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思僵着身子立在冷风中,像一尊雕塑,她不知道回头有多难,她只知道找不到自己的声音,身体不受控制地回头瞪着一手扶着门把,一手拢着胸前的睡意的女人.
她做梦也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分,这个时刻,遇到伊朵朵这个女人。
伊朵朵打着哈欠,待她完全睁开惺忪的双眼,她这才瞧清了来人。
伊朵朵一下就像打了鸡血般激动,眼里透露出厌恶讥笑的光:“行啊,离思,我没去找你,你倒是来找我来了。”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更何况是情敌呢。
离思冷冷地看着伊朵朵,也不与她多做纠缠,便问:“乔鸥鸣呢?我找他。”
伊朵朵眼底的嘲讽更重了,她扭着蛇腰,踩着绒毛拖鞋一步一步地来到离思身前,眼睛像一把锋利的刀,一刀一刀地凌迟着她的价值,似乎在审视她身上究竟有多少是值得她与之睁眼瞧一瞧的。
她嘴角的笑容复杂又不屑,对这样一个女人,她拿什么与自己争,终究是自己昨天冲动了,竟然因为乔鸥鸣的一句话而动手,差一点功亏一篑。
“啧啧,离思,你不会真想飞上枝头变凤凰,想当鸥鸣的女朋友吧?”
伊朵朵漫不经心地玩着新作的粉色镶钻指甲,她朝着圆润的指甲吹了吹口气:“既然来都来了,便进来吧。”
离思站在原地不动。
伊朵朵笑了:“怎么,不敢啊?怕我吃了你?”她说完便扭着身子妖娆地进屋。
离思握紧了双拳,她不想进去,偏偏还遇见了伊朵朵,她的脚像生了根般无法移动。
伊朵朵回过头冷冷地瞥了一眼:“还不进来?”,一说完,她便嘲讽地讥笑着进去了。
离思鼓足勇气,像个机械人,一步一步地走进公寓的大门,她的身体四肢像是受了电子控制的机器人般僵硬,她只能不停地给自己洗脑,她不得不做。
“谁来了?”一道声音从楼上传来。
伊朵朵上楼,脱掉身上的睡衣,她慢条斯理地露出玲珑身段,手指缓缓地刮过乔鸥鸣古铜色的胸肌。
乔鸥鸣笑得十分邪魅:“还不够?”
伊朵朵咯咯地娇声笑着,舒服地喟叹了一声“恩~~”
云朵害羞地躲了起来,天空乌乌的,没了光彩,给人阴沉的感觉。
离思挑了挑眉,眼珠子飞快地转着,不一会儿,她露出一抹笑,小心翼翼地拿出手机,双手点开了手机录音功能。
她一步又一步地小心翼翼地爬上楼,她轻轻地将门推开一个门缝,她颤抖地拿着手机录制着床上的旖-旎.
如果你仔细一看,便可以发现她紧张得连呼吸都不知道如何呼吸,她的双手紧紧地抓住手机,生怕一个不小心,手机便坠落在地。
床上的两人正背对着她交战入迷,哪里顾及到还有外人。
一个外来电话打进了她的手机,当铃声想起时,她的身体猛一颤,吓得魂飞魄散,手里的手机被吓得滚落在地,也惊动了床上的两人。
被打扰的两人动作一停,乔鸥鸣再也没了兴-致,伊朵朵对着她笑了笑,露出一个得逞的笑容。
离思看着伊朵朵的笑容,心中惊出了一声冷汗,难道她是故意的?
伊朵朵带着好笑的神情看着,似乎正在等着看一场好戏。
她风情地理了理头发,以一个胜利者的姿态斜睨看着离思,伊朵朵用手玩味地轻轻拍了拍离思的脸,与乔鸥鸣心领神会地对视一眼,便去了卫生间洗漱装扮。
离思这才缓过神来,她是着了伊朵朵的道了。
乔鸥鸣饶有兴致地盯着离思,他抽着事后烟,眼神是说不出的冷漠与事不关已,离思抓过地上的被摔碎的的手机,看着手机屏幕被碎裂.
