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支持微信或下载APP继续阅读

微信扫一扫继续阅读

扫一扫下载手机App

书城首页 我的书架 书籍详情 移动阅读 下载APP
加入书架 目录

香奈儿的态度 圣·奥诺雷街

就在那段时间,我离开了丽兹酒店,在圣·奥诺雷街安顿了下来。

关于这次安置,有人说我从英国学会了室内的奢华。事实并非如此。对我来说,真正的奢华是住在伊索尔的伯父家的房子,现在我依然这么认为:“经过岁月磨光”的漂亮的奥弗涅家具,乡间沉重的深色木料,涂过古色颜料的樱桃木和青黑色的梨木,就像是西班牙的餐具桌或佛莱芒的餐具架,布勒座钟摆在玳瑁的底座上,衣柜木板被衣物压得弯曲变形。我以为自己的童年非常简朴,现在我发现它实际上是那么奢华。在奥弗涅,一切都是货真价实的,一切都是高大的。

所以,我初到巴黎的时候,并没有觉得眼花缭乱。是巴黎的人使我印象深刻,而非巴黎的装饰。我想认识塞茜尔·索雷尔,《l'illustration》画报(圣诞号)专栏编辑们对她的报道吸引了大量外省读者。卡柏带我到她的家里去。那时临近1916年。席间一位夫人目不转睛地看着我:她就是米西亚。我坐在塞特的旁边。我很喜欢索雷尔,但是她家里未擦亮的细木护壁板让我觉得像是一层石膏。金色的桌布颜色暗淡,上面还有些污渍,有人偶然地把水果放在了污渍上面,让桌布看上去像个伊甸园。银器并不比家具擦得干净。

我对面的夫人梳着贝壳状的发髻,头上顶着一个像是橘子的东西。晚宴之后她拦住了我,不肯放我走:

“我也住在这边附近的码头,请您也到我家来。”

米西亚住在《政府公告报》编辑部的上面(确实如此),那是三层的旧式小房子,位于博讷街的街角,米西亚住在顶层。当我看见房间里一堆物品的时候,我以为她是一位古董收藏家。陪我一起来的卡柏也和我想的一样。他更不怀好意地问道:“这些是用来卖的吗?”玻璃鱼缸里的鱼,酒瓶里的船,玻璃丝做的黑人,而玻璃窗上则挂满了折扇,扇子上钉满闪闪发光的钢制亮片,从窗子可以望到皇家广场。这一切都让我感到恐惧。楼下有一种不洁的气味。没有任何地方可以用抹布来擦,地板上不可能打上蜡,鸡毛掸子几乎也没法掸到那里——我们常在戏剧的第一幕看到女仆把这件可怕的东西夹在胳膊下面。一切都遵从卡特琳娜·德埃朗热小说里杂货铺的原则:这些附在墙上,那些堆在桌子下面,铺在楼梯里,壁橱永远都无法关上……我说到哪儿了?好了,我找回我的思路了。后来,当我住在英国的时候,我在那里又发现了如同伊索尔的伯父家的奢华:打上白蜡的栎木家具,高大的橱柜,一切都是真的,仿佛透着上古时代的安详。室内设计是一个灵魂的自然反应。难怪巴尔扎克会认为它比衣着还要重要。

我开始为圣·奥诺雷街的房子配备家具。到处都是长绒的自然色地毯,按照我的喜好织就,泛着丝质的光泽,就像是上好的雪茄的颜色。窗帘是栗色的天鹅绒,配有金色的束带,就像是一个皇冠,还缠着温斯顿制作的黄丝缎。我从来不去讨价还价,只有我的朋友们会提出抗议,米西亚更会因此抓狂。博尔沃佐夫曾在c公爵那里花十万法郎买下了一块萨伏纳里地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