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会

可怜的工蜂们

在三人的眼前，黑袍们抱成一个巨大的圆柱体，更令人不敢相信自己眼睛的是，他们的身体正在彼此融合，胳膊，腿部，甚至腰身都看似融化一般的融在一起。只有头部还保持着原样，身上的黑色袍子随着融合的进行，纷纷滑落到地上。这些黑袍的真实面目就显露了出来。那一张张熟悉的脸，让姚军差点向后摔了个趔趄。这些黑袍都是之前凶杀案的受害者，她们生前皆是歌舞区的舞女和站街流莺，其中很多人姚军都熟识得很。

“这些怪物都是受害者！”姚军大叫到，他忍无可忍，本来乱世中的舞女流莺命比纸薄，在这个道貌岸然的神父手里，死后也得不到解脱，沦为害人的工具。别说是什么神的旨意，这是对生而为人的践踏。“你让这些可怜的女人死后都无法圣天，还说我们是魔鬼，依我看，你才是最应该下十八层地狱的人渣！”

在姚军说出这话的功夫，融合已经完成了。巨大的黑色人柱矗立与他们面前，上面的每一张脸都在做着季度痛苦的表情，有的哭泣，有的沉默，有的大笑可眼里却流着血泪，这简直就是地狱一般的场景，无数凄厉的惨叫声都汇合到一起，让人的耳膜都有种要被撕裂的感觉。

三个人看着这等惨状都难过的说不出话来。站在教堂大门口的神父却神情淡定地向前走了几步，他很有成就感的看着自己的杰作。

“这些可怜的女人，生前为了金钱，恋爱，孩子拼尽全力，可是这个残酷的世界又给了她们什么?欺骗，债务，男人的背叛。死亡对于她们来说是最好的解脱。为了解脱就要付出相应的代价，那就是为了创建一个全新的公平世界，成为最终胜利者的垫脚石。这个胜利人就是我，我是带着神的旨意来到这个世界上，让全世界的人都感受到神的荣光！”看来神父早就魔障，哥哥觉得再废话也是无用功，只不过眼前的人柱着实让人心碎，她们一生的希望都被人拿来无情蹂躏，最后还不得超生，这个世界真的有公平可言吗？

“带他们去向神忏悔吧，神的孩子们！”神父下令人柱攻击三人。柱身上的那些脸即刻停止了各种哀伤，全部张开了嘴巴。从她们的嘴巴里，深处一条条如同蟒蛇般的手臂，向三个人飞刺过来，那手指上有着可以削铁如泥的指甲，与空气摩擦产生了咻咻的声音。姚军见状弯腰抱头向身侧滚开，躲过了一击。哥哥转身侧向360度轻松避开，而弟弟选择硬抗，他双臂交叉护于胸前，直接挡开了那些手臂，而他的胳膊上没有出现一点伤痕，他通过异能强化了自己的手臂，让他们刀枪不入。

“哥哥，这些死人刚刚融合不久，力量没有发挥到极限，正是消除它们的大好时机！”弟弟观察着那些手臂的回缩速度，他发现有快有慢，说明内部融合比没有达到峰值，各个部位的神经传送没有整齐划一，这是攻击的机会。

“姚大哥你对准那些脸投掷爆弹，我弟弟牵制全部手臂，我寻找它的死穴。”哥哥继续躲避着攻击，他于人柱间成圆形迂回路线，想要看清楚死穴的位置。这么大的融合怪物，不找到死穴是很难消灭的。

姚军听到哥哥的指示后，就走下盘路线，他没有哥俩那般灵活的身手，只能在人柱下半部分人脸分布较少的区域，看准时机对准那些脸投掷爆弹。有的人脸收到攻击后，面部出现了扭曲痛苦的表情，姚军的看到这些眼里的泪住不住地流。

“这个洋鬼子连魔鬼都不如！”他气上心头，朝着神父扔了一颗爆弹，可奇怪的是，爆弹在即将要接触的神父的时候就爆炸了，甚至产生的烟雾都没有碰到那个魔鬼分毫。

“他身体周围有结界，你的攻击根本不起作用。”弟弟提醒姚军专心对付人脸，他不停地挡开飞向哥哥的手臂和那些无规则乱打的。他边攻击边调整着自己肺部的血氧浓度，让他在急速的走位间不至于气喘吁吁从而影响到准确度和注意力。

神父这边信心满满，因为他看到这三人即使应付这个人柱已经拼尽全力，看来自己之前是高估了兄弟二人，龙王的孩子能载舟这句话应该不合时宜了。一想到教堂里面，送子观音母体的进化仪式进行的顺利，心里就禁不住的兴奋，这比他杀人时所得到快感高级很多，只要母体成型，他就可以在整个上海滩横行无阻，权利金钱唾手可得，他要向全世界传播自己指定的教义，让所有渴望自由的灵魂都臣服于自己。

哥哥注意到了神父的心思游弋，也看到了姚军的攻击无效化，他在不妨碍其余两个攻击路线的同时，用独特的观察力检视人柱体上的每一张脸，他发现了一个亮点。那就是这几十张脸之中，有一张脸是从头到尾都没有表情，甚至没有张开嘴巴攻击。那张脸在众多的脸中也是格格不入，它一直闭目养神，完全不把外界的波澜壮阔放在心上。死穴就在这里，怪物的弱点找到了！

“风奇，把怪兽都引向你那边！”太多的怪手没有规则的乱挥，那张特殊的脸在肢体交叉间时隐时现，哥哥找不到空隙下手，他害怕如果攻击偏了，会刺激到怪物的应激反应，万一这张脸再缩回体内咋办。

弟弟接到指示，他猛地抓住飞向自己怪手，拼力一攥，只听到咔嚓几声，那些手腕已经粉碎，巨大的疼痛感刺激着怪物把所有的手臂刺向他，利用空出来的一只手在胸前格挡着，攥碎怪手关节的手却没有松开。为得就是把仇恨都吸引到自己身上来。不过这方法不能时间太长，否则弟弟也有挡不住的时候，哥哥要眼疾手快直攻弱点。

存在哥哥潜意识里的张小奇看到那张特殊的人脸因为痛苦竟然睁开了眼睛，而就在她准备嚎叫的一刹那，哥哥用一把匕首直刺如她的眉心，这张人脸的眼睛和嘴巴开始喷出黑色的脓血，整个人柱都停止了攻击，其他的人脸也像多米诺骨牌一般挨个停止了攻击，它们都闭上了眼睛。

姚军因为人脸的突然停滞，自己的身体没控制好，向前闪了一下，趴倒在地上。他抬头看到那些人脸，发现有的已经完全没有了悲伤的深情，取而代之的平静安详的沉睡一般。这巨大的融合体怪物逐渐地融化，伴随着刺鼻的气味，那一张张人脸看起来如同沉入地面，这些可怜的女人得到了解脱。

“希望你们在另一个世界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开心地往生去吧！”哥哥双手合十作揖，低吟着一段祈祷文。

姚军好像真的看到狠毒灵魂从地下蹿出，在空中盘旋着，最后向着月亮飞了过去，逐渐地消失。

“接下来就是你了，这个披着人皮的魔鬼！”姚军指着神父宣战。他第一次知道男人挺直了腰板是如此的帅气。

“不管是邪恶还是正义，凡是践踏生命的都应该从世界上清除干净。”哥哥说这话的时候没有想到，自己今后会为这句话付出多么惨重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