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尔尔一步三回头的向着远处的山峰走去。
她有些放心不下黎渊,但是如果不找到出口的话,就无法查出黎渊的昏迷原因。
她刚才给他号过脉,一切都正常。可是黎渊却仍如灵魂出窍一样,睡得安详。
此时太阳仍挂在正中间,大约是午时的样子。天气不冷不热,温度适宜的刚刚好。
可是她已经在这里走了大约两个小时了!而前方的山峰却还是保持两个小时之前的距离。江尔尔有些无奈。
这是人们常说的那句望山跑死马?
可是太阳为什么还是挂在正中间!?
江尔尔停了下来,她前后思考着究竟哪里出了问题?
似乎并没有。
她从和黎渊掉落下来的地方开始,确实走到草坪了呀!江尔尔转身走回去,只几百米远就看到了黎渊静静的躺在那里。原来她这两个小时也不过是在周围打了转,并没走多少路。
她在黎渊身边做了下来,烦恼着说:“你还不醒来,刚才我都走不出去,怎么也到不了山峰。”
可是黎渊仍静静的沉睡在那里,并不回答。
“那个世尊...都说佛祖慈悲,怎么能够见死不救呢?!”江尔尔说着:“什么‘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的....可见都是空口白话!”
“诸法空相?无眼耳鼻舌身意....无意识相...”江尔尔忽然像是意识到什么。
她站起来,闭上眼睛往前走,忽略天时地利人和!冥冥之中仿佛世间万物本来如此。并不因她的到来改变!
婆罗浮屠?!江尔尔吃惊的想,竟然看见了!
蓝天白云下,一座雄伟壮丽的佛塔屹立在天地之间。四周绿树婆娑,群山环翠,十分壮观。
这座佛塔整整有十层高。这应该是一座实心的佛塔。没有门窗,也没有雕梁画柱。整个建筑似乎是用石头砌成。玄武岩?花岗岩?似乎都不是,这些石块奇特的仿佛江尔尔从没见过。每个石块上竟然都有浮雕。这些精美的浮雕将整座佛塔连接起来,就像一幅幅雕刻在石头上的史诗。
江尔尔此时竟能看到这些浮雕的内容:有佛陀的生平圣迹,佛教佛教徒的故事,有精美的奇花鸟兽,民间传说。还有......那只高高在上俯瞰一切的傲慢的鹰?
那只鸟被刻在那里做什么?倒是很有王者之气,但是......
江尔尔恶劣的想,再有王者之气也改不了是只鸟的事实!
她强迫自己转移目光,这座佛塔高耸入云,但是造型很是奇怪,佛塔的第一层至第六层呈正方形,每层栏杆上都有一个向外的佛龛,江尔尔数了数大约四百多个。每个佛龛内都安置一尊佛像。
第七层至第九层却呈圆形,每层都有并列摆放着的镂空小塔,共有72座。这些小塔内也置有佛像,每个佛像都雕刻的非常传神,手臂,手掌,手指等姿势各有不同。倒把江尔尔看的眼花缭乱。
这些小塔如同众星捧月般围绕着中心。
中心是什么?好像一根没有任何雕刻的柱子,又像一把未出鞘的剑?江尔尔竟觉朦朦胧胧看不清楚,自然推测不出。只在心里隐隐觉得鸿蒙之初就应该是这个样子的。
江尔尔愣在那里出神,只听那个恢弘的声音再次响起:“进去吧。”
进去哪里?她还未来得及问。眼前的镜像变了!
这是一片似暗未暗的荒原?还是冰冷广阔的宇宙?江尔尔漂浮在里面,竟然感觉说不出的寂寞荒凉。
四周一片的寂静,没有人声鼎沸,也不见青山绿水。没有花鸟虫鱼,甚至没有日月星辰。
这是哪里?
天也无所谓天,地也不是地的样子。江尔尔置身其中分别不出东南西北,左右上下,寒暑冷暖,甚至是秋冬春夏!
这里没有时间,也无所谓空间。
她是被放逐了吗?
“我错了,放我回去好不好?”江尔尔大喊。她此刻无比虔诚的忏悔,能不能收回刚刚对佛祖的不敬?
但是四周依然寂静,她的声音在这广阔的空间里渺小的仿若蚊蝇。
江尔尔绝望的哭了起来。
“吵的要死,你是什么东西!”一个声音传来。
江尔尔惊喜的说:“你是什么人?我为什么看不见你。”她不在意把她比作东西,如果有人说话作伴的话,骂她也是好的。
“人又是什么东西!”
