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是一杯黑咖啡,喝下了只留下满口的苦涩,苦到了心底。
离思再见到景婷,是在警署里。
景婷颓废的坐在警署里,眼神死寂,毫无生机,嘴里念念有词,离思走近了,才听清景婷嘴里念的是什么。
景婷看见离思,一下抓住离思的手,眼泪大颗大颗地滚落出来。
她哭花了眼睛,哽咽着说:“我不相信,我不相信,我不相信这么多年来,他对我只有算计,笙歌说,他骗我,他一直在骗我...离思,我的心好难过,难过得恨不得死去..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我明明那么爱他....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离思表情凝重,深深叹了口气。
景婷看着离思的表情,哭得更凶了:“原来你们都知道他不爱我,就我一个人傻傻的,被他骗得团团转!”
离思在景婷出事的第一时间便赶来看她,其实离思心底是有罪恶感的。
如果她当初告诉景婷,结果是不是会不一样?
至少,景婷也不会落到这种地步。
“景婷,你爱他,后悔过吗?”
景婷的头摇得像个拨浪鼓,她的鼻涕眼泪横飞:“没有,我从没有后悔爱上他,如果从来,我还是会爱上他,我控制不住自己的心,从我很小的时候,便知道自己长大后会成为他的新娘,我的眼里心里只有他,哪里想得到我们之间隔着的还有上一辈的恩恩怨怨...我恨,我恨我自己爱上了他,可是我又不得不爱。”
景婷埋头大哭。
离思看着景婷,也许她心里比谁都明白金久,只是不愿意相信罢了,不想打碎那个童话梦境。
现在的景婷,不再是公主,她的世界坍塌了,梦也醒了。
“景婷,对不起。”
“你不用说对不起,其实我早该知道的,那场车祸是人为,我只是在欺骗自己,最后害人害己。”
“...”原来她果然知道。
离思沉默着,整个警署里回荡着景婷撕心裂肺的哭声。
离思坐在那儿静静地陪着景婷。
外面吵闹声响起,几个民警簇拥着两个男人进来。
民警的额头上滴着豆大的汗珠,不停地擦拭着冷汗,心想:怎么就将这两尊大佛给盼来了呢?这两尊佛背后的家族势力,无论是金家还是夜家,他们这些小喽喽根本惹不起。
就连劝架,也不知该拉谁,劝谁!
那金家公子被夜家公子打得可够狠的,脸上布满了淤青,眼睛被打成了熊猫眼。
夜笙歌提着金久的领带,将他摔在景婷的脚边。
金久冷笑着擦拭着嘴边的血迹,一脸不以为然。
夜笙歌见金久桀骜不逊的样子,更加气不打一处来,他松开衣服领带,挽起袖子,毫不留情地将拳头砸在金久的身上招呼着。
景婷想都没想,便要开口阻止。
话到嘴边,她想起她与他早已不是情侣,而是仇人,活生生地咽了回去,心一揪一揪地疼。
景婷别过头去,不愿意再看,无声地留着眼泪。
“金家小子,你睁大眼睛看看,她是景婷,爱了你十年的景婷,她的肚子里怀了你的孩子,你本该是你的妻子,你孩子的母亲,你现在却要将她送进牢房,你还有没有人性?!!”
离思震惊地看着景婷,她居然怀了孩子?
金久好狠毒的心!
金久舔舐着嘴边的血迹,他一脸无所谓,笑着说:“夜笙歌,我穿过的破鞋,你也稀罕?”
夜笙歌又是一拳头招呼在金久的脸上。
这一拳头直接将金久的一颗牙齿活生生地打飞了出去,金久的脑袋重重地跌倒在地,在座的人都听到了脑震荡的声音。
景婷的眼泪崩溃成河,狠狠地咬了嘴唇,决绝地转过身离去。
景婷将要彻底被带进牢房那间门时,她擦干眼泪,声音冷绝:“金久,你我从此是路人。”
金久昏迷前,脑中久久回荡着景婷的话:你我从此是路人。
路人?路人,你我从此是路人...
路人,是你我最好的结局。
急救车鸣笛想起,金久被急救人员抬进抢救车时,脸上挂着诡异的笑。
医护人员相互来回交换了个眼神,心想这个人该不会疯了吧?
