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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里寻师千百度 第5章:钟声响起,方可祈愿

马上就要灯会了,这是秋天的一个节日。到了那天,万家灯火通明,街道上的人群熙熙攘攘,有放孔明灯的,有划船赏夜景的,还有一对对小夫妻甜蜜蜜过一天的。

总而言之,这是个众山同庆的日子,在这一天里大家可以把之前的所有烦恼抛弃,尽数投身到这场灯会里,玩的畅快才是此节日的主旨。

可是尧子清却实在不习惯这先人定下来的节日,他喜欢清净,太热闹的地方会让他头疼,可每年节日一到,不管你反应过来还是没有反应过来,他们都已经开始张罗了。

大街小巷里全是亮堂堂的一片,人们喊着唱着,连邻山峰之上的人都可能会串门。

没错,这个节日不分山,是所有山峰都知晓,而且会过的一个节日。

那一日大家可以许愿,将愿望寄托在一盏灯上,然后或放到天上去,或飘到河里去。这只是寄托美好的方式,尧子清这种人当然不会在意。

他在后山腰上看到几个嬉闹的少年,本想过去阻止,让他们不要顽皮,可想了想却觉得这毫无道理。

泽灵山没有那么大的规矩,嬉闹也不是不可以,毕竟小孩子天性如此。更何况自己也不是他们的师傅,这显得他有些多管闲事。

“是啊,为什么要多管闲事,为自己添堵?可笑。”

尧子清自言自语着,阴森可怖的面庞吓退了那边正嬉闹的孩子。

尧子清来这里也不久了,每年灯会他都把自己藏起来,躲到屋里,再设置重重障碍,连段白寒都进不得。

他的心像是飘在半空中的蒲公英,完全不知道心该落在哪里,而落地后又能否生还。

他有些迷茫,但脸上依旧清冷,因此还给人以感觉尧子清这个人只是深不可测。

灯会距离还有十来日,这段时间可能很多地方都会渐渐热闹起来,现在的修真界是和平时期,而灯会也正是为了纪念那一场混浊天地的大战。

没有那场战役,就没有如今的修真界。

传闻几百年前,有一黑暗势力登场,他们是上古妖族,为了抢夺人类那自认为是自己的领地,他们展开了一场血雨腥风。

动荡不安的修真界一度陷入恐慌,当时的仙师不多,还是普通人多一些,这也让妖族更有利于抢夺这个地盘。

可是一样一日,在泽灵山出现了一个无名仙师,他手上立着一只雕,与尧子清的泽灵鸟类似,是远古时的神兽之一的朱雀,而脚下站着一只青色的类似于龙的物种,那便是青龙。他的坐骑是一个带有玄甲利嘴的玄武,右肩上卧着一只眼睛炯炯有神的白虎。

而这位道骨仙风的闪着金光的修士便是勾陈。

他们的出现彻底让妖族的暴动停止,不过代价是沉重的,所有的力量全部都被封印,化作天地间的灵石,在东西南北各有一颗,而勾陈也化作一颗灵石埋于某地之中,现在的人们唤他作麒麟。

而无人知晓这五颗神秘的石头藏于哪里,听闻先人曾说获得其实一块都可灵力大增,可若是使用不当则会走火入魔,万劫不复。

好在现如今无人知道这五块石头的下落,也免得教人又再次引发暴乱。

这年灯会,墨灼可算是等了很久很久,他最想干的便是祈愿了,但每次有人问到墨灼想要许下什么愿望时,他总是挠挠头说道:“还没想好呢。”

