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小沈警官尾随二人来至妇女主任的家中。

妇女主任家里的装潢很是时尚。顺门进入后便是客厅，客厅里棕色沙发、液晶平板电视、水晶玻璃长

桌甚至高级音响、立式空调、多箱冰柜等现代化产品一应俱全。这样的摆设与曹村古朴落后的现状不相协调。

妇女主任正跟所长商量着什么，从他们喜笑颜开的表情大概猜得出两人已经达成一致意见。

“姓王的，你们到底是什么意思？想把我们哥俩害死可没那么容易！”

壮哥双手拄着玻璃桌，凑到妇女主任面前愤怒地说道，这样的举动着实吓得妇女主任面色异常惨白。

“你们不好好守山，来这里做什么？”所长似乎也有些惧怕面前两个壮实的汉子，声音里显然没有底气。

“你们这出戏演得可真好，假装什么都不知道是吧？装，接着装啊！”

壮哥咬牙切齿地说道，眼看攥紧的拳头就要举起，小沈警官忙上前劝道：“几位，有话好好说，不要冲动，千万不要伤了和气。”

壮哥本也不敢过分放肆，刚才的动作大概只是为了给妇女主任一个下马威，如今有了台阶下，怒气便也消去大半。四哥亦不是敢于闹事的人物，今见局势有所缓和，又怕跌了脸面，说道：

“今天是看在小沈警官的面子上绕你们一命，告诉你，我们安家的人可个个不是好惹的主儿，把我们惹急了，可别怪我们不讲邻里乡亲的交情。”

“四哥，你这话说得，好像我们王家人成心要跟你们过不去一样。你们这怒气冲冲地闯进来，也不说明白为的什么事就在这破口大骂，这恐怕不太好吧！”所长在一旁抠着手指甲头也不抬地说道。

所长漫不经心的表情再次激怒壮哥，只见壮哥迅速转过身，冲进妇女主任家的厨房。出来的时候手里已经垫着一把不锈钢菜刀，菜刀刃极其锋利，在阳光下闪耀着白光。

“王民，老子今天不砍了你就不姓安。”壮哥的已经愤怒到了极点。

眼看一场凶案就要发生，小沈警官忙冲上前去从背后抓住壮哥持刀的手，明晃晃的菜刀在两人的争夺下上下颤抖着。

“壮哥，冷静点，有话好好说，不要动刀子。”小沈警官劝喊到。

站在一旁有些傻楞的四哥也忙冲到壮哥面前，双手狠狠抓住刀背，喘着粗气喊道：“壮哥，可别做了傻事呀，婶子可还得你养活呢！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她老人家可活不下去了呀！”

“他们作恶早晚会有报应的，早晚有报应，为了他们搭上你老哥的命可不值当啊！壮哥，听兄弟一句劝，咱该忍就忍了吧！”

四哥的声音变得哽咽，像是把一肚子的无奈一时卸出。壮哥也没有了刚才的冲劲，手一松，刀子被四哥夺了过去，后又被顺势扔到了地上。

壮哥狠狠地拍打着自己的脑门，嘴里不停地嘟囔着“窝囊，真他妈地窝囊。”

“所长，我们兄弟今天忍让出这一步，不是说我们怕你。今天这事你要不给个说法，我老四做鬼也饶不了你们。”四哥转过身对坐在沙发上饱受惊吓和装作若无其事的所长说道。

“四哥，你们是怎么了？今天一进门就要我们兄妹俩死活的，到底是什么事把你激怒成这样。你说出来，要真关我们俩的事，我王芸立即给你们跪下。”

妇女主任有些哽咽地说道，声音里夹杂着女人独有的柔弱感。

“为的什么事？你们装什么傻。告诉你，我们兄弟几个的眼长在脑袋上可不是摆设，别以为这几年你们干得那点勾当我们不知道。别在我面前假惺惺的跟个人似的，你们做了多少伤天害理、触犯祖训的事你心里比谁都清楚。早晚有报应，早晚你们会死于诅咒。”

壮哥愤愤地说道。

“壮哥，当着外人的面不要说这些。”所长说道。

从所长游离不定的眼神里看得出刚才壮哥的一番话击中了他的软肋。

“好，远了咱也不扯了，就说今天。是你让我们哥俩守得山对吧，王妇女主任。”壮哥咬牙道。

“是我让壮哥四哥去的不假，可这事我做错了吗？”妇女主任说道。

“没错，你没错，都是错在我们兄弟当年瞎了狗眼，被你这蛇蝎心肠的女人骗了。要不是我们哥俩你能当上这主任？报应啊，我们是自作自受，自作孽啊！”壮哥说道。

“两位大哥的大恩大德小妹永世难忘。”妇女主任平淡淡地说道。

“是，你没忘，你是恩将仇报啊！面子上说让我们哥俩守山，心里却打着其他算盘。不信任我们哥俩也就算了，你个毒妇，还要炸了山想压死我们哥俩。你，你好毒的心啊！”四哥怒喝道。

“炸山？四哥，你把话说清楚，什么炸山？”所长满眼疑惑道。

“不是你找人偷偷炸得山？整个村子除了你们还有谁？你是怕我们把你们做过的见不得先人的勾当说出去，炸山？你倒不如直接明着砍死我们哥俩，不要偷偷摸摸暗地里害人。”四哥说道。

“有人把山炸了？我们真不知道。两位大哥，我王芸对天起誓，要是这件事是我们王家人所为，那就让我不得好死。”妇女主任道。

“不是你们干得？”壮哥疑惑道。

屋里突然变得沉默，气氛压抑到足以使人窒息的地步。小沈警官打破了僵局，说道：“看来今天的事都是误会，壮哥四哥，你们俩先回家吧。妇女主任跟所长一定能把这件事查个清楚，先回家吧。”

有了小沈警官给得台阶，两位壮汉也不好再说什么，便离开了。我跟小沈警官也免得碍人眼，便也识趣地匆匆告辞离去。

离开以后我跟小沈警官没有径直回派出所，而是先去了二安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