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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梦师 第一卷:烟香入梦来 第二十一章:靴子的秘密

“这就无法得知了。”

闲云食指闪过锋芒,只见他围着棺材盖来回比划,棺盖上布满密密麻麻地咒术。他旋在棺桲上方,掌力一拍,棺桲“轰隆”一声沉入土中,顿时沙尘飞扬,将棺桲覆盖得了无痕迹。

这是他布下的结界,想来一定有什么用处。

待他走过来,故欢报出一条线索:“我曾在浣依依的梦里见过凶手,她一是个身穿黑斗篷地无脸女孩,听声音莫约十来岁,善于操控红线,我想就是她利用浣依依杀了翠如。”

闲云念起一记“诀尘”,边走边说:“古有异族,能夺人魂魄,利用悬丝控人躯体,后被人称为提线木偶,不仅能仿人声像,还能寄存于人的梦中。如今凶手的悬丝被我弄断了,想必会暂时搁浅,等候下一个时机再出来做案。”

故欢点点头,丝毫没有察觉路人异样的目光,等听到几个奴隶偷笑时,她才意识到自己现在是女扮男装,所以呈现出来的画面是,两个“大男人”正在手牵手地散步。而她看起来,像极了闲云的男宠。

故欢想要抽回手,可闲云的力道实在太大了,根本不给她有挣脱的机会。

她恶狠狠地瞪他,咬牙道:“说书先生同我说过,断袖乃是有违伦理之事,你这般明目张胆地肆意毁坏我的名声,究竟居心何在?!”

闲云扫了她一眼,略带不满::“看来那说书先生,不仅教会你伶牙俐齿,还教会你伦理之事。”

那一眼饱含些许责备,又多了几分冷漠,使得故欢心弦一颤,竟不敢去看他,便小声嘟哝:“我本一介女流,多多少少都在意些名声……”

闲云怔了怔,徒然松开她的手,语气如霜降般刺骨寒冷:“看来这么些年,你在‘人之常情’上倒是长进不少。”

眼看他越走越远,故欢感觉心里空荡荡的,喉间似被什么卡住了,竟十分地难受。

她垂首低看那只被牵过的手,竟一时间不会走路了。

等故欢回到偏南院,看到闲云在院落里捏泥人儿,至始至终并未看自己一眼。

她向来被宠惯了,突然地冷落有些猝不及防,在心里挣扎了好一会儿,才慢腾腾地走过去,“阿云,你捏这些小人儿,可有什么用处?”

闲云将泥人儿放到地上,张手挥过泥人儿的头顶,刹那间泥人儿幻成一个亭亭玉立地女子。

他头也不抬地说:“两个人目标太大,我在这里盯住浣府的一举一动,你一个人单独行动。如果有危险,这个傀儡会立即瓦解,到时我会来救你。”

故欢重吁一口气,坚定道:“我会侦破这个案子,并且找到春江的!”

闲云看向她,沉声道:“另外,浣家有两个人非常可疑,一个是浣依依的丈夫许长生,一个是浣依依的弟弟浣德纲,这两个人对待浣依依的死,反应相当激烈。”

故欢铭记在心,正要从窗户那爬出去,就听到他说:“直接从正门出去也是一样的,我在你身上下了隐术,半个时辰后才会解开。”

她老脸一红,硬着头皮从窗户那爬了出去,对他咧嘴一笑:“我就喜欢与众不同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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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石屋,里边空无一人,桌上的茶水还像上次那般温热,明显有人刚来过,故欢上前嗅了嗅,是灵香草的气息,这种草有助人安眠的功效,到底是谁会用草药来泡水喝?

她望向地上的竹简,走过去蹲下身来查看,上面布满了灰尘,看不清写的是什么字。她用帕子在上边擦拭几下,然后翻阅起来,发现是屈原写得诗歌,名为《天问》。

竹简两面被刀划得横竖不一 ,其中有 一段诗词被划花了,故欢耐着性子从头看到尾,从记忆里搜索出它的诗句,大概是“阴阳三合,何本何化”。

她不明所意,只怪自己才疏学浅。

这时门外突然有了动静!

