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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狂县令 卷一 初露峥嵘 第38章

朱二越走近东正院,脚步越慢。

“二少爷!”东正院的仆人发现他,立刻向内传禀。

过了会儿,有丫鬟出来回话,说是夫人身体不适,无法见客。

无法见“客”?朱二笑了笑,一句话没撂,转身就走。

丫鬟看他走得这么干脆,反而呆住。

见二少爷走远了,忙跑回去回禀。

朱陈氏额头上扎着抹额,斜躺在贵妃榻上,两个小丫鬟跪在两边给她捏腿。

“他走了,一个字都没说?”朱陈氏问。

“是。”丫鬟细声细气地回。

朱陈氏闭了闭眼睛,这个儿子大了,是完全不服管教了。竟然为了一个丫鬟顶撞她,嫁人?嫁给谁了?

如果让外人知道一个堂堂二品大员家的嫡少爷为了一个贱奴顶撞亲娘,还不知要闹出多大的笑话来!

“去,找老夫人,什么也不用说,就说我要鼠姑的身契。”

“是。”丫鬟领命而去。

不久归来,丫鬟心惊胆战地对朱陈氏回禀:“回禀夫人,老夫人说……”

“说什么?难道老夫人不肯给?”朱陈氏睁开眼睛,眼中有疑惑也有惊怒。

“不是,是老夫人说、说……鼠姑的身契早就给二少爷要走,已经是三年前的事了,那时高虎押送庄子里的年货代替二少爷回来向各位主子请安,还给老夫人递了封二少爷的亲笔信。老夫人看了信,就把鼠姑的身契交给高虎带给二少爷了。”丫鬟低着头,不敢抬头说话。

朱陈氏手一压榻边,坐起。

侍候的丫鬟忙扶起她。

两个捶腿的小丫鬟垂首跪到两边。

朱陈氏捂着大肚子,眼中满是怒火,“老夫人可有说那逆子的信上都写了什么?”

丫鬟低声道:“老夫人说二少爷在信里说了,他在庄子上孤立无援无贴心人侍候,又说他年龄小无人听他的,就请求老夫人能给予那些奴仆的身契。老夫人见他说得可怜,要的身契也不多,就把庄头一家还有鼠姑的身契给了二少爷。”

朱陈氏五指深深陷入扶她的丫鬟的手臂,怒斥:“这件事为什么没有人告诉我?”

那丫鬟不禁哎哟一声痛叫出来。

朱陈氏转而看向她,一双凤眼满是厉光。

那丫鬟吓得连忙跪倒,“夫人恕罪!”

“怎么?本夫人捏痛你了?”朱陈氏轻声问。

丫鬟拼命摇头,“没有没有,是奴婢自己不小心。”

朱陈氏伸出戴着指甲套的手指摸了摸丫鬟的脸,“如果捏痛你了就说,夫人我是苛刻的人吗?”

丫鬟只会摇头了。

朱陈氏不再看她,看向回禀的丫鬟。

回禀丫鬟心中一凛,喏喏道:“这个、这个老夫人没说。”

朱陈氏气急而笑,“那你不会问吗?”

回禀丫鬟噗通跪倒。

再说朱二,当他离开东正院范围后,脚步越走越快。

他去见老太爷的时候,公孙已经被大宝请来。

公孙知道是女子受伤,特地带了一名女医童一起。

说是女医童,其实年龄已经超过二十,且已经嫁为人妇,只是医术还不过关,只能称医童,却不能称医。

这些女医要么是大户人家私养,要么就是民间郎中传给女儿和媳妇,后者一般会和药堂医堂合作,在遇到需要给女患者做一些细致检查或治疗疮疡时配合大夫。

朱二回到糊涂院时,不少仆人正在进出糊涂院,看到他纷纷行礼。

张厨子一手挥舞勺子,一边抽空指点送东西来的仆人把东西放到哪里。

其他仆人要么打扫、要么整理,一个个忙得脚不沾地。不过忙归忙,却也有条不紊。

高虎看到朱二带着大宝回来,主动上前禀告:“公孙郎中已经给鼠姑缝合了伤口上了药,如今正在客厅休息。张厨子正在给公孙郎中备晚食。”

“中。鼠姑怎样?”朱二正要去鼠姑房里探看,闻言顿住脚步。

“公孙郎中说鼠姑身体底子好又比较幸运,对方刀口还算干净,伤口没有溃烂,但她没有好好休息,伤口至今未能愈合。”

朱二点头,走进客厅。

公孙脚边放着一个碳盆,手里抱着一个手炉,眯着眼像是在打盹。

“尽量用好药。”朱二进来就道。

公孙睁开眼睛,“知道,那是你心头肉。”

朱二笑笑,“听说你给鼠姑做了缝合?”

