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竖不过一死。”
生命力在不断的流逝,迫在眉睫,武媚心中暗附,一咬牙答应了天南的要求。
“好我答应你。”
“识时务者为俊杰。”
天南含笑将时刻珠取出,缓缓注入精气,将时刻珠内的空间大门打开,时刻珠内的空间,是神通高手融入时间法则,将外界空间包裹,除却时间进度不一样外,外在空间一模一样。
做出决定之后,武媚也不矫情,快速步入时刻珠内的空间,将天南给的地品丹药吞入口中,专心闭关疗伤。
年关九重,第一重是由受到重创,被玄铁镣铐锁起来的暮仇天镇守,第二重是多位人品境界的执金吾,第三重是天生媚骨,精通幻术的武媚,若论凶险难易还是暮仇天镇守的第一关最为艰难。
站在第四关入口前,天南深吸一口气,心平气和,四平八稳的踏入第四重关。
“世子,放弃吧。”
声音如洪,震岳如山,双目如炬,太阳穴高高隆起,卫士长身着黄衣,大马金刀的出现在天南面前。
“我不是暮仇天,更不是武媚,我不会给你任何机会。”
说话之间,未等天南站稳脚跟,卫士长刀剑出鞘,已经架在天南的脖颈之上,战斗尚未开始,就已经结束了。
明晃晃的长刀煞是晃眼,冰冷的寒气透过天南肌肤,如同掉进冰窟一样,直愣愣的盯着卫士长的双眼,在决定闯关之前,天南想过死亡,想过失败,想过各种各样的死法。
败了,败的憋屈,败的窝囊,败的出乎意料之外。
“很憋屈,很窝囊是么?战场是残酷的,不论手段,只论成败,不论贵贱,只论生死。”
长刀回鞘,凭空消失在天南眼前。
“一入年关,十死无生,年关九重,不过是一种幌子,一个考验,真正的年关在第十重,以你的年纪修为闯过三关考验,足以自傲了。”
白杀一袭白衣,飘然出现在天南身前,感觉不到一丝戾气,若非相识,天南还会以为是一个儒雅的白面书生,绝不会联想到,他是一个杀人如麻,令宗门异族闻风丧胆的白杀大将军。
“白杀大将军。”
天南愕然。
“何处黄土不埋英雄骨,天赋异凛称之为天才,天武皇朝幅员辽阔,天才万千,能成就大事者,不过寥寥数人;自古以来,能人异士万千,能千古流芳者,不过寥寥数人。”
“天才尔尔,不过是一种虚妄,自甘平庸之辈,为自己的堕落寻找的一种借口,天赋异凛固然能够快人一步,然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脚踏实地,步步为营,根深蒂固则枝繁叶茂,也不失为一种策略,能屈能伸方为大丈夫。”
“年关不是天堑,但你还没有闯年关的资格,等到了那种境界,你不找年关,年关也会找上你,好了,该说的我已经都说了,接下来的东西就要靠你自己的努力。”
在天南失落的这一刻,白杀像是一个长者一样,循循善诱。
“天南叩谢白杀将军指点。”
天南不是那种不知好赖的人,有恩报恩,有仇报仇,恩怨分明,双膝跪倒在地,行师生叩拜之礼。
“武皇旨意:平南王天辰第三子天南,年关之夜,成人大礼之时,击鼓闯关,勇气可嘉,然闯关失败,拖延祭祀大礼,不可不罚,剥夺其平南王世子身份,暂留皇籍,折其前往大宗正府面壁半年,以儆效尤。”
“天南领旨谢恩。”
天南从地上战起来,接过白杀手中的圣旨。
“拔苗助长,适得其反,暮仇天的力量,不是你现在的可以驾驭的,我暂且替你保管,时机成熟之后自会还你。”
白杀话音刚落,天南只觉全身一震,体内堪比地位境界的力量,瞬间被抽空,精神萎靡了下去,随即之间白杀大手一挥,天南只觉眼前的世界一变,出现在稷下宫前。
……
“出来了,快看,天南出来了。”
“没有想到,他居然能够活着出来,简直是一个奇迹。”
“不知道成功了没有,这么快就出来了。”
天南的凭空出现在稷下宫门前引起一阵骚动,被戍守卫士震慑的一众公侯世子,再次活络起来,交头接耳相互打探着消息,频频的天南闯关的事件发出自己的看法。
“他居然出来了,为什么不死在里面。”
人群之中,一双充满仇恨的双眼,死死的盯着天南,赫然就是蛮荒侯府的世子陈丕,对他来说天南死在年关之中是最好的结局,可天不遂人愿,天南活生生的呈现在他面前。
