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小小下楼拿到章鱼烧的时候，姜七月已经走了。

律师果然很忙。

陈小小叹息，生活不易。

她拎着包装精致的一次性餐盒，想给姜七月发条信息，才发现她出来的时候忘记拿手机了，赶紧往回去。

中午这个时间，医院大厅的人不算很多，电梯里也空空荡荡。

陈小小摁下楼层，眼看着电梯门已经缓缓闭合，她却又突然伸手挡住了电梯门。

“齐医生？”

齐韩看了她一眼，冲她微微颔首道：“谢谢。”他习惯性地将手插进白大褂的口袋里，眉目间并不像上午那样淡漠，“下午有一台手术，临时安排你跟我去观摩。”

电梯门打开，齐韩伸出手去摁住电梯，略略侧一下头，示意陈小小先出去。

她默默垂头走出去，偷眼打量齐韩，发现他神情寻常，并没有什么变化。

好像真的只是下意识的举动啊。

陈小小感叹，自觉地放慢脚步，跟在齐韩身后。

“哎哎，听说了没？咱们科室来了个实习生，刚来就扒着齐医生不放呢。”

“早就传遍了好嘛？仗着她长的有点姿色，刚来就想勾搭齐医生呗。”

“谁说不是啊，而且还是钟主任让齐韩带她的，说不定是关系户。”

略显尖锐的声音清晰地传进陈小小耳朵里。

她微微蹙眉，偏头看了齐韩一眼，刚好和他目光相接，随即自然地移开目光，抬脚走进了旁边的茶水间。

“肯定是啊，不然齐医生怎么可能会同意带她？齐医生一向是对女生不假辞色……”小护士的话还没说完，就硬生生卡在了喉咙里，脸上还带着来不及收回的扭曲表情。

陈小小脸上没有丝毫怒意和心虚，反而轻轻柔柔地冲她笑了一下：“麻烦让一下。”

小护士莫名觉得后背一阵凉风吹过，大脑不加思考，人已经往旁边退了一大步。

陈小小接了一杯温水，递给刚才那个说的最起劲的小护士，表情依旧很正常：“漱漱口。”

那个护士根本没反应过来她是什么意思，只是因为心虚，下意识地吞了吞口水，接了过来。

齐韩虚倚着门框，没忍住笑了一下，随即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个陈小小，倒还有点意思。

长的乖乖巧巧，人畜无害的，没想到嘴这么毒，损人都不带脏字。

“你骂我！”护士听见齐韩的笑声，愣了几秒才意识到陈小小是在说她嘴臭，气得涨红了脸，一扬手，直接把一整杯温水都泼在了陈小小身上。

齐韩微微蹙眉，略一侧眸发现陈小小衬衫的领口已经全部湿透了。

“医院是治病救人的地方，”齐韩沉声训斥，眉眼间染了薄怒，“不是给你们讲八卦的。”

那护士支吾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自己按照医院的规章制度去领罚。”齐韩扫了她们几个人一眼，显然不打算和稀泥放过她们。

那几个人原本就是发发牢骚，没想到直接撞到了正主手里。再加上一个平时就少言寡语，不好相处的齐医生，她们也只能是自认倒霉，不情不愿地过来，先给陈小小道了歉。

碍于齐韩在场，而且他也算是帮了她一把，陈小小不好发作，但也没有掩饰自己的不满，挑眉看向她们，轻轻一笑道：“不好意思，”她漫不经心地弯下腰去，拎起刚刚放在一旁的章鱼烧，“我、不、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