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是谁那么狠毒?!
离思的双眼依旧无神,她回过头望着他,脸上神色很冷漠,冷漠得好像不是议论自己的事情,而是在讨论某件事不关己的东西。
她的声音带着一股撕裂的沙哑:“这是我的事情,谁也无法插手进来,能够解脱的只有我自己。”
“离思,你知不知道,你这样真的很令人心疼,你为什么就不能心疼心疼你自己?!!”顾岸终于控制不住,泄了气般捶打着方向盘,将车停在马路边。
他的眼睛红了眼,双手摇晃着离思的双肩,似乎要将她摇醒,他讨厌思了她这幅两眼无光,没有灵魂的模样!
“心疼自己?我拿什么来心疼,我连在这个世界上活下去都要靠欺骗耍尽手段,我又哪里来的力气来心疼自己,一个连活着都不能保证的人,哪里来的心疼自己!”离思被他摇得骨头都要散架,似乎想起了一些伤心事情,也不由得反驳。
她推搡着顾岸,一个激动,手背上的伤口又被牵扯更深,鲜血顺着手背流在乔莫的身上,令顾岸心猛的一抽,好像受伤的不是离思,而是他。
他将陷入疯狂的离思紧紧拥抱在怀里,温柔地哄着她:“离思,你别动,你的伤口正在流血!!”
她难道是木头人?!
她连自己的手在流血也不管不顾。
一个陌生而温暖的怀抱令离思奔溃地大哭起来,她在他的怀抱里痛苦流涕,将所有的痛苦悲伤都流淌出来。
顾岸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头发:“傻瓜,哭出来就好了,哭吧,哭吧。”
离思越发大哭起来,想起昔日种种,她在顾岸的怀里哭得晕厥过去。
待离思醒来时,她已经躺在高级病房里,手上吊着液体,左手已经被包扎好,还打上了石膏。
一缕缕食物的香气飘进她的鼻间,她朝着散发香味的地方望过去,见顾岸正从助理手里接过熬好的补汤,乔莫回过头来,两人的视线正好交撞相汇。
离思的眼睛里波澜不惊,乔莫的眼睛里泛起阵阵涟漪,脸上一红,手上的动作也不自然起来。
“这是人参乌鸡汤,医生说,你得多补补,我便叫人买了来给你补身体。”顾岸打开保温盒,香味扑鼻,勾引着人的味蕾,令人口水潺潺。
他用勺子一勺又一勺地搅动着汤,细心地吹着汤散温,他舀了勺汤在嘴边细细地吹着风,小小地抿了一口,见温度正好合适,才将汤凑到离思的嘴边,一脸期盼地看着离思,就像是一个期待奖励的孩子般。
“你尝尝的,很好喝的。我特地命人跑了大半个北市才买来这千百味的鸡汤。”
据说千百味的食物每每一开门便立即售罄,每日只做一定量的食物,卖完便关门,人们往往得提前几天预定,要不就是天不见亮在门前排起了长队,瞧着这个时间,千百味早该卖完了,没想到他还能弄得到。
离思没有喝,她说下这样一句话:“顾岸,我与你不过才见过几面,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顾岸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脸红到耳根子,他支支吾吾半天才说出一句:“你长得像我死去的妹妹。”
离思想到过千万句回复,唯独没有想到他会如此回答。
离思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可想起他温暖的怀抱,终究是没有说什么。
她张开接下嘴边的鸡汤,香味醇厚的汤通过她的食管,暖暖的滑过她的胃,将她的心无得暖暖的。
她一口一口地接过他送到嘴边的汤,他也不嫌累,一口接着一口地喂着,有时还会细心地用卫生纸擦拭着她嘴角的残渣,他满眼的温柔,将她放置在心尖尖上,满心满眼的都是她的身影。
两人之间的距离,离得很近。
离思能够清晰地看见乔莫眼中的倒影,她的影子在他的眼中那么清晰,甚至能看见她眼角下的美人痣。
“谢谢你,顾岸。”
这时一个穿着打扮时尚的女子闯了进来,保镖似乎也未能拦得住。
离思看着女人的脸很是熟悉,仔细一瞧,可不就是里娱乐圈新起的女星。
女人一进来,看见躺在床上的离思,眼睛里几乎能喷射出火来,恨不得拿着手中的包狠狠地打在离思的身上。
“你来干什么?”顾岸的表情一变,神情冷漠,说不出的疏离,与面对离思的模样简直是两副脸孔。
女人娇滴滴地扭着腰来到顾岸身边,声音委委屈屈,眼泪大颗大颗地滚落在地:“阿岸,我说你为什么不理我了,原来是因为这个狐狸精!”
女人啼啼哭哭,丝毫没有发现顾岸脸色阴沉,脸上的青色筋浮现出来,脸上努力隐着怒气。
女人依然不依不饶,说个不停:“昨天的家庭宴会也不见你来,你昨晚是不是与这个小贱人在一起,你知道家族之间怎么说我的吗?说你顾岸根本就是不愿意娶我,所以才缺席订婚晚宴,你就是故意的,故意给我难堪!!”
“林婼!你闹够没有!”顾岸终于忍无可忍,她从小就喜欢缠着他,缠得心烦,但是爱情是两厢情愿的,不是一方面就能行的!
“没有!!没有!!我偏要闹!!还要在这个狐狸精身前闹!!”
林婼,林氏千金,从小娇生惯养,喜欢顾岸的事情是上流社会都知道的事情。五岁时便发誓要嫁给顾岸,可是妾有情郎无意。
坊间传闻,顾岸因为被林婼缠得烦了,还特意跑到国外去躲了几年。
林婼看向离思的眼神刷刷地死一把把冷箭,她绕开顾岸,径直来到离思床前,将手中镶满了铁钉的黑色皮包砸向离思。
她手中一边狂魔乱舞着,嘴里一边咒骂着:“狐狸精,我打你,叫你勾引阿岸!!”
离思现在无法反抗,她的右手打着点滴,左手打着石膏,她只能硬生生地受下林婼的重击,新伤未好又添旧伤。
顾岸反手便给林婼一巴掌,怒气冲冲地质问:“林婼,你疯了吗?!从哪儿来滚哪儿去!!”
“阿岸,你打我?你居然为了这个贱人打我?!!”
“我说了多少遍,我不喜欢你,不喜欢你!为什么你就是听不进去!我一直拿你当妹妹!”
“谁要当你的妹妹,我不要当你的妹妹,我要当你的妻子!我今天就要打死这个狐狸精,小三!”
“林婼!!你滚!”顾岸愤怒得胸膛上下起伏,他努力地控制着自己,担心自己会忍不住再给她一巴掌。
“阿岸!”林婼委屈地看着乔莫,我见犹怜的模样,连离思见了都动容,更何况是一个男人,但是眼前的男人烦躁地揉了揉眉心,似乎不堪其扰,吩咐门外的保镖将林婼强行带出去。
待林婼走远,医院里还回荡着她对离思的咒骂声。
顾岸紧张地朝她解释:“我与她没什么。”
“你没必要向我解释。”
离思笑了笑,她又不是他的谁,何必向她解释呢?
顾岸经过林婼的一闹,在半夜便被家族里的人叫了回去。
夜半时分,顾岸小心温柔地关上门框转身离开,。
一直闭眼假寐的她才睁开双眼,眼睛里盛满了复杂之色,视线久久地凝视着那扇门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