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外边吵吵嚷嚷的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不过故欢隐约听到有人说“抓妖怪”,她惊慌失色,打开房门冲了出去,迎面就见人手里拎着一只断尾的狐狸。
她扯住该弟子的衣袖,冷声问道:“这狐狸是谁?”
那弟子甩开她,指着狐狸的尸体说:“青丘九尾狐,从第一条尾巴砍到第九条,现在终于死了!”
迷迭……死了?
“这是迷迭的障眼法,你先别要慌。”闲云在她身后淡道。
故欢点点头,眼前突然昏花起来,她暗想这恐怕是迷迭香起了作用,所以她的脑海里,才会浮现迷迭的记忆。
她拉着闲云往屋里钻,开口说:“根据迷迭原来的记忆记载,她男扮女装的身份曾被一名巫山弟子发现,但苏化留她在身边,擅用了禁术抹去了对方的记忆。但这个禁术有个弊端,就是会在梦中呈现。我猜,大概是玉衡恰巧偷听了那名弟子的梦话,又加上她对迷迭是狐妖的怀疑,才让她下定赌注,放出绛株草的消息,为的就是引迷迭上勾身份败露!”
“你的意思是,这个梦境因为我们昨晚的修改,突然出现了异常?”
“没错。”
故欢幻出一团白雾,里边清晰地上演着他们的过往,发现迷迭的记忆记载,与现如今的梦境出现了很大的差异。原本,在迷迭的记忆中,昨天晚上迷迭就已经被当场抓获,甚至连绛诛草都没有拿到。于是,她负伤逃离巫山,而青丘国因为瘟疫蔓延,有不少子民出了结界,导致被天庭发现了。
最后,青丘国被天庭歼灭,迷迭国破家亡。
故欢抹去那团白雾,神情严肃地说:“苏化的记忆是空白的,他的梦境是根据迷迭的记忆才呈现出的场景。”
“昨晚的梦境没有从他们的相遇开始,而是跳跃性地发生了迷迭盗取绛株草事情,这说明了一件事——那就是我们现在所经历的,都是迷迭生前最痛苦的记忆。”
“如果偷绛诛草被苏化发现是痛苦,那么也就是这个时候,她找到了我,叫我给苏化植入前尘过往。”
她紧张地说:“闲云,我们改变了她偷绛株草被发现的结果,可能间接性地影响了整个梦境。到时候,这个记忆分裂出无止境的未知的梦境,我们就永远也出不去了。可是,可是过去修改都未曾发生问题,为什么现如今出了问题?到底哪里出了差池?”
“如此推算,这个梦境我们是不能进行修改了。到底为什么出现了差池,目前暂且不知,唯有作壁上观,任其发展了。”闲云执起她的手往外走,看起来似乎不受影响,甚至还有些愉悦,“如果这段梦境一直出现问题,那我们就一直修整梦境,直到它结束为止。
“可是我不想呀!”故欢在心里哭丧道。
大殿前,那只断尾狐狸被巫山长老扔到地上,他说了一大堆已泻心头之恨的话,最后他拉着苏化,当众阐述:“苏化从小天赋异禀,加上我的精心培养,道行已经接近修仙境界,只要再多加修炼,必能耀我巫山,早日历劫成仙。现在我正式宣布,从今日起,苏化,正式任命为我巫山掌门人,往后带领大家降妖除魔,为民除害,担起拯救天下苍生的重任!”
众人欢呼雀跃,故欢嘀咕道:“就这点本事还想拯救天下苍生,真会往脸上贴金。”
突然,她又听到巫山长老说:“而今妖魔蛮行,我巫山已非周全之地,为了保护天下苍生,还请大家多加修练。所以现在,我还要宣布一件事情,就是你们玉衡师姐,过几日就要与苏化成亲。他们两人阴阳相合,又是两小无猜,大家说好不好!”
“不、好!”
迷迭从人群里站出来,当面与巫山长老对峙,“他不会和玉衡成亲,因为他是我的男人!”
众人哗然,巫山长老更是气得面红耳赤:“迷迭!你、你可知自己在说些什么?你一个阳刚之躯的男人,怎么可以说出这般大逆不道,有违伦常的话!”
迷迭冷声嗤笑,伸手拔掉发簪、撕下巫山道服,显出一身烈火红衣。她逼近苏化,一字一句说得清晰:“苏化,你为什么不跟巫山长老说清楚,你已经与我相好了?”
长老气得直哆嗦,怒吼道:“你竟然女扮男装,混进了我巫山,还不知耻毁我苏化!”
在旁的玉衡上前扶住巫山长老,对着大家朗声道:“大家都别被她迷惑了,她才是那只断了一条尾巴的九尾狐,不信你们看!”
她拿出照妖镜,往迷迭脸上一照,果然迷迭的原型出现在镜子里。
在座的人惊慌退后,只见迷迭施法打掉她的镜子,目不斜视地看向苏化,语气焦急万分,甚至夹杂着一丝哭声,“苏化,你为何从头到尾都不曾回我一句话?你当初同我立下誓言,说再过半年修得内丹,便归让给巫山长老,从此与我做一对平凡夫妻。难道,你现在怕了吗?”
苏化用力推开了迷迭,竟让她从百层阶梯上跌了下来,他面露失望,从怀里取出那条尾巴:“昨晚你更衣时,我便拿出照妖镜,看到你身后的两条尾巴,同它一模一样!”
迷迭脸色惨白如纸,她身后的两条尾巴逐渐显露,她身形摇晃,喃喃自语:“原来你早就怀疑我了……”
迷迭似不甘心,又跃上台阶,前来阻止的人皆被挥飞五米之外,她一把揪住苏化的领口,不知苏化与她说了些什么,才跌跌撞撞地飞走了。
故欢杵在原地,脑海中闪过零碎的画面,她看到迷迭这般难过,竟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如果她没有听错的话,迷迭在不甘心地问苏化是否爱过自己,而苏化绝情地回道:“从未“。
她想,原来从爱到恨,是这样深沉地痛。
闲云揽住她的肩膀,带她逐渐退出人群,“我在她身上下了一记‘追踪令’,咱们去洛河镇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