天南从年关出来的消息,已经传到稷下宫中,礼部尚书冯昌,兵部尚书铁应,联袂冲稷下宫中走了出来。
“武皇旨意:
平南王天辰第三子天南,年关之夜,成人大礼之时,击鼓闯关,勇气可嘉,然闯关失败,拖延祭祀大礼,不可不罚,剥夺其平南王世子身份,暂留皇籍,折其前往大宗正府面壁半年,以儆效尤。
钦此。”
同样的圣旨,礼部尚书冯昌手中也有一份,等待冯昌张开圣旨,躁动的公侯世子屏住呼吸,不敢发出一点声响,冯昌的运起精气,将圣旨宣读出来,声音传遍皇城的每一个角落。
“呼。”
当一众世子听到圣旨中说“闯关失败”的时候,心中都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能够活着出来已经是逆天的功绩,要是被戴了十多年废物帽子的天南闯关成功,那他们都该羞愧的投黄长河自尽。
“来人,将天南给我拿下,送往大宗正府,面壁思过。”
圣旨宣读完毕,铁应大手一挥,戍守在旁的卫士,早已蓄势待发,冲上前去,将天南解剑,收押起来,皇宫卫士乃是武皇近卫,修为高深,当朝尚书也不敢随便给脸色,天南居然趁卫士不备,将戍守将军殿的卫士打晕,无疑是卫士营的耻辱。
满怀怒气的稷下宫卫士,怒火中烧都憋着一肚子火气,恰巧碰上刘诩等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愣头青,出了一口恶气,心里稍微好受那么一点,却见到始作俑者天南,怒火腾的一下又上来了。
卫士营的卫士和执金吾一样都是沙场老兵,修为却要比执金吾的将士高上一筹,多在人品境界的三品以上,在年关四重中一刀击败天南的卫士长,起码有着不落于武媚的修为,甚至更高。
卫士的手像是铁箍一样,死死的箍在天南的手腕之上,巨大的力道从手腕之上传来,将天南的手腕勒出几道青紫色的淤痕,几乎要将天南的手腕给折断,天南正要反抗,却看见卫士挑衅的眼神,分明是想要激怒于他。
天南反而笑了起来,要是被卫士激怒,出手反抗定会被卫士抓住把柄,落得个抗旨不尊的罪名,众目睽睽之下,也由不得天南辩驳,识破卫士奸计的天南岂能让他们得逞,索性卫士等施为。
大宗正府靠着皇宫,距离稷下宫并不甚远,专门处理皇朝宗亲事务,是皇室宗亲和皇宫内侍,嫔妃等人最不愿去,也是最不愿意谈及的地方,大多数人对里面的情况多是道听途说,神秘而骇人。
历朝历代,死在大宗正府内的皇子嫔妃不在少数,皇宫太监,侍卫,宫女等不计其数。触犯皇宫戒条者,都会被送到宗人府问罪,轻则如天南面壁思过,重则终生圈禁,或是当场腰斩,阴气极重。
此时已经是三更天时分,阴风吹过,一阵寒意袭来,押送天南的卫士惊恐的望着四周,脖子往回缩了缩,他们平日没少送犯人来此,此刻心虚不已,虽然曾经喋血疆场,可这和战场完全是两回事。
“大宗正府”
巨大的匾额之上,四个大字龙飞凤舞,戾气冲天。
匾额之下,正门左手边一联:勿仇勿怨勿执念。
正门右手边一联:早去早归早安息
黑甲卫士在黑夜中,只能看清一双炯炯有神的瞳孔,像是凭空在空中飘浮的一样,煞是骇人,无怪会成为禁忌之地。
“来者何人?”
一声暴喝,在空中炸响,矛戈横在天南等人身前,拦住了天南等人前进的步伐。
“皇宫卫士押解皇族要犯天南前来。”
“所犯何事?”
“武皇旨意,皇族要犯天南,阻挠祭祀大典,折其前来大宗正府面壁半年。”
“在这候着。”
黑甲卫士大步流星朝大宗正府内走去,铠甲之上墨色鳞片相交,发出喀喀喀的声响,与杀头声一般无二。皇宫卫士在皇宫之内张扬跋扈不可一世,但到这大宗正府,也得乖乖的夹起尾巴做人,规规矩矩做事,不敢有丝毫异动。
片刻之后,黑甲卫士从府内走了出来,将天南从卫士手中接过去。
“宗人有令,带皇族要犯天南前去面壁。”
卫士不敢在大宗正府门前多留片刻,匆匆离去,等到走远之后,才长出一口气。只有大宗正府里那些人煞神,才能抵抗住,如此沉重的煞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