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七月下意识地想拒绝,但看两个人已经开始闲聊,也不好再开口。
无奈之下,姜七月只得跟纪清晏重新回了房间。
“要听吉他吗?”纪清晏拨弄几下琴弦,开口打破沉寂。
毕竟是在别人家里做客,姜七月便没有拒绝,勉强点头。
"......假如我年少有为不自卑,
懂得什么是珍贵,
那些美梦,没给你我一生有愧。
假如我年少有为知进退,
尝过后悔的滋味......”
少年的声音清澈却有故事,直直唱到了她心底深处。
姜七月吸了吸鼻子,竟然觉得鼻头发酸,一眨眼睛,便有两行清泪顺着脸颊落下。
“你...你别哭啊。“纪清晏慌了手脚,忙放下吉他,慌乱地替她擦掉眼泪,“都怪我,选的这首歌不好。”
“不,不怪你,“姜七月摇摇头,说话时仍带着浓浓的鼻音。
只是突然想到她浪费在徐烨身上好几年的青春。
“吃糖吗?”纪清晏摊开的掌心中静躺着两颗草莓味的水果糖。
姜七月怔愣片刻,鬼使神差地拿起一颗糖握于掌心,恍惚间竟想起她十几岁时,纪清晏才堪堪到她腰身那么高,明明是个小豆丁,却总能在她不开心的时候第一时间察觉到,然后偷偷塞给她一颗水果糖。
其实她不爱吃糖的,每次纪清晏偷偷塞给她的糖,都会被她放在一个许愿瓶里,时间长了,竟然也攒够了一整瓶。
急促的手机铃声打破了屋内静默,姜七月回神,是个陌生号码打来的。
“抱歉,失陪一下。”她拿着手机走到阳台,才接通电话,“喂,您好。”
“我是齐韩。”电话那头的声音显得有些急迫,”我查到了完整的监控视频,你现在方便和我见一面吗?”
“你查到了?“姜七月有些震惊,她以为齐韩只是口头上说说,其实根本没把陈小小放在心上呢,“我在渝城,需要改签机票。这样,回帝都以后我去北济找你。”
匆匆挂了电话,姜七月谨慎地去到书房,敲门得到许可后,才进去冲纪常裕道:“纪伯父,我们拿到新的证据了。我想明天就回帝都,您看您方便吗?”
纪常裕刚赢了一局棋,心情大好:“行,我这把老骨头就跟你跑这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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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飞机,姜七月便勿忙赶往北济医院,纪常裕则被她先安置到医院附近的酒店下榻,等证据齐全再出马。
“你是怎么拿到视频的?”姜七月细细看完监控录像,长舒了一口气。
齐韩扣上电脑:“医院的监控都是和警局联网的。”
他也是拜托了以前的同学,很是费了番力气才搞到了一份。
“聪明啊。”姜七月点点头。随即她正色,“我请到了纪常裕纪律师帮忙,有这份视频,差不多够了。”
没待他回答,她又问道:“陈小小这几天怎么样?”
“腿已经可以正常行走了,但还是不能剧烈运......”
“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姜七月目光灼灼,打断了他。
齐韩侧头看她,却是抿唇未语。
他当然知道,但是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陈小小。
姜七月说得对,陈小小现在身陷囹圄,他也出了一分力。
“抱歉。”他沉声。
姜七月冷笑着:“别,你对不起的可不是我。齐韩,你要是不喜欢她,就别吊着她不放。”
说完,她扭头离开了办公室。
齐韩沉默地站在原地,心乱如麻。
喜欢吗?他抚上胸口,感受着沉稳有力的心跳,一阵恍惚。
他还可以毫无芥蒂地去喜欢一个人吗?
眼前走马灯一般闪过无数帧画面,时澜当年的娇蛮活泼,后来的功利成熟,到现在的偏执深沉,最终却定格在了陈小小那双没有笑意的眸子上。
她那样一个心防极重的姑娘,经得起伤害吗?
答案显然是否定的。
那么。
他喜欢陈小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