曙光初照,招来清脆的鸟鸣,凉风习习吹落红叶。
张开眼的时候小沈警官正在往火堆里添加干柴,我坐起身来, 窥视着周围一草一木。看来这里并非地狱,这么说来我已经闯过了第四层密室来到了后山。
小沈警官冲着我笑着说道:“不用疑惑了,我们脚下便是后山地界。在你没醒来之前我四处看过了,原来我们进去过的祭室就在不远处。看来二安没有骗我们,密道果然通向后山。”
我用手掌轻柔着头皮好让自己尽快恢复清醒,昨晚的记忆还在脑海里回味着。
“小沈警官昨晚可经历了第二三四层密室?”我不知道自己为何会问出这样的问题来,大概是潜意识里依然未能接受昨晚发生的事吧!
“密室?我不知道什么密室,只记得昨晚走到密道的十字路口时便失去了知觉,早上醒来的时候我已经躺在此地。”
小沈警官平静的回答让我心里一惊,难怪昨晚我两次回到十字路口的时候小沈警官总能准时地出现。难道说密室里真的发生了超灵异事件,而且此类事件只针对我一人?一向不信鬼神的我心里也不再肯定无神论的说法。
“你真的没有闯进密室?难道又是我的幻觉在作怪?”我惊讶的表情一定吓坏了小沈警官,以至于他蹲到我身旁来呆楞了许久才憋出一句:
“会不会是莫先生的记忆出现了问题,把梦境中发生的事当真了吧?”
梦境中的事?难道昨晚上的事只是自己做得一个逼真的梦?
小沈警官怕我陷入深深地迷茫中无法自拔,于是说道:“不必多虑了,我们眼下最要紧的事是去祭室地下的密洞里搜罗证据。”
我站起身来,随小沈警官一起朝着祭室的方向走去,或许真的如二安所言,会有半仙样的老五为我指点迷津。
白天进入祭室并没有晚上那样的恐怖,石门敞开着,从边缘的痕迹推测它已经有很久没有开合过了,或许是年代久远机关失灵了吧。
祭室是一间经人力改造过的石穴,里面的各种摆设还是那晚的样子——左边墙壁上金闪闪的“奠”字,右边虐心的群童图,当然还有面前倒下的无头雕塑以及后面阴森森的洞口。
看到无头雕塑我立即想起被我砸死的女人,不禁惊慌失措,心跳加速。我不停地吞咽着唾液好让自己的心情平复。
“小沈警官,我们是不是忘记一件事?”我故作神秘地指着密道口问道,好以此来掩盖我的心虚。
“莫先生指的可是那日我背出来的那具女尸?”小沈警官反问道。
我装作一个老谋深算的智者那样地点了点头,肯定有些滑稽可笑,还好小沈警官并没有从我拙劣的表演中看出什么。
“早上的时候我到藏尸的地方找过,尸体不见了。可能是被那日搜山的村民们发现后另易位置或毁尸灭迹了吧!”
小沈警官大概是觉得我还留在那日恐惧的阴影中才会问及那女尸的情况,于是宽慰我道:
“不必过分紧张,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说完后小沈警官立即走到密道口钻了进去,我却依然站在那里傻楞着不动。直到密道里传出小沈警官的声音“跟上我!”后我才小心翼翼地走到密道口。
锈迹斑斑的铁链增大了其与手之间的摩擦,脚蹬着洞壁,一寸寸地往下移动。洞内昏黑不见光影,感觉下了很长的距离之后忽然听到了脚下小沈警官的声音:
“马上就要到达洞底了,下面有钢钉,小心扎脚。”
小沈警官打着火,照着地面,只见每隔半米见方就有一枚尖利的钢针突出地面约有十个厘米长。
我安全地站在了钢针的缝隙里,小沈警官指着脚下说道:“上次我就在这里发现了那具女尸,看她的姿势像是从上面坠落而下摔伤致死。而且从尸体腐化的程度看应该死亡不超过三天。也就是说有人在我们之前来过这里,并且杀死了那个女人。”
死亡时间不超过三天,难道说那女人不是被我杀死的?对啊,依照她对密道的了解和她不凡的身手不大可能就那样轻易地被我砸死。也就是说那女人并没有在十年前死去!没听说再有谁在那几天来过后山,那杀害她的凶手只有可能是……
“难道是天海杀了她?”我恐惧中带点兴奋地问道。
“有这种可能性,但当时在后山的肯定还有第三个人,因为天海不可能在杀人后再用残忍的手法把自己杀死。对于天海的死,我倒是有了些想法。不知你是否还记得车站的张叔在临死前说过什么?”
“大概是跟曹村的祖训有关。”我说出自己的第一反应。
“不错,张叔临死前说得话不像是在骗我们,而且他还说过贪婪的人都该死之类的话。这不正跟二安所言曹村祖训的前两条很相似吗?一,不得私自进入后山。二,不得有贪欲。天海是曹村人,也是曹村唯一一个年轻人,他触犯了前两条祖训,所以他的死被归结为诅咒杀人。然而诅咒是根本不存在的,那么也就是说是有人在背后悄悄地杀了天海,而此人正是祖训的守护者,或许也是曹村秘密的最终守护者。”
小沈警官环顾一眼四周,见仍是一片黑暗。打火机的微光已经不能再支撑下去,随时都有熄灭的可能。
“老村长跟老张的死或许也与祖训守护者有关,因为我们分别在他二人的家里发现了密室。而祖训第三条便是禁止进入地下室,我想这地下室是指十七层密室吧!虽然我们找到祖训守护者便可以破获这几起命案,但还有一个最大的谜团无法解开。”小沈警官叹息道。
我知道他是指肖教授把我们骗到曹村的事,的确,这似乎是与命案毫无关联却又处处相关的谜团。
正当我思索着这一切时,四周突然亮起了油灯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