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禁微微出神,心下一颤,喃喃:“苏哥哥……”
清和周身一颤,只听得司徒兮说道:“时候不早了,都歇着吧!”
闻言,清和愣了愣神,只点了点头,看着司徒兮缓缓走进竹屋。周身看上去确实带着不尽的落寞怅惘之意。忽而想起那声轻轻说出的苏哥哥,心下一阵苦涩,伸出右手慢慢摸上自己的脸颊,低声道:“这样,我又如何能见得了你!”复又大口大口地喘了喘气,暗叫不好,朝着竹屋又是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再不多想,青衣一撩,径自去了。
因着琐事繁冗,司徒兮并不准备多留,只是跟季彦相谈甚欢,心下也是万分欢喜,结成了忘年之交,其中乐趣,也是回味无穷。因而司徒兮也就多住了几日,绯颜因着那五毒貂之事,终日里头,忧心忡忡,只说道:“那小东西干么不要我,那百里彩霓就好似是一个木头美人,有什么好的!”
每每闻之,司徒兮只是报以一笑,并不多说。万物性灵,那五毒貂更是如此,它与百里彩霓相伴数年,哪里想着她索然无味,乃是一个木头美人呢?想来也是觉着她性情温婉和顺,待它如同同类,故而不离不弃,也未可知呢!
清和几日未曾露面,虽说司徒兮心中疑窦丛丛却是觉着千丝万缕,说不清道不明。又念着南宫泽毓,以及芸芸众生,天下大业,怎的也安心不得,在这南楚尽兴玩了小半个月方才离去。
来时一行六人,回去的却只剩下钟晚、绯颜作陪。浮尘老者与百里云裳二十年未通音信,更别说是会面。司徒兮想起此事,只想着那牛郎织女也有七夕鹊桥相会之时,偏得他们二人相爱至深,生生因着那南楚俗礼糟践如此!
此般一想,只觉着万分可惜,再想到西晋张华的《博物志》中记载:天河与海通,年年有浮槎定期往来,海滨一人怀探险奇志,便多带干粮,乘槎浮去。经十余日,经一城郭,遇织布女和牵牛人,便问牵牛人,此是何处,牵牛人告诉他回去后问蜀人严君平便知。司徒兮只想着神话里头故事凄美有余却是难及身边诸事叫人心酸难禁!
圣姑之口一开,百里云裳已然踏实了许多,只是这南楚皇宫百年来从未有过男子久居。万事诸多不便,在此不提。司徒兮临走时曾告知百里云裳和圣姑宇文逸的身份,因而圣姑纵是有什么不满之处,也会处处容情。
这南楚皇室婚嫁俗礼在三年之后才算得彻底废除,当然这也是后话了!
司徒兮等人不徐不疾赶到了东朔境内。因着南楚闭塞,山隐的书信并未收到。因而到了东朔司徒兮方才知晓,这东朔宫变已经平息,平息之人正是那宇文燊。司徒兮对此倒也不甚意外,自见着此人,司徒兮便是知晓定非池中之物。宇文燊七月初二即位,大刀阔斧,不过数月就将元氏一族连根拔起。
事有蹊跷,待司徒兮回到水云涧之后便觉得诸事怪异,不仅那宇文燊夺得皇位也是偶然至极,偏得那年家唯一剩下的人对宇文燊却是半点不恼,反而不再避世而居,在皇宫住了两个多月方才离开。
这人也就是元姩裳的亲姑姑,宇文清尧和宇文逸的亲姑婆——元岚。元岚其人,已是古稀之年的老人了,三十年前因着自己夫君离奇死亡,万念俱灰,形容枯槁,郁郁离开东朔皇城往寂寥之地幽栖数年。
水云涧中给元岚的记载确是少之又少,只有一点叫人遐想。那便是元家的至宝——号宁引!司徒兮一等也是不知这号宁引是何等模样,只是知道号宁引如同兵家虎符一般无二,可以号令千军万马。只是这号宁引能够召令的乃是元家的千万暗卫。
元家势力之所以庞大实是因着元家先祖乃是义气之士,世代几乎都是东朔朝堂之上的大将军,镇守边疆,且又与江湖人士相交甚笃。久而久之竟是有几支铁血战队誓死追随。这支铁血战队,不属于东朔,亦不属于其他三国,只是属于这元家。将士子息世代绵延,到了这一世已是不知到了第几代。唯一不变的还是那份忠心。
传言铁血战队,全凭那号宁引号令,除此之外,不听任何召唤。其中真假自是难辨,只是那号宁引只传与当家人却是真真切切,半点做不得伪了!
“主上,想来那位婆婆有什么苦衷也未可知!”水心伴着司徒兮在旁边坐着,听着几人的谈话,如此说道。
司徒兮轻声一笑,看了水心一眼,说道:“你性子温存,故而作此想法!只是我想的却是那几十年的旧事!江湖中人最重气节,这元岚的丈夫乃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七杀沈珏,在几十年前声名极胜,又是侠肝义胆的人物,偏得奇奇怪怪的死了,那元岚只是疯了一场,离开元家,再无其他,其中种种真真是想不通的!”
“嗯,主上言之有理。那沈珏并非凡俗小辈,怎会无缘无故的死了。听闻元岚性子极烈,好似野马。没有半点小女儿忸怩心肠,故而才成了当家人,若是沈珏真的是因为仇杀,想来那元岚定会一不做二不休查到天涯海角也要给沈珏报仇,偏偏这些都没有!真真出奇。”山隐皱着眉头,应了一声。
绯颜在旁边逗着血蛊,见几人脸上的表情不禁“噗嗤”一笑,笑道:“想来那元老太婆的丈夫是元家的人还是得吧!若非如此怎会有这样的奇怪计较!”
绯颜甫一说完,司徒兮叫了一声,接着勾唇一笑,朝着绯颜说道:“语不惊人死不休,绯颜,这回是你成事的了!”
“多谢主上!”绯颜心下雀跃,跳将下来,凑近钟晚,笑道:“如何,我比你厉害,瞧见没有,刚刚主上还夸了我!”
钟晚冷着一张俏脸,沉声道:“一次成事也这样快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