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小小有气无力地把药放在桌子上，摊了摊手：“迷路了。”

“……”齐韩手下动作一顿，显然是没有预料到这个答案，顿时啼笑皆非。

他影影绰绰记得，今天早上他下地铁的时候，陈小小并没有和他在同站下地铁：“所以早上？”

“坐过站了。”陈小小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抿唇笑了一下，抓住时机道，“齐医生，下班以后我可以跟你一起走吗？”

担心齐韩会误会，她赶紧又补了一句：“我不认识路。”

考虑到齐韩的性格，她有些忐忑，担心齐韩会拒绝。

齐韩转动着手里的钢笔，陈小小不自觉地盯着他，目光自然而然地落在他手里不停转动着的钢笔上。

是delta（德尔塔）的“罗密欧与朱丽叶”系列情侣钢笔。

是他前女友送给他的吗……

“嗯。”齐韩突然轻轻应了一声，陈小小思绪回笼，两颊漫上浅浅的粉红，想不通怎么突然想到了这个。

“谢谢齐医生。”陈小小弯了眸子道。

她捧着奶茶，全神贯注地盯着桌面上正在播放手术录像的ipad，时不时还低头在胶套笔记本上写写画画。

齐韩轻轻活动了一下脖子，余光瞥到刚刚陈小小喝过的那杯奶茶。

吸管上有浅红色的唇釉印记。

他抬眸，看着她全神贯注的模样，竟然有些失了神绪。

办公室的空调开得有些低，她大概是有些冷，伸手去抓外套，没想到抓了个空。

她略略蹙眉，在ipad屏幕上点了一下，一抬头刚好和齐韩视线相对。

“……齐医生？”她试探着开口。

齐韩恍然回神，左手虚握成拳放在唇边，轻轻咳嗽了一下，便低了头去不再看她。

实在是太像了。

齐韩在心里微微叹息，强迫自己静下心去整理手术记录。

陈小小不知所措，几乎要怀疑她刚才是眼花了——

齐韩看她的眼神实在是太复杂了，更多的像是在透过她去看另一个人。

一个在他心里留下了很深印记的人。

直觉告诉她，这不是错觉。

齐医生的确是在她的身上看到了另一个人的影子。

确切地说，是由她联想到了另一个人。

……前女友？

陈小小突然打了个寒噤，她拿起搭在一旁椅背上的外套，将这些令她心烦意乱的念头抛之脑后。

手机屏幕突然闪动着，陈小小随手拿了起来，才发现是林翊发来的一条语音信息。

她连上蓝牙，点开了消息：“陈小小，我今天休假，晚上叫上七月一起出来聚一聚。栖梧路189号，七点见。”

陈小小懵了一秒钟，才意识到她刚刚听见了什么。

她，林翊，姜七月三个人从小一起长大，因为陈小小比他们小了两岁的缘故，两个人一直都很护着她，尤其是林翊，为了陪她来帝都读大学，甚至还和家里人吵了一架。

不过林翊大学毕业后当上了民航客机的飞行员，工作愈发繁忙，还要注意日常训练，三个人聚齐的时候便越来越少。

陈小小忙不迭地回了一个“ok”的表情，放下手机才想到她约了齐韩一起下班。

看起来只能改天了。

“齐医生，”陈小小难为情地低喊了一声，毕竟是她要和人家一起下班，结果竟然还是她放了人鸽子，“我今天临时有点事情，可能得改天才能一起走了。”

齐韩轻轻应了一声表示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