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叶回神，意识到自己的失礼，连忙道歉退下。

姜夫人嘴角扯笑，微偏头温柔低声斥道：“太凶了。”

凌木撇嘴，看向桌面，疑惑道：“怎么有两盏？”说着，作势将盖子一个个打开。

“一个是果酒，一个是茶。”

才将一个盖子拿在手中的凌木听此话重新放回，嘟囔，“还挺有心。”

姜夫人笑，给自己倒了杯果酒尝，饮罢又叹：“不如军中烈酒。”

“老爷说了，夫人要少喝酒，身体重要，还是喝茶吧。”

凌木一本正经地收走酒壶，只留茶壶。姜夫人无奈，只好轻酌清茶。

恰此时，太监拉长了声线高喊。

“皇后娘娘到。”

众人起身行礼，林卿缓缓坐于上座，展袖笑着启唇。

“各位不用多礼，明日腊八，本宫今日将各位女眷聚集一堂，意在一起赏乐。”

花槐眼色使过去，左宏盛会意，向旁边小太监悄声吩咐，不一会儿乐坊怜人鱼贯而入。

趁人不注意花槐偷偷溜了出去，而同时，丽修仪绕到席后坐到席位上，赵相逢诧异于丽修仪的穿戴，还有那不太好的面色。

一曲过半，花槐方悄悄回来凑到林卿耳畔低声道：“娘娘，韵宴已妥当。”

一曲终了。

“宴前先听一曲，不知能不能长长给位的兴致，也不多耽误，我们直接开宴，边吃边赏边聊。”

女子两相熟络了，别提多热闹，几位夫人你一句我一句聊得尽兴，再辅佐些美味佳肴，清歌妙舞，席上只传来阵阵欢快的笑声。

林卿眉眼含笑，端着酒樽去敬姜夫人，“夫人，最近身体如何？”

姜夫人爽朗摆手，笑道：“好了不少，劳烦娘娘挂心。”

两人又聊了几句养病的细事，渐渐转到养生饮食，家长里短等琐事上来。

这种宴会上，难得的机会来结交、巩固关系，没一会儿很多女眷也来问候姜夫人。

贤妃很少参与这种场面，丽修仪倒是难得安静，张充容与赵相逢相隔较远，其她妃嫔倒多有积极交谈者。赵相逢无聊，默默吃着面前的鹿肉，不由感叹鹿肉果真鲜嫩美味。

“那是醋吧？给我来点儿。”说话的是一位穿褐色衣服的夫人。

“你喜欢食醋啊？”另一位与之交谈的微胖的夫人将装有醋的调味瓶递过去。

“对啊，能放醋的都要放点儿醋。”

“那你倒是能吃醋，你家老爷可受得了？”

听到这，赵相逢不小心被果酒呛到，连忙掩唇咳了几声，注意到交谈的两人向她看来，赵相逢笑着点头示好，又急急将脸转到另一边。

褐色衣服的夫人转回视线，佯嗔，娇羞道：“哎哟，姐姐别取笑我了。”语罢，骤然想起什么，又道：“不过我听我家老爷说，最近晋州那边的醋价倒是涨了不少，我家老爷跟着我影响，也爱食醋了，还不知能不能买到。”

微胖的夫人讶异，“哪能涨这么多？”

“我也不知详情，瞎说的。罢了罢了，你家三岁的小儿子现在如何了？”

微胖的夫人一听提到自己最疼爱的小儿子更是来了兴致，立即眉眼飞扬地讲述起来。

耳边持续聒噪，赵相逢和香堇对视，有些苦恼。

“相逢。”

她顺声望去，是隔了两个席位的张瑶。

接着华露走来，桌上就又多了一盘鹿肉，赵相逢疑惑，用口型问她。

张瑶冲她皱着脸摇了摇头，赵相逢弯了眉眼。

“香堇，将这盘酸枣糕送去张充容那里。”

宴席结束，皇后林卿亲自去送姜夫人，嘱咐颇多。

软轿上。

“这皇后娘娘倒是温和仁厚。”凌木小声道。

姜夫人闭着眼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是啊，这孩子，不亏是林家的孩子。”

不过片刻，已到定国将军府，姜夫人身体有病根，一直在喝药，凌木正好将现熬的药端了桌上。

“夫人喝完药再去歇息。”

姜夫人看着那黑漆漆的药皱了皱英气的双眉，“待会儿再喝。”

凌木还想再说什么，房门被打开，清亮的男声传来。

“母亲怎又不喝药？”

姜夫人一听声音，立即沉了脸色，冷哼一声，“不孝子。”

房门阖上，姜景同一身玄衣，无奈地端起药碗，双手捧着递给姜夫人。

“母亲先喝药，一会儿我听母亲训。”

“你还有脸说，我儿媳妇呢？到现在还没个鬼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