她的心就像那手机屏幕般碎裂成无数块,难以平复,但是,她仍然是不肯放弃,似乎那手机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
此刻她的感觉就是漂浮在无边无尽的天平洋,没有尽头,看不到希望,而她只能握着最后一丝希望,在漫无边际的海洋上,期待着有什么奇迹发生。
乔鸥鸣抽完一支事后烟,他披上浴袍,来到离思身前。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离思,他笑得十分邪恶,手指轻轻地抚弄着她紧紧握着的手机,他语气幽幽:“乖,将手放开,别逼我用刀将你的手指一根一根地撬开,还是你希望我用刀直接将你的整只手砍下来,啧啧,一大早的,见血了可就不吉利了。”
离思狠狠地咬住发颤的没有一丝血色的嘴唇:“你...”
“我,如何?”
离思恨恨地,恨自己的软弱,也恨自己的微不足道,她想逃开这个地方。
乔鸥鸣不知何时已经掏出了刀子,锋利的刀刃来回摩擦着她的肌肤,她的手就像是生了根,紧紧地抓着那手机,几乎要将手机镶入骨血,与之合二为一。
乔鸥鸣加大力道,一划,便划开了她的皮肤,顺着一道伤口的突破口,他手法灵活利索,几刀下去,她的手背的肉便削去大半,依稀可见手背下的森森白骨。
离思的额头上滴落一滴滴的汗水,她咬牙不啃声。
乔鸥鸣神色慵懒地滑动着指间的刀,离思一声不啃,始终不肯松手,这再折磨下去,她的手非得废了不可。
“谁给你的胆子,竟敢拍我的床-照?你拿它做什么?恩?!!”
离思一双眼睛瞪着他,似乎在用眼神无声地宁驰着他。
离思的眼睛很奇怪,就算她笑时,可她的眼睛水淋淋的,就像是在泪水里浸泡过似的,一双眼睛明明倔强,可那眼睛里的波光淋漓的水光却给人一种她眼中有泪的错觉。
乔鸥鸣就是被这双眼睛蛊惑,扔掉了手中的刀,他改为双手撕扯着她的头发,令她仰头直视着他。
他说:“怎么不说话?你以为不说话,我就不知道了?!”
离思的手终于松开了手机,其实乔鸥鸣并不是要手机,要的只是她的妥协。
离思坚持的并不是手机里伊朵朵与乔鸥鸣苟-合的证据,而是对乔鸥鸣心底的不妥协,以及对命运的不甘。
乔鸥鸣见她不说话,他终于怒了,像一头发怒的豹子,毫不犹豫地掐住了离思的脖子:“给老子说话!!”
离思感觉空气正在一点一点地消失,空气变得稀薄,那双手紧紧地勒住她的脖子,令她无法呼吸,她的眼前渐渐模糊,犹如闯进了一个黑暗的迷宫,看不到出口。
好久,好久,她以为要去到天堂,天堂的光是那么地明媚耀眼,可是一双手又将她拉回了黑不见底的地狱。
她滚烫的泪水滴落在乔鸥鸣的手背,乔鸥鸣被烫的松开了手,眼睛里一闪而逝的复杂神色,快得令人无法捕捉。
他见离思疯狂剧烈地扶着墙壁咳嗽着,深深地呼吸着失而复得的空气,因为难受竟然课的眼泪鼻涕四飞,他不知道那眼泪究竟参杂了多少情感,只知道她的眼泪烫的他的心梦的一收缩,忘记了如何跳动。
离思甚至看也不看乔鸥鸣一眼,便连爬带滚地离开了公寓,一路上像是见了鬼般,也顾不得拦出租车,就那样没有方向地无措奔跑着。
她太害怕了,就那么一瞬间,她毫不怀疑乔鸥鸣会杀了她,她必须要逃,逃得远远的,离那个人远远的,跌跌撞撞地扶着墙壁站起来,拼劲力气往外去,可是却被乔鸥鸣无情地拽了回来。
他狠狠地关闭了门,关闭了她唯一的遐想,她望着那扇门,眼里绝望得能滴出血来。
乔鸥拽着她的头发,将她摔倒在床上:“离思,你真贱,真贱,你知道吗?!如果你不喜欢乔凌宴,你也不会有今天,所以你的一切都是拜乔凌宴所赐,你要恨,就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