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当真?公堂之内可不容许有半句虚假。”
张锢也为之动容了。
“学生所言句句属实,当是在场之人都可以为我天皋作证。”
“回禀大人天皋所言句句属实,将众人击败之后,天南并没有停手,而是鬼魅般的出现在天豪身边,具体是不是想要击杀天豪,这天沧就不得而知了,不过天南所使用的身法确实不是皇朝功法。”
这个时候天沧站了出来,对三位堂官弓腰行礼,说的也事实,并没有偏向哪一方。
“大人,我们当时都在场,我们都可以作证,天南却实有再东宫之内杀死天豪世子的意图。”
一众皇族子弟纷纷叫嚷起来,矛头直指天南,若不是在公堂之上,天南甚至怀疑他们会不会扑上来将他撕碎。
“啪,肃静!”
公堂之上一时混乱不堪,不得已之下,张锢抓起堂案上的惊堂木,重重的拍了一下。
“天南,你有什么要辩驳的么?”
顺着张锢的询问,大家都将目光集中在天南身上,心中都升起一种怪异的感觉,所有的证据都对他不利,他居然还如此平静,难道天豪世子真的不是他杀的?不过就算不是他杀的,这种情形之下想要脱身想必也不容易。
自从进入公堂之后,天南一直表现的很平静,甚至闭目养神起来,事不关己一般,不过这个时候,面对刑部左侍郎张锢的询问,天南已经无法再逃避,终于有了动作,往前跨出一步,拱手行礼。
“回禀张大人,天南无话可说。”
公堂之上的三位大人同时一震,都以为天南会找出各种各样的理由来辩驳一番,却没有想到天南是这种反应。
“天南,本官是再给你辩驳的机会,可不要白白放弃了。”
张锢不得不出言提醒。
“天南无罪,无需为自己辩驳,更无需为自己开脱,如果三位大人单凭他们的肆意猜测想象,就想要定天南的罪,天南不服,天下人不服,还请大人找出更为有利的证据,证明天南有罪。”
天南是清白的,他并不需要找出证据来证明自己没有罪,反倒是想要定他罪的人要找出有利的证据证明天南有罪,但天南根本就没有杀过天豪,又哪来的证据,单凭几个人的猜测的口供是站不住脚的。
“大人如果真的要定天南有罪,那就请大人拿出天南杀死天豪等人的凶器,那就请大人让目击证人出来指证天南,如果没有,那还请大人加紧调集人手,加快寻找。”
天豪死的时候是在临近戌时末尾,皇城宵禁即将开始,路上行人寥寥,更何况皇宫附近都是各个部堂的衙门,一入夜便少有人出没,哪有人会在皇宫附近出现。
“放肆,你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以为本官故意要定你的罪不成?”
张锢像是被踩着尾巴一样,异常愤怒。
“天南不敢,大人心中所想,只有大人自己明白,天南无从得知。”
既然天南无法知道张锢心中的想法,那天皋等人有怎能知道当时天南心中的想法。
“哼,东宫夜宴,你未等宴席结束,便先行离去,据本官了解,你是在接近亥时时分才回到府中,接近亥时时分正是天豪世子被杀的时间,这一段时间你去了哪?有谁能够为你作证?”
这一次张锢并没有给天南辩驳的机会,紧接着便说了下去。
“是不是怀恨在心的等在皇宫之外,众多府衙之间,等候天豪世子吃完宴席离开皇宫,在偏僻之处的无人之处,杀得天豪世子等一行六人一个措手不及,然后匆忙回府。”
“既然这只是大人的猜测,我想就不用天南多做解释了。”
天南嘻然一笑,丝毫不将张锢的猜测,因为猜测永远定不了他的罪。
“你……”
张锢有一种发狂的冲动,心中在想前日在尚书府制定的策略是否正确。
“天南你要想清楚,现在我们掌握的所有证据都对你不利,我们不会放过一个杀人凶手,但也绝对不会冤枉一个好人。”
正襟危坐,一脸正派的大理寺卿刘雍终于开口了。
真的是这样子的么?
天南在心中表示怀疑,难道刑部,大理寺,都察院的人都是一群饭桶?一点都没有察觉出背后的异常?显然不是!他们需要一个替死鬼,天南就是他们最好的选择,这样便能平息各方的愤怒。
“天南离开东宫之后,便遇上坤宁宫总管汪横汪公公,与靖依公主一道前往坤宁宫,面见孝文皇后,在坤宁宫待到戌时末尾,临近亥时时分才想皇后告别,皇宫宫门卫士能够证明天南是何时离开的皇宫,各位大人调查过天南何时离开东宫,何时回到王府,难道就没找出人手调查天南是何时离开皇宫的么?”