十来日里,墨灼也经常与尧子清对着干,可是有些变了味道,一开始尧子清打骂他真的很严重,这或许是因为自己被误解了也没得到回应的缘故。

可最近这几天虽然也不是很纵容墨灼犯错,但貌似柔和了很多。不,比起柔和,尧子清更像是无力了很多。

每每看到尧子清的眼神时,都觉得是那样忧郁,蓝色的眸子里透着幽光,像大海一般深沉且神秘。若眼前这副模样的人不是尧子清,那或许还会让人生起几分怜悯来。

墨灼没有多想,他与师傅的关系忽然之间变得这么僵硬,而且倔脾气的墨灼也不愿道歉,何况他认为一开始他就没有错。

他的确是没有错,可是尧子清却是被误会了的。墨灼没想听原委,尧子清更是没想再解释什么。

一开始墨灼初到泽灵山上的那种卑微已经没了,他似乎把这里当成了家一般,肆意妄为,不尊师敬长,甚至还随意胡闹。

时间好像过得很快很快,墨灼日日夜夜期盼的那一年才只一次的灯会现在近在咫尺,可是他这日却被尧子清罚了。

可能当时墨灼又是稍微顽皮了一下吧,尧子清当时想都没想习惯性的拿自己的戒鞭抽了墨灼的膝盖。

墨灼一下子跪到了尧子清面前,尧子清却冷冷的注视着他:“灯会你不准去,给我好好待在学堂里抄书。一千遍。”

而这是惩罚是所有人都根本没见过的,大家都认为墨灼得罪了尧子清才有这种惩罚的。

谁知墨灼也忍不住气了,他几乎快咬碎了自己的虎牙,乍一看看不见,自己看能看到墨灼其实有两颗可爱的虎牙,笑起来也很好看,可是生起气来竟真的看起来很凶。

他咬牙切齿,厉声骂道:“尧子清,你是不是有病?我跟你有仇吗!?你凭什么这么对我?无论我是错是对,你都不站在我的立场,我凭什么要被你这么对待!?”

若换做以往,墨灼根本不想与其计较,可今日那犹如刀子划烂了自己心口的痛在告诉自己,这个人就是在针对,就是看不惯自己。

尧子清一时发懵,但手上戒鞭却握得很紧。

那不是他的武器,那只是尧子清专门为教书而做的,手握之处到鞭梢是逐渐变细的,而这种戒鞭挥舞起来,打的也确实是最痛的。

墨灼吃了疼,可却不愿意再退一步了,这次他真的怒了。

尧子清语调上扬,高冷的气息中带着点怒火:“你方才,叫我什么?”

“尧子清。尧……”他顿了顿,最后只说了句:“啧。”

墨灼本还想一气之下连尧城这两个字都说出来,可他最终还是犹豫之下放弃了。

尧子清忽然放松了手,冷汗从脸颊缓缓而下,吞了吞口水,他的喉结上下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但却好像哑在了嗓子里。

微微发抖的手重新再抓紧了戒鞭,看着墨灼却没有任何反应。

无人敢动,学堂里悄无声息,好像整个世界都与他无关了一样。

而墨灼愤恨的盯着他,那双眼睛里好像有火,又好像是猛兽的眼睛,大家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墨灼,也心声了几分惧怕。

墨灼跪着并未起来,他不知道为什么,但他知道有一个原因是因为真的很痛。

膝盖处已经红,血渗了出来,哪怕有亵裤的阻隔,血也毫不在乎的流到了地上。

墨灼嗓子有些哑,似乎想再确认一次自己的事情,“师尊,是不是从那次开始,无论我是错是对,你都只会觉得是我的行为卑劣?”

尧子清看起来很镇静,貌似对墨灼所说的并不上心。这可能是大家看惯了尧子清这样的样子,都认为尧子清并不喜欢墨灼,处处针对他也并不是单纯因为他的淘气,而是真的很讨厌。

但这些都是误解,他不明白自己究竟有什么地方这么容易被误会,为什么那些人看不出来,为什么……为什么自己就不能好好解释清楚一切呢?

是因为那虚伪的脸皮吗?尧子清脸皮薄,更是在他人眼里德高望重的仙师,是大家都认为不会犯错的楷模。

可能因为有了这样一个标签,让本就爱要面子的尧子清更不愿在他人面前示弱,哪怕道歉也不行,何况这个人是自己的徒弟。

墨灼勉勉强强的站起来,眼里充满了血丝,他说道:“好,弟子也不求师尊能说些什么了。”

说完他就一直盯着尧子清,似乎内心还是在求一句话。

可是尧子清终究什么也没有说,他只是转过身,带着戒鞭走了。

早课并不长,尧子清也没有早退,墨灼却是迟迟不想离开此地。他并不喜欢待在学堂,只是尧子清说的罚他还是需要去完成。

但他心里也有了决心,他想着自己反正马上就要出师了,而这点苦头也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

