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贤妃也是个传奇人物,芳名月娘,天生丽质,花容月貌。
据说只是个出身贫苦的普通百姓,庆丰三年皇帝去秋闱途中遇刺失踪,恰被贤妃所救,皇帝念其恩情,接进宫想要封妃。这一举动无疑一石激起千层浪,前朝疑虑之声,后宫帝后多次争执,然皇帝一概不论,坚持册封。
其次是丘嫔,宫中如今有四个皇嗣,两男两女,丘嫔占个顶好字。
丘嫔是皇帝尚为王爷时的潜邸旧人,比皇后时间还要长,这大皇子启琮便是在潜邸出生的。皇帝登基那年封林卿为后,两年后诞下二皇子启钰,次年丘嫔生下大公主宜姝。只是虽有两个皇嗣,可丘嫔本人这几年并不受宠,如今同样端坐在前面存在感不高,也不主动参与。
赵相逢位分低,坐在后面,听到此话微微蹙眉,由于册封之事,皇后和贤妃向来不对付。
皇后听罢倒是如蜻蜓点水,瞧不出什么变化,只跟着看向贤妃,因为嘴角天生上扬,总给人一种微笑和善的感觉。
贤妃如此,摆明了不想应和她,可这丽修仪即便得了没趣儿,却好似仍不知罢休,左右张望。
赵相逢心下一咯噔,要知,与张充容来往较频的除了杨婕妤还有她赵相逢。
果真。
“咦,赵美人呢?”丽修仪转了话头,此时仍端坐着,仅左右望了眼。
赵相逢正了正脸色,起身,“丽修仪。”
“哦,可真是靠后,让我好一番找。”说完又笑,笑声肆意。
皇后脸色微变,目光掠过丽修仪,心中嗤笑。就连以往不参与妃嫔争纷的贤妃也隐约面露不耐。
丽修仪年纪小,最近又盛宠,耐不住炫耀的心思。
林卿沉声,“丽修仪,可是有什么发现,如此踊跃?”目光扫过,又道:“且说出来,如若利于案情,本宫必要告知皇上,为你讨赏。”
本是炫耀,哪有什么发现?丽修仪自知理亏,不情不愿地行礼道错,一连两次没激起什么水花,倒是老实了不少。
“赵美人眼疾如何了?”
“劳娘娘挂怀,无甚大碍。”
林卿颔首,也不多废话,切入正题,”推算着时间,赵美人今日在观溪亭可有瞧见什么?”
赵相逢作揖,“臣妾不敢欺瞒皇后娘娘,臣妾虽然当时头晕目眩,但陝眼间却也的的确确看到一个身影从华阳宫方向沿着宫墙角溜过。”
霎时,殿内目光齐看向她,皆屏着声气儿。
赵相逢不在意,只瞧了眼皇后,声音轻缓,“那人梳着宫女髻,白绒披下是绿色的宫服。”
那人梳着宫女髻,披着大内统一发的白色绒披,一阵风吹,她的绒披抖了几下——一抹绿色露了出来,四周是红色的宫墙,脚下是白色的雪,翠绿的宫服格外显眼。
“绿色?娘娘,那不是二等宫女的宫服颜色?”林卿贴身宫女花槐在林卿身侧耳语。
林卿柳眉微蹙,转着手中的琉璃珠环,要知各宫皆有二等宫女。
“可还曾看到其它?”
赵相逢低眉,摇头。
“相隔较远,再加上臣妾目眩,未曾。”
场面寂静,只闻深深浅浅的呼吸声,颇为肃穆。
“嗤——”
只见丽修仪笑倒,花枝乱颤,“这瞧见和没瞧见也没什么两样啊。”
此话一出,其他妃嫔也松快了,小声商讨着,一时氛围活泛了起来。
赵相逢也笑,“丽修仪说的是,臣妾只是把臣妾看到的告诉皇后娘娘,即便好像没什么用处。”
丽修仪勉强扯笑,低首扯了扯水袖。
紧接着,皇后又询问了几人,然后日常叮嘱了几句,便遣散了她们。
待所有妃嫔走了以后,林卿手撑着额角,斜倚在榻上,微微闭目,锦织的广袖下滑,露出白腻的手腕。
“花槐,去看看皇上在哪儿了。”
“不用了。”
林卿睁眼,起身要行礼迎接,半路被拦,皇帝拉着她同坐在凤榻上。
林卿将询问的线索消息一一阐述给皇帝,听罢,皇帝抿唇,缄默良久。
“朕派掖庭和左右骁卫去查,皇后不必太过忧心。”
林卿默,敛目颔首。
“皇上可曾用膳?”林卿抬眸,笑问,盈盈的眸子闪着光亮。
皇帝轻拍林卿的手背,好像叹了口气,“未曾。”
因着二公主的事,帝后两人一顿饭吃的食不知味,饭后皇后问是否留夜,皇帝拒,因离年关仅余一个多月,政务较为繁重。
皇后心忧,嘱咐皇帝也要注意休息。皇帝应,与皇后相拥,并将皇后绒毛披风的系带紧了紧,道了句:天冷,皇后早些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