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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梦师 第一卷:烟香入梦来 第十三章:如愿以偿

故欢怯怯地把脸转过去,当她睁开眼时,看见苏化从山峰上跃了下来。

他乘风破浪,手里打着一把红色地雨伞,正向迷迭走来,他轻而易举地挥开天雷,站在迷迭跟前,轻轻说:“迷迭,我是苏化,你抬头看看我。”

故欢欣喜万分,瞥见躲在暗处的长老和玉衡,他们一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模样,同样的,她也很是迷惑,为什么苏化没有历完天劫,就能有如此强大的法力?

迷迭停下往前匍匐地动作,她颤抖着身子,抬起头看他,哭着嗓子喊:“你怎么就出来了!快回去,快回去啊!”

苏化抱起满身是血的迷迭,柔声说:“迷迭,我不回去了,也不成仙了。我舍不得让你一个人吃苦,我舍不得让你替我挡下这九九八十一道天雷。迷迭,你要是不在了,我该去哪里找你呐?我好害怕自己活得长久,还要忍受没有你的日子。所以,我不成仙了,我不要师门荣耀了,我甘愿做一个凡人,与你长相厮守,与你简简单单地一世人间。”

雨水冲刷迷迭的脸庞,她努力地睁大眼,想要看看眼前的苏化是不是真的,她难以置信地伸出手,居然摸到了最真实的温度。她止不住地发抖,一时间悲喜交加,无法言语去跟他表达自己的心情,却又止不住地哭了。

雷劫恰逢其时地收住,那守得乌云见天明的第一缕霞光,洋洋洒洒地落在他们身上。

故欢看见苏化流泪了,那是他第一次见到这个淡然自若的男子,如此动情的模样。

“你这个害人的妖精!”站不住的人出来了,长老气得挥了一掌过去,却被苏化轻易挡掉。

他目瞪口呆,颤巍巍地指着苏化道:“你、你不是苏化,你究竟是何方神圣!”

苏化面若冰霜,嗤道:“长老莫不是老糊涂了,连自己从小看管的弟子都不认得了?”

长老哪受得了苏化如此大逆不道的话,立马喘着粗气,用山羊嗓子喊道:“我的好徒儿,趁现在时机未过,你还能再次引雷渡劫!这狐妖屠了我们巫山满门,你切莫要中了她的苦肉计,千万不能被她迷惑啊!”

是时候到我出场了!

故欢站了出来,她挥手幻出一片阴云,里边正是巫山此刻的画面。只见那些巫山弟子不仅安然无恙,还在洋洋得意地讨论着“师尊”所出得计谋,真是一举两得,天下无双!

苏化冷笑:“你的把戏本仙早就识破了,之前也不过是在逢场作戏。还请你莫要强人所难。本仙得道之后,已然护了巫山一年,而在这一年之中,本仙已经替你培养出了新的弟子,他将在不久之后历劫成仙,守住你固若金汤的巫山。”

“你……你空口无凭,别以为老夫会信你!”长老气得直哆嗦,难以接受苦心谋划的一切,最后竟然被自己重任的弟子亲手摧毁。

他老泪纵横,胸口此起彼伏,突然胸口俱痛,两眼往上一翻,昏过去了。

这时,玉衡才从暗处走了出来,她的目光直对躺在苏化怀里的迷迭,“师兄,你为什么要弃我们于不顾,为什么要弃巫山为不顾?你难道不知道,师傅乃至整个巫山,都对你满怀期望吗!”

玉衡戴着乌纱帽,不敢向众人示脸,她恶狠狠地盯着故欢,痛声哭泣:“师兄,你可知迷迭联合你身边的女子,就是这个梦师,他们害得我有多苦吗!她们不仅威胁我,还用刀毁了我的脸,师兄……难道真的不要我这个玉衡小师妹了吗?”

苏化看向怀里的迷迭,嘴角绽出一抹恬淡地笑,“从前,本仙为巫山而活,为巫山成仙……而今,也该做一回自己了。”

“苏化!”

玉衡气急败坏地吼,她不信一向疼她的苏化师兄会无视她,她恼羞成怒,往苏化背后挥去一把刀,可这把刀却诡异地停在了半空,又顷刻间掉到了地上!