等到出师之后,立马离开这个鬼地方,到别处谋生,反正他又不是很弱。

现在的墨灼是这么想着的,虽然尧子清不知墨灼心中这些小想法,但其实他每一次看到墨灼时心里就不由自主的不舒服,每次都想与他冰释前嫌,可太多东西阻挠着,以至于到现在都没有解开。

时间过的很快,泽灵山内树很多,其中属最多的便是红枫树和柳树,而秋天到了,红枫散落在泽灵山的各处,时不时飘来一个枫叶落到人的手上,火红的叶子像是被灼热洗礼过一番,黄里透着的红更是生动。

当天,墨灼还乖乖的在学堂里抄写,可是今日就是灯会了,他怎可能不去。思想斗争许久之后他决定忽视尧子清说的话,径自往灯会的主场而去。

每个山峰都会有一个属于自己的主场地,那里应当是这一天内最最热闹的地方,像墨灼这种人还是蛮乐意去的,虽然他也觉得那声音太过吵闹了点,可比起自己的玩心,还是畅玩重要一点。

他知道尧子清这种家伙不会来的,只会把自己闷在屋子里一整天,于是他明目张胆的进入灯会,目前还是白天,没有太多灯,即便是有,也没有那么明亮。

他跑这跑那的,又是买糖葫芦又是喝一壶酒。

泽灵山没有禁酒的规矩,墨灼也挺爱喝的,这里的酒除了那刺鼻的酒味以外,还带着些果子的香味,回味起来涩中带甜,墨灼还偏偏很喜欢这种感觉。

他半道上遇到了其他的同门,撞在一起后几人滞了一下,然后看着这个大师兄手左提着酒,右手还拿着糖葫芦,不免笑出声来。

墨灼的余光恰巧瞥到华亦难,他狗摇尾巴笑嘻嘻的对着华亦难道:“笑什么?来来华亦难师弟,糖葫芦吃不吃啊?哈哈啊哈哈哈哈。”

华亦难像是在看一个弱智,“……有病。”

“嗳,喊谁呢?谁许你这么跟师哥说话的?没大没小的。”他摆着大人架子说道。

华亦难反驳道:“你跟师尊没大没小,他有说你吗?”他抱胸语气凶道:“背后一套前面一套。”

师尊这个词好像是个火药桶似的,墨灼刷的一下脸黑了下来,他阴沉沉的道:“跟我提他干什么?我这膝盖上还留着伤呢。”

江时楠:“师兄你就莫要生师尊道气了,他也许只是心情不好。”

墨灼耸了耸肩,“谁与他置气?我才不稀罕。行了行了,难得来玩一趟,别跟我提他,扰我兴致。”

“…………”

远处的尧子清正在看着……但这四徒弟并没有发现。尧子清身旁还站着一个仙师,衣袂飘飘,是段白寒。

难得这一天尧子清没有窝在家里,段白寒更是惊喜 便决定陪尧子清逛逛。毕竟从前尧子清从未参加过这种灯会,此次也是热闹非凡,怕尧子清习惯不过来。

段白寒与尧子清并肩走着,忽然他问道:“子清,今日为何想要出来?”

尧子清如实回答道:“祈愿。”

段白寒顿了顿,“……哦,可是有什么愿望?”

尧子清简单明了回答,可寓意好像又是那么深:“并非愿望,不过一个奢求。”

段白寒呵呵笑了一下,觉得稀奇,不禁想知道这世间究竟有什么是他想奢求的。

然而尧子清心里就一个念头,赶快到晚上放灯入河。这是个大家都很喜欢的祈愿方式,不过比起直接放飞孔明灯,好像还略微差了一些人气。

段白寒忽然想起了什么,“对了,我看墨灼那小子也出来了,你不是不让么?”

