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真快,一晃十年就过去了。人老了,脸皮也厚了,我也不怕忌讳什么,心里有什么就明明白白的说吧,再跟小姑娘一样扭扭捏捏还真让人觉得别扭。记得那时候你还真是一大帅哥,我见你第一面的时候就忍不住狠盯着你看。实话说,要不是我已经结了婚,我指定追你让你留在曹村。人这变化可真大,十年了,再见面我倒认不得你了。”
妇女主任的笑竟让我有些心惊胆战的感觉,没想到她说这般露骨的话的时候竟显得很是自然。今天她的全然不同以前的妩媚形象真让我一时难以适应。
“哈哈,说跑题儿了,我这人就这样,一跟人唠起话来就东扯一通西扯一通,习惯了,你莫见怪。还是说说十年前,那天你偷偷地来找我,我心里别提有多高兴多兴奋。可后来想想真是后怕,幸好那天我那短命的男人没在家,否则非打断你的腿不可。
他可见不得别的男人到家里来找我,就连平时我跟哪个男人多说几句话都得背着他,否则回家对我就是一顿毒打,因为这我回了不知道多少次娘家。嫁给他是我这辈子最后悔最丢人的事,整天像看守犯人一样地看着我。
越到后来越厉害,不管我干个啥,他都是这也不对那也不好地挑刺,真让人恨地咬牙切齿。得亏他死的早,要不我还在家受虐呢!更别说还当上这主任呢!”
她说的眉飞色舞,有滋有味,可我实在不愿听她拉家常于是咳嗽了一声,算是提醒。好在她立即明白过来。
“你看,真不好意思,我这话匣子一打开还收不住了。说正事,说正事!我这嘴真是不听使唤的很。”她赔笑着道。
“唉,对了,肖教授给我说你失忆了,原来的事都想不起来了?你这不记得以前不等于白活一次嘛!”
“对,自从十年前在曹村的事我一点印象都没有。”我微笑点头说道。
“没事,不要紧,我给你提提,说不定你就能想起什么来。咱接着说,那天你一进屋就着急忙慌地说有事求我帮忙。你们这些城里人可有意思,有事说一声不就行了,干嘛还说求,多生分。
你在我家门口傻站在,眉头皱得俩眉毛都连一块了,真让人又揪心又着急。后来终于听你说你的女朋友那时候就在老村长家里,而且老村长还对她动手动脚地。
一听说你有女朋友,我就明白是说和你们三个大男人一起来的那个模样风骚的女人。你不知道我当时心里有多生气,真想说她是活该,可当着你的面我又说不出口。过了一会儿我没好气地问你的女朋友为什么在老村长家里。
你告诉我说你们是想来村里办个厂子。跟村长讲明了之后,他那个老色狼说要跟你女朋友单独商量商量。刚开始你们都不同意,办厂的事就这么耽搁了好几天,后来你女朋友实在受不了你们三个没用的懦夫就决定自己去找老村长。
你说她特别固执,决定了的事谁也改变不了她。可老村长又是那样的一个人,你没有办法只好找我来帮忙。我心里一百个一万个不愿意,可没办法,谁让我一见到你就心软呢。
所以咱们就一起去了老村长家里,透过窗户玻璃我们就看见你女朋友和老村长正在……你上去就把老村长打翻在地还踢了好几脚,我拦都拦不住。”
她突然露出恐惧的眼神,让我觉得有恐怖的事情即将发生。
“我当时就吓傻了,你敢在曹村打老村长,那简直就是不要命。别看他黑瘦的一个人,他人黑心也毒,仗着安家人多势众。村里可没人敢惹他,别说打他,就连骂都得晚上插住门栓躲在被窝里偷偷地骂。你倒好,不光骂了还打的不轻。我本来以为你让我去找老村长,好让他们不好意思干那些事,我再帮你说几句好话,既救了你女朋友还能让你们办了厂。可你那时也太冲动了点。我说的这些你可有印象?”
妇女主任问到,从她的眼神里我明显可有感觉到她在期盼我给出肯定的答案,可我对这些事没有半点印象,只好无奈地摇摇头。
“这些都不记得,看来你真是失忆了。”她的怀疑又肯定的语气好像我的失忆只是骗人的谎言而已。
“那后来呢?”我问道。
“后来发生了什么我可就不知道了,总之那件事发生以后的第二天你们来的四个人就突然失踪了。老村长下令不让村里人提你们四个,也就没有人再提过,知道点这些事的人大概也忘记的差不多了。
这一晃就是十年,要不是想起来老张家的儿子我也记不清你来。老张的儿子就是在你们失踪那天死了,被人杀死的,用棍子活活打死地,尸体的样子比老村长的可吓人多了。”
说到死的时候我好像听到她咬得上下牙齿咯吱咯吱地响。“老张命苦啊,死了儿子,还把自己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唉,作孽啊!”
“老张家的事跟我们四个人的失踪有关吗?”我问道。
“鬼知道有没有关系,曹村肯定是原先受过诅咒,要不怎么来一次外人就发生一次怪事,就得有几个人死呢,村里人是怕了才不让外人来的。”我想她大抵是说十年前和三年前的事吧。
我正打算细问的时候,茉莉慌慌张张地闯进来说:“那晚见得那只鬼,啊不,是那个跟鬼一样的老男人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