在天南五岁入京时赐给天南的,每当天南力有不逮的时候,都会取出这张破旧的书页诵读一番,是励志,是奋起,以太古高手不屈的意志磨砺自己的心性。
和着这书页一起赐给天南的还有一尊三足小鼎,每一足上有三条小龙盘旋,形态各异,或惊骇,或惶恐,或肆意狂笑……,共同拱卫着鼎身上那条盘桓的巨龙,精致无比。
山河鼎?
天南轻蔑的笑笑,“以血肉之躯,铸就山河鼎,炼九子,煅神龙”的山河鼎怎么可能就是眼前这孩童的玩物,更像是后世匠师,道听途说之后,以自己的臆想打造出来诓骗世人之物,不然武皇也不可能将这一“山河鼎”赏赐给一个懵懂的五岁孩童当做玩物。
“咳,咳。”
忽然之间,天南的剧烈的咳嗽起来,身形不住颤抖,刺骨的寒意,从脚底升起,袭遍全身,前所未有的强烈,根本来不及叫唤屋外伺候的仆从,便听见心底传来“嘣”的一声,犹如心弦断裂一般,一口鲜血呼啸而出,随即便彻底失去了知觉。
不知过去多久之后,被天南丢弃在一旁不屑一顾的“山河鼎”,却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天南口中喷出的鲜红血液,全部被吸收进山河鼎之中,散发出浩瀚的气息,像是活着的血肉一般鲜红细腻,鼎身脉络清晰可见,雕浮的神龙,疯狂咆哮,鼎身不住颤抖。
妖异的血光渐盛,将不省人事的天南也笼络其中,而山河鼎颤动愈来愈剧烈,似乎即将压制不住鼎身之中的神龙一般,就要被神龙和龙九子突破山河鼎的禁锢,破鼎而出。
就在这时,山河鼎忽然定住鼎身,急速朝着昏迷之中的天南撞来,没入天南的胸口,然后消失不见,妖异的血光却并没有就此消失,反而更加强盛了,血光之下,天南也进入了一种奇妙的状态。
冰冷的寒气在与庞大的血气争夺之中瞬间败北,潮水般的退却,被血气碾碎吸纳,改造着天南的羸弱的身体,像是在狂风暴雨中洗涤过一般,污浊的气息一扫而空。
皮膜,血肉,筋脉,骨骼,血髓,在溃烂中重生,往昔的羸弱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勃勃的生机,被赋予了强大的生命力,微弱的呼吸变得粗重有力,疯狂汲取天地精气。
精气的积累早已超过后天实力所能够包容量,达到了临界的突破点。
“砰,砰,砰……”
周身无数穴窍,发出轻微的响声,产生穴窍气旋,包容天地精气,武道的修为也在这一刻突破了先天的囚笼,扶摇直上九万里,达到了先天顶峰的境界,似乎还没有丝毫停止的迹象,更有一举度过百重劫难的威势。
当即将达到突破百难的临界点的时候,沸腾的精气终于平静了下来,在周身数百穴窍之中静静的流淌着,将爆炸性的力量掩藏在平静的精气流直下,妖异的血光也随即散去。
除了消失的山河鼎之外能够证明房间内发生的事实在外,再也找不到一点点的蛛丝马迹,一切都归于沉寂,没有人会知晓刚才在房间内发生的不可思议的一幕。
随着血光的散去,天南也在不省人事中微微转醒,微微触动着手指,却爆发出一股不可思议的力量,骨节“咯嘣”作响。
“这,这是怎么回事?”
天南惊骇与自己身体内强大的力量,换做以前根本不可想象,稍微检查一下身体,一梦之间居然突破了先天的囚笼,直接跨过了,先天七个品级晋升到了先天一品的小高手境界。
不由热泪盈眶,成了,终于成功了,十载的严寒酷暑在今天终于得到了回报,打破了强者的预言,突破了先天的囚笼。
“成了,我成功了,父王,你看见了么?你看见了么?孩儿成功了!”
天南注视着南疆的方向,喃喃自语;在每一个孩童受了委屈,都能够在自己的父母膝下承欢的时候,而天南只能将自己反锁在冰冷的房间之内,独自舔平伤口,用时间去忘记伤痛。
天南很想现在就飞去南疆的平南王府问上一句:为什么要抛弃我?将独自一人我送到冰冷的京师?他不信父母会如此绝情,其中必定有他所不知道的理由,他希望这个理由也能够说服他。
就在天南的身体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的时候,在皇宫的最深处,一位气韵轩昂的华服男子,望向平南王府升起那一注,已经突破了命运束缚的磅礴紫气,眼中精光闪烁不止。
“终于是成了么?我都有些迫不及待了,江山权柄,社稷重器,到底能将他带到什么样的高度?”
华服男子似乎很满意那一注突破了命运束缚的紫气,微笑着喃喃自语,谁也不知道他内心深处真实的想法。
片刻之后,华服男子眼中的精光,随即黯淡下来,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这样做是对还是错的,一切都看天意吧,希望王弟心里不要责怪于我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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