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可能和他抢闺女的男人都不是什么好男人，必须严格审查！

如意看着萧慎闪闪发亮的眼神给征和帝敲响警钟，忽然意识到闺女长大了迟早会变成别人家里的，不能成日对自己承欢膝下了……

征和帝脑中浮现出如意刚出生时侯小小一团缩在自己怀中嚎啕大哭的模样，心里有股说不出的憋闷。

唉，自己真是年老之后什么事情都爱多想。

女儿才七岁，完全可以慢慢挑驸马的人选，就算挑好了驸马人选，建公主府、过三书六礼也完全可以再拖几年，别的公主十五、六出嫁，如意受他宠爱，把如意留到二十再嫁人更能显示出对如意的重视。

征和帝想得正欢，忽然意识到如意是自己六十整寿出生的老来女，若是非要将如意留到二十岁出嫁，自己岂不是得活到八十岁！

周朝立国至他为止，前面三代君王没有一个活过四十六岁的，自己今年六十七已经是难得的高寿。

征和帝还没疯，不认为被朝臣高呼几声“万岁”就以为自己真能活出万岁来。

他又不是王八！

别万岁了，活过八十岁他是想不敢想。

不行，太子是个生性凉薄又连面子情都不愿意做的，根本靠不住！要是不趁自己还有口气在赶紧把驸马的人选给如意定下来，恐怕到时候太子会用如意的婚事布施，卖了她换大臣的忠心。

绝对不能让这种事儿在他眼皮子底下发生！

一旦征和帝想清楚，他看着萧慎的眼神就不一样了，意有所指的说：“即便能处置了左氏，梁国公世子仍旧是你生父，你也奈何不了他。一个‘孝’字压下来，你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

萧慎勾唇微笑：“让他开不了口就行了。”

“你小小年纪，心肠已经这么狠毒了——竟让当着朕的面谈弑父。”征和帝说得不满，却没有阻止的意思，甚至从他脸上还能看出催促的味道。

“我只是让他‘说不出话’也没法‘写’而已。若是梁国公世子这样，左氏还能待他始终如一，我便当他们俩不存在又能如何？好男儿志在四方，我不稀罕梁国公府那块丹书铁卷，想要什么我会自己去挣。”萧慎仰起脸，满是对自己的自信和未来的憧憬。

征和帝点点头，对萧慎的计划非常满意，决定将他收为己用。

不过，征和帝心里还是觉得梁国公府这种地方是非太多，萧慎不是女婿的上上之选，甚至，他在普通选择里都算不上条件优秀。

大正宫里站岗的少年大多出自世家勋贵，这些少年都是如意驸马的号人选。

世家传承数代，家风严谨；勋贵与国同长，对他忠心耿耿，若得到公主下嫁，都能很好的保证如意未来生活幸福满足，而不是顶着国家大义的名头把她送去和亲或是拉拢权臣而嫁给权臣家里不成气候的傻儿子。

但到底是世家还是勋贵呢？各有所长也各有缺点。

最重要的是，他已经二十多年没考虑过招女婿的问题了，臣子家里亲戚关系根本不熟，总不能自己看上哪个儿郎，也不管人家父母意愿或者是否婚配就硬把闺女嫁过去吧？而且，就算是看中的儿郎父母都愿意，也没婚配，万一家里不太平呢？万一亲戚成天惹是生非呢？

若不小心挑了这么个人家把如意嫁过去，不是上杆子给如意找不痛快么。

他得找个光明正大的理由，仔细研究研究！

“……父皇，你想什么呢？”如意轻轻拉扯着征和帝的衣袖，对于征和帝一脸严肃的发呆深感有趣。

征和帝随口挑了个理由应付：“殿中省与内侍省一同出现漏洞，主事之人都是朕信得过的臣子，事情未免太巧了。刚刚灵光一闪，朕若有所得。”

朝廷上的大事如意和刘贵妃从来不插手，闻言不再多问，转移话题到征和帝这次没能让她们母女玩得尽兴，回去要怎么补偿上。征和帝好脾气的任由刘贵妃母女一同在他身上敲竹杠，提什么要求都一口答应。

征和帝一心二用的考虑起自己随口说来应付，忽然这几件事情深入挖掘，真的会给他意想不到的惊喜。

静悄悄的回到宫里，装了一路“我不存在”的程婴带着手下几名暗卫提上萧慎就走，征和帝在刘贵妃处换了常服回去书房，召见魏无忌，向他询问起拖了半月有余的落水事件调查结果。

刘贵妃也迎来了一位寻常不得见的客人。

“曹贤妃怎么有空过来？”刘贵妃听到迎香禀报，勾画得细长的眉头上挑，眼里满是疑惑。

迎香苦着脸道：“娘娘，曹贤妃一早就过来了。陛下待您和公主出宫虽然不是秘密，可也不是能公然说出来当理由的。奴婢只好胡乱说您身子不舒服，一直到现在还没起身。也不知道奴婢这话哪儿不对，曹贤妃听完了笑得好生古怪，说什么也要等您起来见一面。幸亏您回宫早，不然奴婢都不知道该怎么应付了。”

刘贵妃顿时想到曹贤妃“笑得古怪”是误会自己昨夜伺候陛下，闹了整晚才没起床的！

她双颊绯红，瞪了迎香一眼埋怨：“胡沁什么！说起话来嘴上就没个把门的，什么起不起的哪能乱说。你就不会说我心情抑郁，不想见客么？”

迎香垂着脸听刘贵妃训，脸上有些委屈。

刘贵妃也知道自己平时根本不与其他宫妃走动，因而昭仁殿的大宫女们都不擅长与人交往，说话糊弄人的本领很差，索性主动转移话题询问：“曹贤妃现在呢，还坐在厅里喝茶？”

“奴婢安排了四色点心和曹贤妃喜欢喝的花果茶。”迎香回话后垂下头，满脸羞愧，“娘娘，奴婢实在不知道还能给曹贤妃娘娘准备什么了。”

刘贵妃日常爱好是骑马、射箭、欣赏名画、听歌舞戏剧，与其他嫔妃们捧着个花绷子就能打发日子的作风全部相同，想要在昭仁殿里找出适合曹贤妃的娱乐活动确实强人所难。

刘贵妃主仆两人相视苦笑，服侍刘贵妃更换衣衫的大宫女袭香年纪大，在宫中见识的事情多，眼看刘贵妃脸上显出难色，出言安慰：“娘娘何必担心。礼下于人必有所求，贤妃娘娘肯呆坐着等您半日，可见是有事求到您面前，还是只有您做到的事情。她不会在乎等待些时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