“我许了。”尧子清简明扼要地说道。

他在骗人,其实根本没有亲口与墨灼说可以走,只是墨灼自作主张的出来了而已。

但其实尧子清也并未想在这一天把一个好好的弟子关起来。毕竟对他来说不太重要的这场灯会,或许对别人来说还是很有意义的。

于是他本来是想要去学堂给墨灼解禁,让他不必再写的,何况这罚抄也不过是一时来的气话,谁知平日里顽皮成这样的墨灼会如此挺话。

不过果不其然,墨灼还是耐不住逃走了,但其实当他走后,尧子清便来到学堂,可一见里面没有人,就猜到是怎么回事了。

他也不去追究,毕竟这就是尧子清自己的意思,于是尧子清跟着段白寒来到了灯会,才刚来不久便见到了墨灼,可惜墨灼没有往他的方向看,那个人好像满眼都是星辰,又好像满脸都是对师傅的不敬。

几个人几乎没有在灯会里看到对方,尧子清也没有太过在意,而在这喧嚣的灯会里,五彩斑斓的灯光逐渐衬托起薄暮冥冥的黑夜。

他们吃这个吃那个,中途还有很多卖四象与麒麟的画的,可惜尧子清对这种不感兴趣,不会特意掏钱去买。

墨灼那边,那些人几乎都拿着吃的在路上,边吃边走边看灯会。

段白寒忽然问起,“累了么?”

尧子清他可是修士,不过走了一天而已,有什么累的,他暗暗想着这话问的也真是奇怪。

尧子清答道:“不累。”

地上人来人往,喧嚣热闹,而那属于天空的黑夜却寂静的可怕。

这时忽然一串火苗直奔夜空,在万籁俱寂的天空绽放出一朵绚丽的烟花。

天上地下,强烈的对比形成了非同一般的美,而那刹那间绽放的烟花,好像昙花一现般瞬间璀璨了整个天际。

尧子清看着夜空,好像还在回味方才的一瞬,他不禁驻足观赏,看着夜空里绚丽夺目的烟花,也望着那些星星点点的云汉。

段白寒也跟着观赏,他看了看天,再看了看尧子清那眼里满是流光的神情,浅笑一下道:“怎么样?从前你都不愿出来,其实看一看也很不错的吧?”

尧子清怔了一下,仿佛那夜空有什么在吸引着他,可他终究还是垂下眼眸,漫不经心的说了句:“不足为奇。”

段白寒挠了挠头,“额……”

要说哪个地方的仙师敢这样跟自己山峰的峰主说话,估计也就只有泽灵山了。或许其他的地方都有着很强的制度作保障,所以会恭恭敬敬,也有一些制度虽不强,能够称兄道弟却依然带有尊重,可是泽灵山这边却大不一样。

尧子清敢给所有人脸色看,类似于天下我第一的感觉。

其实尧子清只是不太善言辞,不懂得如何表露自己真实的感情,一点点屈服他都不能承受,哪怕让他做的只是一句道歉。

“铛——铛——铛——”

一阵阵钟声响起,源头来自于位居中间的三昧峰。

每当这一天,时辰一到便会敲起大钟,意思是开始进行许愿的时候,此钟一响,那么祈愿便可开始。

尧子清以前没有怎么参加过,他不懂,每次听到这能传八万里的声音就很烦躁。

今日却是异常平静,他心中有一点答案,但还是不确定地问道:“此钟来自三昧峰?”

“嗯,看来你也不是对此什么都不懂。”段白寒看着天上最后绽放的烟火说道。

尧子清睫毛微微颤动,那是被秋风温柔的吹拂过,“文书中有所提及。”

段白寒解释着:“其实让沈云承担任这个任务也是因为他们位居最中间的山峰。从前每个峰都要过这个节日,可是每次敲钟都无法对上,很乱套,索性各峰商议过后便让三昧峰的峰主沈云承来担任这个任务。”

尧子清若有所思,而后点点头,“也算是个好主意。”

其实尧子清的意思是这样子自己至少不会被各种钟声而扰,段白寒却认为尧子清是觉得他们的方法比较绝妙。

段白寒拍了拍尧子清的肩膀道:“对了子清,你不是要祈愿么?现在可以去了。”

话虽这么说,尧子清却停下脚步,他有点茫然,“该怎么做?”

段白寒不禁噗嗤一声笑出声来,毕竟泽灵山这地方最为热闹,没有人不知道该怎么祈愿,估计尧子清是第一个。

他告诉尧子清:“简单,我们只要去那个落枫河放一盏灯且说上一句自己的愿望便够。”

落枫河,其实只是因为常年有枫叶在河上飘着而得名。此地平常也是一个胜景,而如今更是吸引了不少游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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