天南脸上挂着一丝冷笑。
就算是一个坤宁宫的总管汪横,张锢等人都要恭恭敬敬的对待,更别说受武皇宠爱的靖依公主和母仪天下的皇后,他们绝不敢怀疑皇后会对他们说谎,绝不敢认为皇后也是天南的共犯。
“几位大人要是不信,可以请旨前往后宫排查。”
张锢,刘雍和赵佘脸上阴晴不定,被天南当场抢白呵斥让他们脸上极其难看,要将天南当做替死鬼的用心,被刑部大堂外的众人一览无余,顿时嘘声一片,全场哗然。
他们下意识的以为天南离开东宫之后,便离开了皇宫,却没有想到中间出了差池,天南居然折道前往了坤宁宫,他们万万不敢怀疑皇后会和天南是同谋,那绝对死无葬身之地。
“这,这倒是本官疏忽了,不过天豪也正是临近亥时被杀,你并非不可以离开皇宫之后,追上去,将天豪杀害。”
张锢强自辩驳。
“这道要问仵作,看看天豪是在被天南离开皇宫之前杀害的,还是在天南离开皇宫之后被杀害的,一问便知。”
“传仵作。”
仵作再一次被传唤上堂。
“仵作,本官问你,天豪世子正确的死亡时间是多少?”
“当是在戌时五刻过后至戌时七刻之前,这四分之一个时辰之间。”
死亡时间的判断是一个仵作验尸时最为基本的工作,仵作当然不会弄错。
“这一柄便是天南当日带入皇宫的利刃,开悟剑,还请仵作验一下,是否为斩杀天豪等人的凶器?”
天南将开悟剑从腰间解下,递给一旁的仵作,仵作不做迟疑,细细的端详起来,半响之后才抬起头来。
“回禀大人,此剑并没有沾染浓厚的血腥味,不过属下不敢断定此剑就非斩杀天豪世子的凶器,据小人所知就有十多种方法能够在杀人之后,消除兵刃上的血……”
仵作不敢再继续说下去,因为明晃晃的长剑已经架在他的脖颈之上,发出霍霍凶光,令仵作背脊沁出一丝冷汗。
“放肆!”
“大胆!”
“尔敢!”
三位堂官同时拍案而起,焉能在眼皮子地下让天南得逞。
天南的举动令众人大惊失色,不过天南接下来的举动同样让人摸不着头脑,随即天南便将开悟剑收回剑鞘,拱手对三位暴怒中的堂官施礼。
“三位大人,天南并无恶意,只不过是做了一个试探,一个武道境界只有先天境界的仵作,连天南随手一招都避不过,如何能够断定,杀死天豪的凶手的功法霸道,而且还能断定这霸道的功法并不是天武皇朝常见的功法,敢问仵作一句,你接触过几本武道功法,十本?一百本?还是无数本?”
“我,我验尸无数,当,当然,能够判,判别杀人的手法是否天武皇朝,常见的手法。”
仵作哆嗦起来,连说话都吞吞吐吐的。
“还在还不说实话,难道真的要见到棺材之后才肯落泪么?”
敢在公堂之上对他拔剑,肯定也敢在公堂之内将其杀死,仵作对天南的话不敢有丝毫的怀疑,立马供出幕后的争相。
“我,我说,是,是张校尉要我这样说的,不关我的事,我也是迫于无奈,不要杀我。”
“张校尉?是哪个张校尉,可不要血口喷人。”
“不,我说的都是真话,都是真话,就是那个执金吾校尉张翀,一切都是他让我这么说的,不关我的是。”
张锢,刘雍和赵佘三人面色铁青,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事情脱离自己的控制,而无能为力。
“是不是最先发现尸首的那个校尉?”
天南一直都觉得执金吾来得突然,来得蹊跷,却一直不知道问题出在哪,直到现在天南才发现原来如此,只要能够抓住这个张翀,张校尉,便能抽丝剥茧将背后那些人一个一个的揪出来,到时候就有好戏看了。
“是,就是他。”
“来人,把仵作给我押下去,介于本案出现了新的线索,本官与刘大人和赵大人商议之后,决定暂时退堂,明日从新审理。”
“啪!退堂!”
并不是张锢等人昏庸,而是背后牵扯太大,他们不得不有所顾忌,以大局为重,以皇城安定为重,以自家身家性命为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