“嗯。”公孙懒洋洋地回:“放心,我给不下几百人做过了,闭着眼睛都知道怎么做。以后你要是能再找到类似的古医术,不妨都告诉我,富贵人家不敢做,贫苦人家不少人只要你能救回他们的命,别说拿针在他们身上缝合,就是剖脑开腹也能忍得。”

“总得你先琢磨出麻沸散的配方,否则只是疼痛也会死人。”

关于缝合和麻沸散等,都是朱二在那个懂契文的老和尚那里的古籍上看到。

后来他又专注查找血脉觉醒的事,发现不少古籍中都记载了在大夏立国以前,古医者便能给产妇剖腹取子还能母子平安、能开脑止头痛、能用马尾线等做刀疮缝合的事例,类似用线打结除痔等都算是小术。

反而是大夏立国后,儒教盛行,讲究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毁伤身体被视为不孝,开膛剖腹更被认为是倒行逆施入魔之为,百姓宁可死也要身体完整,久而久之疮疡治疗就只浮于表面,这方面的古医术更失传大半。

也就是公孙是个混不吝的,又喜好钻研,被他提了两句就迫不及待地想要尝试,等发现效果后更是一发不可收拾。

但公孙目前也只敢对普通老百姓行此医术,而且会事先说明,先取得许可后再动手,富贵人家他连提都不提。毕竟他再混不吝,也知道跟现今主流反着来会有什么后果。

公孙晃晃手指,自傲道:“就算没有麻沸散,只凭我公孙家祖传的针灸刺穴之术也能起到同样效果。”

两人说话间,女医童进来,说鼠姑已经睡下,她把后续事宜已经处理好。

朱二心想他还是得给院里添一些仆人,否则鼠姑有什么事都得她自己做。

正好公孙也随口道:“鼠姑伤势不轻,又伤在腰间,头几天最好能卧床休息,直到伤口长好,否则起身弯腰都会造成伤口迸裂。还有换药换绷带,你得找个人照顾她。如何换药,我可以让吴王氏来教。”

朱二对公孙和女医童分别拱手道谢。

当晚,朱二去看鼠姑,鼠姑警觉,见有人进屋立刻醒了。

“吵到你了?”朱二在她床边坐下。

鼠姑摇头,但脸上明显带着一点疲惫。她这三天过得也十分紧张,见少爷回来才放松下来,这一放松,顿时觉得身体沉重得不得了,连脑袋也跟着昏沉起来。

“我想问问那晚你和小四如何回来,如果你想休息,那就明天再说。”

“不用,少爷,你问。”鼠姑嗓音带着点刚睡醒的沙哑。

朱二换了个姿势,精力充沛的健康少年不能撩!

“那晚,你看到光团了吗?”

“看到。”

“光团笼罩你时,你有什么感觉?”

“开始没有任何感觉,但眨眼后就感到脑袋眩晕,等眩晕停止,奴就发现已经和四小姐回到糊涂院的院落中。”

“哦?没有缺少什么?没有感到哪里不适?”

鼠姑仔细回想,摇头。“奴特意检查过,除原本的伤势,其他都没有变化,身上的东西也没少。至于四小姐那里,奴稍微问过几句,也不像是有变化的样子,但还需少爷去跟四小姐本人详细询问。”

“小四没跟别人说?”

“没有。奴叮嘱过她,而且四小姐是个聪慧又懂事的孩子。”鼠姑顿了顿,又加了一句:“三少爷虽有些小心思,但人也还可。”

“你啊,受别人一点好都要报答。”朱二笑。

今天,提前回来的两个少爷,只有朱三跑来糊涂院看望,还给鼠姑送了不少补药。当他听说糊涂院里连颗粮食也没有后,还帮着跑前跑后催促各处管事把糊涂院里的东西补齐。

也亏得朱三帮忙,否则大管家二管家都被处置的当口,糊涂院的各项物资说不定还得被拖上一拖。

朱二原本对朱三印象不好不坏,但经过三天相处,发现这个三弟虽然圆滑了些,但为人还算有底限,做事比较勤恳还善于动脑,对他这个二哥也算亲近。

两人又聊了两句,朱二见鼠姑强打精神陪他,到底不舍,催促她睡了,在她身边又坐了一会儿才回去自己卧房。

“少爷,您也早点休息。”大宝带上房门,去了外间。

“嗯。”朱二披散着湿发坐在桌前,低头看向自己右手。

三天在外,他一直忙碌,又有公孙有意无意盯着他,他也怕再弄出什么无法解释的事情,便忍着没有去验证自己的血脉能力。

如今回到糊涂院,他总算能安心做一些测试。

掌心浮起白光,又收起。

朱二目光落到砚台上,右手盖住砚台,心想:去吧,去……我的床上。

念头刚落,右掌便被白光笼罩,随后手里一空,砚台消失。

朱二唰地转头望向自己的床铺。

只见那方砚台端端正正地出现在他的床铺正中央。

成了!

哪怕已经知道有过一次成功经历,还成功传送了两个人回来,但没有第二次总是不放心,如今见到结果,放心的同时也让人忍不住咧开嘴。

活物,死物,他都能传送成功。

那他最大、最多能传送多少人多少东西?又能最远传送多远?

还有传送地点,是他可以随意指定,还是有所限定?

可惜这些都不太好试验,得有人和他配合才行。

朱二又试着更换条件传送了两次,等到第四次时忽感头疼如裂,手也颤抖得连砚台都握不住。

看来他一天最多传送三次?这还是三次传送距离都很近的情况下。

朱二头疼了一晚上,早上被大宝叫起来时,眼下挂了两个大大的黑色眼袋。

大宝吓了一跳。

朱二揉着太阳穴低喃:“看来得早点弄到八千两银子才行。”

除此之外,他还得多多收集血脉觉醒者的相关消息,以便他更快掌握自己的能力和身体状况。

大宝没听清少爷在低喃什么,只把他叫醒朱二的原因说出:“少爷,老太爷有请,说是高义交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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