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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云遮 正文 第六十五章对潇潇暮雨洒江天【六】

闻言,那人双目欲裂,复又觉着周身尽是难耐酸痛之意或可锥心。他只道是周身筋脉俱断,顿时心下惊骇,只听得一声清啸,那几人容色巨变,南宫泽毓看出其中奇怪,只轻轻皱了皱眉。

那清啸之后只觉着“嗖嗖”两声,几叶飞刀刹那间齐齐绕至南宫泽毓身旁,南宫泽毓冷冷一笑,眼神愈发清冷,侧身避闪。且那座下良驹都是日行千里之辈,大通人意,只这个当儿,竟是四蹄飞扬,将那飞刀尽数踏去。南宫泽毓环顾四周,尽是黑漆漆一片,所见之处全无光亮。

南宫泽毓眉心一凛,掌中蓄力,一齐放出,只听得那几人闷哼几声,不消片刻,再无声息。南宫泽毓不做他想,摸了摸马头,只见那马儿扬蹄一跃,已在数丈之外,再不可见。

“秋风清,秋月明,落叶聚还散''寒鸦栖复惊。相思相见知何见,此时此夜难为情……”恍恍惚惚竟是听着有一女子迎风而歌,如同击磬,只是渐渐远了,吚吚哑哑,恍如梦境。

南宫泽毓勒住黑马,朝着西南方向叫道:“我兮儿……兮儿……”复又摇了摇头,这是西蒙籁殷城,司徒兮分明还在东朔蓝殇,如何在此处吟曲?想来定是自己数日未曾见着司徒兮,好生挂念,竟是生了如此幻觉。

再看那天色渐明,过了宫门,径自往宫内去了。

雕梁画栋,玉弦歌管,如此高墙深院!南宫泽毓眉头半点未曾舒展,只是大跨步直接往龙吟殿去了!

因着那南宫辰危在旦夕,几个皇子皆是日夜守候。半点不离。南宫泽毓星夜回宫之事,倒是稍显平常,因而在他现身龙吟殿之时,只见得那南宫越目光愈发阴冷。

“三弟,你可算回来了!”只见着一人身着绛袍,上来用云锦绣着几条大龙,如此看来,活灵活现,大有真意。见他面皮欢热,与南宫泽毓倒有几分亲近之意,此人便是这西蒙太子南宫墨。

南宫泽毓只是点了点头,并不答话,朝着空床看了一眼,只见着南宫辰满脸病容,倒是无有什么心痛之感,思及孙琦之死,隐有恨意。因道:“父皇!”只是弓着身子,行了一礼。

“毓儿,我……我可算得是……等……等到你了!”南宫辰伸出两手,只见得骨瘦如柴,如同兽爪,南宫泽毓心中大骇,看此般形状,倒是像中了什么毒物一般无二!似是想到了什么,南宫泽毓回头朝着南宫墨和南宫越二人瞧了一眼。

见他二人面色如常,眉眼带笑,恍然有几分得意神色。南宫泽毓心中波涛大涌,只说道:“回来了!”

南宫易一身灰白色薄袍子,凑近南宫泽毓说道:“三弟星夜回程定是十分辛苦,莫若二哥与你接风洗尘的好!”

只见他双眼狭长,尽是慈悲模样,心中一动,朝着南宫辰看了一眼,见他显有快慰之意,朝着南宫辰说道:“父皇,儿臣明日再来看你!”

说罢,和南宫易相携而去。

南宫易所居之所乃是一清雅莲池环绕之地。甫一进着清宁宫,只闻得幽香阵阵,香远益清,叫人平添欢喜。复行数十步,只见着莲池想接,中间石桥隐隐留在荷叶之中,几不可见!满池荷叶、菱叶、芦苇、茭白,好似皆是同体,一模一样,半点分不清明。且那莲叶、菱叶漂浮水面,偶有清风,便如银河星辰,隐有光亮。

两人同行石桥之上,那石桥曲曲折折,绵延不断,如此看来,已在湖心。回头看去,恍若迷宫。或是洲渚,或是半岛之属,上头疏疏落落几间房舍,皆是以竹为材,小巧玲珑,精雅非常。如此清风明月,倒是有些十分雅兴。

“宫里的倒也只有二哥这里算得一个能住的去处!”南宫泽毓沉声道。

南宫易袍袖一挥,晴朗一笑,说道:“母妃欢喜清净,父皇见怜,倒是许了清宁宫来!”

南宫泽毓心中一痛,思及孙琦死生之事,不禁悲从中来,也不答话。南宫易看了南宫泽毓一眼,心中甚是清明,因道:“你我许久未见,何如把酒临风,泛舟莲湖如何?”

“如此也好!”南宫泽毓心知南宫易定是与他有事相商。想来这兄弟大大小小共有九人,南宫易比之南宫泽毓大有五岁,待他也是极好,年少之时,南宫泽毓颇受南宫易眷顾,因而两人情意十分深厚,百般诸事皆是不瞒。

两人置身小舟,舟内有一棋盘,兼有两壶清酒。南宫泽毓心中一喜,说道:“二哥凡事皆是此般周全!”