“额...”江尔尔不知道如何解释,索性问了回去:“你是什么东西?”
然后又小心翼翼的解释:“我不知道你是什么?”
“我是这里,这里就是我。”
“释迦摩尼?”这话她刚刚听过的。
“释迦牟尼又是什么东西?”
“嘘...”江尔尔被这话吓了一跳:“释迦摩尼是佛祖,是佛教的世尊,是人类的信仰...总之你不能对他不敬。”
“什么是不敬?”
“额...”江尔尔不知如何回答。“你能不能告诉我,这里是哪?”
“这里是我。”声音平静的回答。
难道再次问,你是谁?江尔尔索性闭嘴了。
不知过了多久,在没有时间的这里,这话是有语病。但是江尔尔寂寞的又要开口说话了。
“你还在吗?”
“这里在,我当然在。”
“这里有多大?”江尔尔换了个话题。
“大?”那个声音依旧平静。
“就像我是这么大,”江尔尔比划着自己。
“你也是我。”
“额....”
这是归属问题,还是哲学问题?
江尔尔这次学乖了,她再也不问问题了。总归是找个人,不,是找个声音说话而已。
没必要较真。
“给你讲讲我以前的事情吧.....”这里并不见时光流逝,江尔尔从她所记的得小时候到最近所经历的事情,从白雪公主讲到伏地魔。但凡能说的故事统统讲了个遍。
那个声音只是静静的听着,偶尔嗯几声或是提些问题。
“你会不会寂寞?”江尔尔忽然觉得其实他很可怜。
“寂寞就是,比如说我在和你说话,可是突然有一天我不见了,你会不会想听到我的声音?”
那个声音沉默了许久,似乎真在考虑寂寞是什么。
“你不会不见的,你也是我。”
“可是,我可能会老死,可能会消失....就是你会突然感觉不到我,我不在这里,而你还是这里。”江尔尔感觉自己都要晕了。
“我把这里炸裂,找找看。”
“炸裂?也是炸裂你自己?”
“不过换个形态。”那个声音如最初般平静,可是江尔尔就是知道他做的到。
画面一晃,江尔尔还未来得及告别,镜像又变了。
这里仙云缭绕,亭台楼阁,丝竹悦耳。
仿佛是在一座悬崖边。
一座指头样子的山峰矗立在那里。形态又似一把未出鞘的剑。
四周有宫娥不断的经过。
“共工争夺天帝的宝座,天帝让祝融去平息。听说这一战都打到人间去了。”
“那可是激烈。”
宫娥边走边议论,江尔尔站在一旁茫然的听着。
“哎,你是哪个宫殿的?把这个给祝融宫殿送去。”
江尔尔手上被塞了一个托盘。托盘上有个玉质的瓶子。
她跟在众宫娥后面,不断的打量着周围。
出了一个回廊,跨过一座拱桥,来到一座豪华的府门外。
江尔尔抬头看府门的匾上写着火红的大字“光明宫”。
江尔尔随着众宫娥进去,这座宫室很大, 可是几乎不见奇花异石,也没有什么军备守卫。
只是隐隐听到有琴声从宫殿深处传来。
就在她想着如何能去一探究竟的时候,一阵脚步声传来,琴声嘎然而止。
“共工去撞不周山了!大家快点。”
“作乱失败,不服帝训,听说要去寻死,无颜活下去了。”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眼界都捅破天了。”
“不是眼界捅破天,是真的把天撞塌了....”
一行人匆匆离去。只剩下江尔尔不知要往哪走。
一个女官模样的宫娥匆匆走过来,四周望了望。大约只看到江尔尔一个人。就向她招了招手:“你倒是看着面生,是哪个宫里的?”
江尔尔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所幸那个女官模样的宫娥只是问了问,也没有让她回答。
“大概都去神将涯了,这些人只知道看热闹,却不管这宫里忙的要死!真是祝融大人惯坏了她们!”说着又对江尔尔招招手:“你过来,祝融大人受了伤,你去打个下手去。”
江尔尔用手指着自己的鼻子:“我?可是我什么也不会。”
“就是递个东西什么的,你放心,祝融大人是天宫出了名的好脾气!你做好了说不定会有奖赏。听说天帝要用‘琼瑶露’招待四海八荒的众神,说不定你倒可以求个名额去。”
江尔尔心想还是不要强出头的好,她现在可是天宫的‘黑户’。只是眼下却不好说什么,只能随着这个女官到宫殿深处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