故欢惊得手里地竹简掉到地上,她慌忙奔向屏风后,快速钻进床底,动作一气呵成,才在那人推门进来后,并没有发现她。

透过床毯摆落下来的流苏,故欢见隐约可见一双黑靴,它的边缘还黏有一些泥土,那人原地站了一会儿,似乎在查看屋内的情况,在确定没有其他人后,他手脚利索地脱掉鞋子,用手帕仔细擦拭了一遍,才转身走了出去。

故欢正要跟上去,又见一人走了进来,她手里端着木盆,想来是个女奴。她拎起那双黑靴,出去时掩上了房门。

故欢从床底窜了出来,她捡起地上的竹简塞进裳裙里,一路跟着女奴来到了大杂院,见那里晾着奴隶们的衣裳,便躲了进去,她眼疾手快地把黑靴掳走,却又看到了另一双黑靴。

正当故欢犹豫不决,那女奴已经发现她了。

女奴的目光从她的手上,移到她的脸上,蓦然喜笑颜开:“故大夫,你是来给我送桂花糕地吗?”

故欢瞅这女奴有些眼熟,霍然想起来她就是翠如的好友,便套近乎:“我不是来送桂花糕的,我是专门来看你的。”

她瞥向那两双黑靴,故作不解道:“你不是只用洗点衣裳吗,怎么还要洗靴子啊?这是谁的靴子,怎么跟滚了泥浆似的?”

女奴娇羞一笑,暗想这故大夫八成对她有意思,不然怎么对她如此上心?

她脸颊绯红,心花怒放注视故欢:“不碍事的故大夫,这是姑爷和少爷吩咐我们这些奴隶做的事,不牢你操心的。”

故欢触及她目光,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她拎起那两双黑靴,陪笑道:“我来帮你洗,你一个人真是太辛苦了。”

说着故欢就要拿走,那女奴一下子急了,她拍拍对方的肩膀,小声说:“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咱们谁也不说,你看如何?”

女奴信以为真,朝她用力地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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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偏南院落,故欢见闲云以竹簪束发,正弯腰在小径旁的树丛,他一袭皤然月袍衬出清冷气质,比起往常儒雅许多。在察觉到她的目光,他嘴角跃起一抹弧度:“还不快点过来。”

故欢关上了院门,只见他手里捻着一根羽毛,便问道:“这是丹顶鹤留下的线索?”

闲云仔细端详,又把羽毛收于掌心,淡淡道:“今早我独自一人行走,恰遇刘管家上前询问,待他走后这根羽毛从他身上落下。看来,春江不一定是被邪灵掳去。”

故欢不可思议地看他,往他那边凑了过去,急不可耐地问:“刘管家?他掳去丹顶鹤有什么用处,难不成要用他来煲汤?”

似乎没料到故欢的脑回路,闲云一动不动地盯着她,像是在强忍什么似地眼角抖动,然后沉重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转身回屋去了。

良久,屋里爆出一道爽朗地笑声:“哈哈哈哈……”

故欢不明所以,赶忙追了上门。

“啪嗒!”

闲云的笑倏地收住,目光移向掉落在地上的竹简,刚要问这是什么,又看到一支黑靴从故欢的裳裙里滚出来,接着是第二支……第三支,甚至凑齐了两双。

他抿嘴轻笑:“欢欢,你的线索真多。”

故欢双颊绯红,冲他做了个鬼脸,然后蹲下身子来整理,一本正经地说:“这是找到凶手的关键物证。”

闲云敛去笑意,从她怀里拎出一支黑靴,蹙眉问道:“这鞋子,可查到是谁的了?”

故欢颔首默认,又从怀里掏出一副竹简,递到他面前:“这是在石屋里捡到的,它的两面都被人用刀划花,其中一句诗词还被刻意涂花,我觉得它十分可疑。”

闲云展开一看,同她解释道:“‘阴阳三合,何本何化’的意思是,阴、阳与天三者结合以后才能产生新的东西,只不过这又表明了什么?”

故欢一把夺过竹简,再次看那句被涂花的诗词,脑海中灵光一闪,开始有了推测:“如果这是浣依依留下的线索,那么天为天时,阴阳为二人,是不是就表明了,其实浣府里,有两个凶手在合谋捣鬼?”

故欢蹲下身来观察那两双靴子,仔细一瞧才发现,偏大一码地靴底沾到地泥土较暗,而偏小一码地靴底沾到的泥土较浅,她由此得出判断:“这双偏大的靴子是浣德纲的,他体型健壮,脚板较大较长,他才是最先到僻院的人,因为他脚下踩到的是腐物混杂的泥土,所以颜色较暗。而后者是许长生,他是在棺材加上后才到的,所以他踩到的仅仅是表面上的泥土,颜色较浅。”

闲云眼底闪过一丝欣赏,面上不为所动,他扫视那两双靴子,又瞥向那卷竹简,皱眉道:“如果你是浣德纲和许长生,你会在作案后,还把证据刻意留下来吗?再者,你又凭什么认定有三个人在作案?仅仅只是那段被涂花的诗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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