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相逢一愣,警惕道:“是。”
“如此凑巧?”
“只是一时兴起。”
耳边传来低笑,贴得近,她能感受到他胸膛嗡嗡的震动。
美人如玉,指尖触及的肌肤温香滑腻,薄茧粗糙的刮划引的身下美人儿轻颤,泛起春潮红晕。白中透粉,面容娇俏,淡淡的不知名的香气钻入鼻端,不似脂粉浓郁腻味,静悄悄地步步深入直至四肢百骸。
秀色可餐。
皇帝眸色渐暗。
颈侧和锁骨突然的刺痛感令赵相逢蹙眉,啮咬逐渐变为吮吸,陌生的酥麻感传遍全身,她觉得自己快要软成一滩水。
长指翻动,襦袄剥去,里衣衣襟松散了大半,露出大片白皙的春光和月白色的小衣,手滑向腰间,解却长穗的五色宫绦,下身长裙顺势拂落。
埋在颈间头颅稍抬,双手撑在两侧,灼灼目光,居高临下地肆意打量,从上至下,一寸寸。手指掠过,引来阵阵颤栗。
虽然尚着小衣和亵-裤,但她仍不安于这种无所遁藏,恍若随时任人宰割,微微侧身抬手想去拽一角棉被,后侧小衣系带映入皇帝晦暗的双眸,胸前一凉,赵相逢心里咯噔一下,身体已经肩压着肩紧密贴合,手指滑进了衣摆。
灯火尽灭,烛泪结花,缱绻旖旎,她已坠入深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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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相逢偏爱桂花。
宫中桂树却少,只宫西墙有一两株。桂花树一般不耐寒,北方不易存活,故可以猜想赵相逢偶然在宫中闻到桂花香时的不可置信和欣喜。宫中是银桂,每逢花期,赵相逢总要去拾一篮花瓣用来做香囊和桂花胰子。
汤沐后桂香残留,怡人心脾,倒能压制心里的烦闷。
“主子,内务府送来了两筐上好的木炭。”殿外小源子提高声线道。
阿叶眼睛一亮,一面为赵相逢挽着发髻,一面喜道:“主子畏寒,这下可好过了。”
赵相逢扯了扯嘴,露了个笑,“小源子,你直接将木炭放置在偏房。”
“是。”小源子也是掩不住喜悦,正要转身安排两个太监抬筐,又听到里面传来声音。
“今年冬寒,去和香堇说,拿一筐你们也凑合分一点用吧。”
“主子怎么够用?”阿叶瞪眼。
“是谁每年冬天脚上生冻疮痒痛得嗷嗷叫的?”赵相逢戏谑。
阿叶听完倒不见高兴,反而低着头,双脚搓着地,“阿叶知道侍寝了,主子不想是不是?”
窗外的梧桐树早没了花叶,光秃秃的,颇为丑陋。谁能想象一番寒彻骨,明年又会枝叶繁茂,簇簇花开。
赵相逢笑着摇头,缄默不言。
不,她想。
一旦侍寝,万不可失宠。
怎样固宠是门技术活,寻根问底,在于皇帝。攻心之策才是上上,只要在皇帝心里有一星半点的痕迹,总归不会太过难堪。
阿叶迷惑,不知是认同还是反对。但也没时间留给她想,这几天长信宫很是热闹。进宫五六年不得眷顾,这突然侍寝自是引起一番波动。
一个老姑娘也能得圣恩,看猴儿一样稀奇。
只是谁也没想到这几天仅仅是三天,之后半月赵相逢再未被传召。长信宫上上下下焦虑万分,她倒一派安然。
香堇从浣衣局拿到衣服,心里埋怨着适才那管事嬷嬷阴阳怪气的语气。转角眼角余光就瞥到树下说话的两人。
一个是皇后身边的花槐,一个是丽修仪身边儿的冬青。
平常皇后虽未明言,但总归对丽修仪的行径稍有微词。
怎么两人凑到了一起?
香堇匿在旁边的亭柱后,只见冬青拉着花槐的手偷递了一袋鼓囊囊的物什。身在后宫,香堇再清楚不过,上次去御膳房找嬷嬷她也是这样做的。
“好姐姐,我听说今年禁庭事物颇多,皇后娘娘可能照顾得来?”
暗暗掂了掂,收入广袖,花槐拿眼觑她,“娘娘是一国之母,自然本事大,”说着,突然又悠悠叹气,“不过念在伺候自家主子都不容易的份上,我也不瞒你,娘娘虽然本事大但也耐不住最近身子有点不适。”
冬青眼睛一亮,抓着她的手,“巧了,我家主子之前在府里时便学着打理了。”
这种言下意自然听得明白,点到为止,花槐微微一笑。
这是赵相逢第三年尝试桂花插枝繁殖 ,自然前两年都被冻死了。中午搬到太阳下晒两个时辰,其余搬回室内,定期要浇水,水量也有讲究,多一点则涝、冻。
“阿叶可明白怎样浇水了?”
阿叶连连点头,手里拿着小洒水壶,跃跃欲试:“明白了,明白了。”
“主子。”
门口站着的恰是尚喘着粗气的香堇,手里捧着一叠衣服。
她歇了几口气,向阿叶努嘴,“阿叶,你去将主子洗好的衣服放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