离思从警局出来,见夜家管家一脸凝重地走到夜笙歌身前,吩咐身后的保镖,将夜笙歌强行带进了车里。
夜笙歌坐在车间里,从里透过窗户看着离思,嘴唇蠕动着两个字:“等我”
车辆渐渐远去,心情糟糕至极的离思无瑕顾及夜笙歌离去的唇语,她精神恍惚地朝着另一个方向。
那一天,大风刮得很凶,刮断了枝丫,地面上的树叶堆积成山,风席卷着树叶,飘过离思的眼角。
后来,某一天,也是这样的天气,离思才明白,夜笙歌说的是:等我。
夜家因着夜笙歌一事,与金家交恶,金久的外公要夜家老爷子给个说法。
夜家老爷子护短的主,哪肯交出心肝宝贝儿子?连夜将儿子送往了国外,此事也就不了了之。
高考前一个星期。
离思最后一次摸底考试,分数线远远超过了重本线,就在她憧憬着高考过后,能够去到乔凌宴所读的学校时,一件噩耗传来。
校方责令她退学。
离思站在校长办公室,校长一脸猥琐地盯着她的胸部看,眼神充满淫荡。
他笑得暧昧,手指划过离思的裸露在外的肌肤,一寸一寸地抚摸着,神情销魂,他的脑中幻想着离思藏在校服下玲珑有段的躯体,鼻子凑近离思的发间,深深地嗅了一口离思的体香。
“离同学,多少钱一晚?”
“...”离思悄悄地按下手机的录音键。
呵?多好钱?好个衣冠禽兽。离思在心底冷笑。
“这身子卖给别人也是卖,卖给我也是卖,开价,我满足你。”校长的见离思沉默,以为这是她默认的态度,他伸出咸猪手在离思的肩上摸来摸去。
“校长找我来,就是为了这事?”离思冷笑着。
“只要你将我伺候舒服了,退学通知书就是狗屁!”
离思冷冷地笑了:“是吗?”
校长的手像一条冰冷的毒蛇滑进她的胸口。
她拍打掉校长的手,笑得一脸讽刺:“想要我退学的,怕是另有其人吧?”
“你,你怎么知道?”校长惊诧问道。
校长觉得此话说出不妥,支支吾吾想着怎样将话圆回来,圆了半天也未圆出个所以然来。
离思冷冷地看着校长,在离思的目光下,校长竟然觉得如坐针毯,校长的身体从头冷到尾,完全忘记了眼前的人只是个十多岁的姑娘。
“你碰我,就不怕背后的他知道了?”
校长如梦初醒,猛的松开环抱着离思的手。
离思嘴边带着轻蔑的笑,上下打量着校长猥琐的模样,伸出手撩拨着头发,吐出的话语冰冷至极:“校长,有种女人是碰不得的,尤其是我这种女人。”
离思从校长办公室出来,她再也笑不出来了。
她走到哪儿,头顶的乌云便跟到哪儿,她将手里的那张退学通知单撕了个粉碎,恨不得用牙齿压碎那个人:“乔鸥鸣!你为什么阴魂不散,就是不肯放过我!!”
前段时间有顾岸替她解决,如今谁还能拯救她于水火之中?!
谁能救救她?!她不想落到那个魔鬼的股掌之中!
乔鸥鸣为她编织了一张网,无论她怎么挣扎,只能是越陷越深,无法自拔。
离思心里那个恨啊,考到那个大学,是她人生的转折点。
她准备抛弃过往重新开始时,乔鸥鸣又将她打回原形。
她恨不得一口一口地吃掉乔鸥鸣的肉,一口一口喝干乔鸥鸣的血。
希望破灭时,如果是你,你又如何,偏偏那个始作俑者,以上帝的姿态欣赏着她的痛苦,她却拿那个魔鬼无可奈何,任由魔鬼欣赏着她的痛苦。
她一出校门,乔鸥鸣那辆招风的汽车刺痛了她的眼睛。
乔鸥鸣的视线随着风落在她的身上,风席卷她浓密的发丝,发丝凌乱飞舞,她无瑕顾忌,她的眼睛瞪得圆圆的,恨不得用眼神一刀一刀地剜掉乔鸥鸣的肉,。
现实是,她的脚像是生了根,没法迈出一步,事实上,她也没有勇气再一次激怒乔鸥鸣。
乔鸥鸣是地狱来的撒旦,她惹不起。
她转身朝着另一边人群走去,盲目的穿梭在人海中,任凭掌心被指甲抓伤,任凭心中的恨意奔涌而出,也不回头。
乔鸥鸣半眯着眼,用眼睛画出她身形的轮廓。
乔鸥鸣将手中抽了一半的烟,丢掷在地,用脚捻灭,朝着离思的方向追去。
离思感觉有一张无形的网在朝她张开,她无处可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