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茉莉睡着后,我悄悄回到自己房里躺下,掏出刚才找到的日记本,打开粗略看过。每一页纸的右下角都画着我独有的雄鹰标记,竟然也是我的日记,而且内容跟先前大致相同,难道会是日记副本?竟然有这么多本日记出自我的手,难道是我有先知的能力早已预计到自己有一天会失忆才记下这许多的文字来吗?
翻开枕边的日记,打开到上次读到的地方,那股清新香草气味扑鼻而来。
“我明白了昨天阿敏的脸色为何那么的难看,其实我早该发觉的。她不是个心里放不下事的女人,根本不会因为换个地方睡觉而失眠。今天吴海偷偷告诉我说,阿叔让阿敏陪那个黑瘦干枯如柴的老村长睡过了。
我跟吴海很是震惊,阿敏可是阿叔的女人,而且阿叔是最反感背叛的,他也是觉不容许别的男人动他的女人的,即使那女人他已不喜欢。现在竟然狠下心让阿敏伺候那个恶心的满脸狞笑的老村长,真是匪夷所思。难道这次的行动真的是比原来重要百倍?阿叔不说,我们也不敢多问。
我认识了一户张姓的父子,没有得到多少有用的信息。他们父子对村里的事不太关心,一心只想过着他们的小日子。儿子的病情越来越严重,不定哪一天就会突然离去,我看得出那张老头嘴上不说可心里明白,终归会有这么一天的。小张怕连累了父亲很多次想要自杀,都被父亲救了下来。
虽然这么些年以来我的心早就跟铁一样的硬,可他们的事还是让我惊叹让我替他们难过。真没想到天底下还有这样可怜的人活着。父子俩相依为命,生活虽然简单艰苦,可从他们那里我感受到什么样的生活才是我想要的。我发誓,这次行动绝对是我最后一次,干完之后我要开始过属于自己的安稳日子。”
张姓的父子?儿子病了?我突然想起黑白照片里的病怏怏的年轻人,难道他就是小张?也就是说刚才鬼魅一样的人就是老张?我继续拿起日记读着:
“‘老村长虽然已经答应把东西偷偷卖给我们,可价格太高,所以我们得演一出戏。’阿叔如是告诉我们。
以前的我最喜欢刺激的生活,可现在我开始厌倦这种提心吊胆的日子,我不想苟且偷生,我要堂堂正正地做人了。最后一次,这是最后一次做昧良心的事,我暗暗告诫自己。
‘在演戏之前我需要你们给我干几件事情。’阿叔悄悄地爬到每个人的耳边布置着每个人的任务,这是阿叔一贯的做风,他怕背叛,怕我们泄露了秘密而使整个计划失败,他真的怕,而且极其的怕。我听说阿叔亲手杀死了自己的亲弟弟,就是因为他的弟弟在一次行动的前一晚上把他的秘密告诉了仇家,导致行动惨败。我会守口如瓶,因为我知道泄露秘密的后果。
每当他这样做的时候大家都会明白事情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候。我们每个人心里都捏了一把汗,成败即将揭晓,而未来的路却茫茫不知。其他人的任务我不会知道,永远不会知道。
我的任务是收买几个村民去老村长家里闹事,告诉他们老村长独吞了他们应得的那份钱财。阿叔在告诉我的时候照例看了一下我的眼神,他擅长从眼睛里看穿一个人的心。我想他一定看出了什么,因为这次跟往日不同,我的心开始动荡,自然会表现在眼神中。阿叔说过这是大忌,他是看破我的小心思了,不然他觉不会用怀疑的目光看完我后还重重地拍打着我的肩膀……”
一觉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的下文,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又陷入深深地睡眠。没想到这日记竟有治疗失眠的功效!我拍拍沉重的脑袋,好让自己尽快恢复清醒。睡觉过多跟失眠是一样的会让人感觉很累。
我盯着窗外昏黑的夜空,早已经分不清自己在曹村已经呆了几天,是四天还是五天呢?在我思考着这无聊问题的时候,一个高个子男人闯入了我的视线。
他在冲着我笑,只是眼前的景象有些模糊。我实在看不真切,于是闭上眼缓一缓神。
“最近工作比较忙,不好意思。”是肖教授,我似乎听谁说过今天肖教授要来,我的脑子里残存着一些记忆,可是更多的我却想不起来了。
我此时此刻很不想说任何客套的虚伪的话语,我感觉自己很累,嘴唇很干,上下的嘴唇黏的很紧,让我不能张开。
我勉强地叫了一声肖教授,声音小到连自己都很难听得真切。
肖教授看出了我的虚弱,坐到我的旁边拍拍我的肩膀说道:“你来到曹村后发生的事茉莉已经告诉我了。今天我已经见过妇女主任,给她们解释过你来曹村的目的。”
今天肖教授的笑容给我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让我原本对他的信任剪了半,我也不知道今天的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总之我感觉一觉醒来之后整个世界都在变化,我的眼睛好像一时无法承受事物过多的变换一样有些模糊。
“你的身体好像很虚弱,这几天确实难为你了,先好好休息一下吧,明天我再来找你。”我的耳朵似乎没有听到他在说什么,或许听到了而没有及时反映到我的脑子里吧。
我强忍着难受撑到晚上八点钟左右,感觉身体有些恢复。这么久的时间我只是坐着发呆,突然听到有人在敲门。
原来是妇女主任,这个对我来说有些恐怖的女人,为什么在我如此虚弱的时候来找我?一丝恐惧的感觉袭上心头。
我请她坐下来,完全没有对她客气的想法,好在她看起来并不介意我的没有礼貌。
“如果不是肖教授提醒我真的想不起来十年前的那件事情。真是命运捉弄啊,原来我们在十年前就认识了,而且还很熟悉。我今天来没有别的目的,就是想告诉你一些那时候的事,如今暂且不论老村长的死跟你多大的关系,我只希望帮你恢复记忆。”
她的话有很强的穿透力,好像能够刺入我的脑子里让我无条件地接受她说的一切话语。
“那天你来找我,当然那时候我已经当上了妇女主任,要不是那样你或许还不会来找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