南宫泽毓轻声一笑,执起黑子,先落一招,轻声道:“平生之事,多有不顺!”

过了半晌,只见着棋盘之上厮杀纷扰,那白子奄奄一息,负隅顽抗,半点不肯罢休。当下黑子在左上角施以剧斗,一时之间妙着纷纷,由南及北,竟是角逐而至中原腹地。那白子棋输一着,始终落于下风。不知过了第几十着,只见那白子陷于千劫万劫,已是岌岌可危。

“何不舍了中原,反争西北?”南宫易轻声笑道。南宫泽毓心中一颤,见那棋局之上,西北之角空空荡荡,原是无有一物。

南宫泽毓当下掩子,说道:“二哥所言极是!只是……只是……”

“只是偏得那人容仪婉媚,庄严和雅,端正可喜,观者无厌!”南宫易饮了一口子酒水,笑意渐浓。

闻言,南宫泽毓皱了皱眉,心中竟是显出司徒兮的一张面皮,因道:“二哥所言何意?”

“东朔一国,司徒太尉,极幼之女,生伴异象。太尉四小姐,风姿清雅,博闻强识,无所不知,无所不晓,琴技超群。得道禅师清一所言此女乃是天命之女,世人只道那东朔宫变司徒满门抄斩,那司徒兮亦是陨了!”只听得南宫易娓娓道来。

南宫泽毓面色一沉,问道:“二哥所言何意?”

“你可知道明空圣僧么?”南宫易轻轻咂了一口子清酒,眼角眉梢尽是笑意。

明空圣僧?南宫泽毓心下微沉,他对明空圣僧倒是不大熟悉,只是听过此人名号,知晓是一个人物。只是这南宫易突然提及司徒兮接而说起那东朔明空圣僧?南宫泽毓微微蹙眉,只是看着南宫易。

南宫易伸手在空中虚写了几个字,只见得南宫泽毓脸色大变,复又说道:“那明空圣僧曾受过父皇恩泽,因而父皇病重他往云深求蛊相救,只那云深阿长你是知道的,她痛恨皇室……”复又想到了什么,顿了顿,接着说道:“明空圣僧无功而返,跟随的数十名一品护卫尽数而亡!”

“嗯,可想而知!”南宫泽毓冷声回道。

“明空圣僧因着未能求得救命蛊虫,一直置身江湖,欲求名医。今日一早他果真带了一个绝世名医来!”南宫易逸兴遄飞,清清雅雅,如此这般,笑了一阵。

“说来也怪,那人看上去也不过是十四五岁的年纪,模样是很美的,说起来,此生也只见过和那人一般美貌的人,却是那画上的天命之女司徒兮!只是她是男儿装扮……”南宫易说到此处,竟自停了,只是看着南宫泽毓。

南宫泽毓心下一沉,思及方才听着的那阵歌声,不禁柔肠千转,说不清的情意绵绵。“后来……”

“后来么……”南宫易笑的愈发清逸,接着说道:“后来她竟是一语道破父皇病症。”

思及此事,南宫易忍俊不禁。今日平旦时分那明空圣僧带着一男一女快马加鞭赶到西蒙皇宫,因着那明空圣僧手中持有通牒,因而一路行来并不受阻。

那西蒙皇帝南宫辰此时已是病入膏肓,三人径直到了龙吟殿内。甫一进到龙吟殿,司徒兮皱了皱眉,沉声道:“这是什么香?”

旁边站着的宫人面面相觑,只见着一个绿衣宫女低垂着头回道:“渝信!”

司徒兮只点了点头,再不多说,朝着空床看了一眼,只见着那么一个瘦骨嶙峋的老人。心里想着那南宫泽毓生的那般模样,却未曾料到这南宫辰竟是朽如僵尸。

几人立了片刻,就听着宫人纷纷行礼之声。定睛一看,只见为首的那个乃是一身华贵,凤钗铺头的雍容女子,看那模样也只能瞧出刚逾不惑之年。司徒兮挑了挑眉,这西蒙皇宫只有四位妃嫔,除却已故的孙琦,如今也只剩下三位。瞧着此人贵气逼人,且那扶持之人身着莽袍定是这西蒙太子南宫墨无疑,想来定是这西蒙皇后云锦了!

再看那后头簇拥的几人,大多都是气宇非凡之人。想来定是几位皇子,只是司徒兮并不识得几人。看着那身穿灰白色袍子的那人纵是在这高墙深院竟也是此般全无烟火气。思及其间种种传言,司徒兮想着此人定是那南宫易无疑了!

后头跟着的那人嘴角噙笑,只是眼神阴冷,戾气十分,面容与南宫泽毓有两分相似,想来定是那南宫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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