苏化转过身来,语气冰冷:“不要再挑战本仙的耐心。针对你以前对迷迭所做的事,本仙念在同门之情的份上饶你一命。往后,你若是再来纠缠本仙,就休别怪本仙背上的青光剑,不留情了!”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玉衡手足无措地站着,又不愿看着苏化就此离去,她慌张地跑过去,结果被故欢幻出的金钟罩困住。

她用力拍打,恨恨吼道:“苏化!你我至小相识,我们才是青梅竹马、天造地设的一对!如果没有这个迷迭,你一定会爱上我的!早知道,我就应该在她取出内丹的时候杀了她,在青丘国灭亡的时候杀了她!一切都是因为她……啊!”

苏化脚步一滞,眸中染上杀意,他挥手招来一道道雷电,狠狠地劈过去,只见玉衡的凡胎肉体承受不住这般严惩,刹那间化成了一滩粉末。秋日里的凉风在荒地上一吹,便卷着枯木将她带走,让她转世的机会都没有。

故欢躲到闲云身后,暗想这个苏化和之前的苏化不太一样,有点……对,没错,特别像他来林夕斋的时候,冷得像个冰疙瘩。

闲云将她从身后拎出来,只见苏化抱着迷迭对她颔首,道了一句:“多谢故斋住。”

“他是!”

故欢话未说完,眼前已经模糊起来,而迷迭的记忆从她的脑海里抽离,恍惚中,她看到苏化抱着迷迭渐行渐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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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后,故欢起身走到苏化的床边,发现他一动不动,就用手轻轻触了一下,才知道他已经去世了。

她拾起床头的迷迭香,拿在手里端详几番,才道出一句天机:“你待在洛河镇的那些日子里,我去找过苏化。只是在梦境里,我瞒过了所有人,却未曾料到的是,他从来都没有忘记过你。”

将迷迭香纳入锦盒中,故欢轻叹道:“今生只为苏化尽,你也算如愿以偿了。”

苏化的躯体化成流萤,在寂静地阁楼里随风飘扬,他本人虽然与事长辞,但他的意愿却在梦中,与迷迭踏遍黄沙海洋,做了一对三界之外的夫妻。

故欢打了个哈欠,伸了伸懒腰,忽然闻到一股皮肉烧焦地味道,她推开门扉寻觅过去,见春江那小子正在竹林里架起篝火,悠哉悠哉地吃烤鱼。

她捏着鼻子走过去,一脚踹在春江身上,训斥道:“我说,你才刚变回人几天,你就忘了什么是规矩了?你不知道,我最讨厌吃鱼吗?居然还给我闻到这股恶心的味道,你真是!”

春江就是那只从忘川河里把故欢捞起来地鬼鹤,他平日里喜欢变成人形,但由于灵力不足,所以并不能长时间维持人形。

“人间美味啊~”春江把烤鱼吃得只剩一条鱼骨,还意犹未尽地在鱼叉上舔了舔,他本想反驳仗势欺人的鲛人,但碍于某些喜欢护短的人,就变成了大方递鱼的举动,“野鱼,你也来尝尝我的手艺,绝对不对咸阳城一字招牌的差!”

故欢瞅了他一眼,嫌恶地说:“快把这东西拿走,我讨厌它。”

春江故作看成,摇头晃脑道:“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呀~”

故欢握拳作势要揍他,却见一只鸡腿横在了两人之间,抬首见闲云风轻云淡地瞟了自己一眼,好似在说“这是本仙为你烤的鸡腿,你敢不吃?”

鸡腿地飘香犹如一双温柔地手,不停地对在诱惑故欢去一亲芳泽,她本来对着鸡腿张口要咬,却想起来自己吃不了凡人的食物,便咽了咽口水,幽怨地望他:“我吃这些东西如同嚼蜡,你就不要再诱惑我了。”

闲云抿嘴一笑,撕下一块肉塞进她嘴里,她一开始是抗拒的,可那甜辣地肉香,猛然挑起她的味蕾,她欣喜若狂地抱住他,激动地说:“我、我吃出它的味道了!”

她一把夺过鸡腿,狼吞虎咽地往嘴里塞,

他抿嘴轻笑:“欢欢别急,你虽然食了苏化的梦,但你的一魂一魄只是得到修复,若想摆脱食梦这件事,恐怕还要些时日。”

故欢“哦”了一声略有失望,又为自己的变化感到高兴,她心满意足地啃起了鸡腿,又看向对面吃鱼儿的春江,露出邪恶地笑容:“这鸡肉的味道还不错,就不知道丹顶鹤的味道,会不会更香呢?”

她话一出口,春江吓得手里的鱼都掉到地上,他惊恐地望过去,哆嗦道:“野鱼!你可别、别乱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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