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回

得救

几十年，几百年，你是否真的了解过自己的敌人。在他们犯下血案的时候，心里的愤怒是否让你失去了判定的理智。扇子在黑洞里的时候，这两个疑问开始折磨着他精明的脑子。万万没有想到，雷神会在最后一刻用黑洞救了自己，更万万没有想到魔头竟然临终托孤，他的三观正在重新构建中。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脸上的泪水无法节流，那是一种很复杂的情绪，让他这个活了好几百年的人都抗拒不了。

回到张小奇这一边，他和白俊峰正拼命地攀着塔身上的梯架往顶端爬去。白俊峰自从落入这个世界后，异能完全被封闭住。他现在除了体力比人类好一些之外别无优点，况且之前被雷神点击后，体力上甚至不如张小奇，他爬地比较费劲。张小奇往下瞅着白俊峰头顶不停渗出的汗珠，他做出了一个决定。下移到白俊峰身边，扶着他一起爬。

“你不要为了我耽误了自己的性命。现在所有人的命都没有你的珍贵，还是自己往上爬吧！”白俊峰想要档开张小奇的帮助，在他看来被人类可怜才是最大的侮辱。

“别说这些有的没的废话，咱俩要一起活下来，把手伸过来！”

张小奇听到白俊峰说的话，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让他第一次在这个人面前咆哮。

“扇子叔，还有那个雷神为了救咱们现在可能，可......能已经不在了。我不能同意你这样放弃机会！”

张小奇从后面包住白俊峰的肩膀，现在他决心要一起达到出口。他感觉到身上的力量正在输送给对方，那可能是勇气吧。

“你、真的......是个傻子。”白俊峰第一次没有反驳他，他开始配合着张小奇的节奏，二人一起往顶部攀爬。

“回到照相馆之后，所有饭我来做，可能你还真不知道，我的厨艺在整个小区都是数一数二的，不吃的话你会后悔一辈子。”

张小奇想不出啥孤立的话，只能说点生活中的优点，虽然白俊峰可能不吃这一套。

“是吗？那我可等着品尝大厨的手艺了。”

“所以啊，咱来都要活下去，拼了命也要活着！”张小奇和白俊峰即将到达塔顶，看到顶端上方连着对应的世界，那是充满了现实色彩的通道口，扇子说的没错，这是唯一的出口。

身边的空气的阻力越来越大，两个人的体力已经到达了极限，白俊峰有伤在身所以就更加的虚弱。他的手心都是虚汗，快要挂不住身体了。而张小奇也在硬撑，他本身就不是啥体力卓越的运动型，再加上扶着白俊峰更是雪上加霜。出口就在头上不到两米的地方，可是他们已经气尽力竭。

“这下子咱俩可能都要留在这里等死了，哈哈。”白俊峰苦笑着，他拍了拍张小奇的后背，嘴角开始抖动，第一次他知道生和死的距离是这样的近而又遥不可及。更难过的是没能完成扇子的嘱托。

“快死了还能开玩笑，我很看好你啊！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臭着一张脸让人望而却步，没想到临了变得有了人情味。”张小奇强忍着不哭，虽然他惧怕死亡到骨子里，自己原本就没有过普通生活的资格，此时此刻他还是想要活下去，和扇子，白俊峰这些真正关心自己的人一起。

“你冲向雷神的时候，说过和我认识没有遗憾。我，现在把这句话也说给你听，虽然这些天各种事情让我晕头涨脑的，但是我和你，扇子相识，这辈子没有遗憾。在人类社会的时候我一直是一个人，至少在这里，虽然快死了，但是我不孤单。”

说完这句话，张小奇终于没能绷住眼角，眼泪不停地流了下来。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可以的话，我真想吃一下你做的饭，没骗你。”白俊峰眼角的泪也是城门失守，这是他第一次在别人面前展现出自己的悲伤。

“死之前我要向你坦白一件事情。”

“什么事？”

“其实，那是我为了鼓励你瞎编的。我的厨艺不把厨房炸了就算是行善积德了。”说这话的时候，张小奇又哭又笑的，这可能是他人生中最后一次说实话。

“还是一如既往地坑货啊，哈哈。”白俊峰也和他一起笑了起来，两个人脸上的泪水没有干，却让他们有了勇气去面对死亡。

张小奇紧握住白俊峰的一只手，说道“听说的死亡就是一瞬间的事情，所以一起上路吧！”

两个人的手即将从梯架上松开，从上面跌落到地面必死无疑。

“下辈子希望可以做个普通人，和大家一起做个普通人。”张小奇在心里默念着这句话，他闭上了眼睛，准备松懈掉体内的最后一丝力气。

“还没到放弃的时候，两个年轻人还不不如我一个老头子！”扇子的声音在他俩头顶响起，这个小老头竟然攀在出口和他俩之间。

“抓住我的手！”扇子说着就拉住张小奇的肩膀，“你抱紧俊峰，我把你们一起拖进去！”

三个人在千钧一发之际，进到了那个通道里。死亡和生存瞬间对换了位置。他们刚想在通道内喘口气，骤然天地倒置，大家都在极速下落。

“不好！”扇子大喊一声，他眼疾手快抓住手边可以抓住的一切，另只手抓住张小奇的脖领。三个人挂在高处，停止了下落。

张小奇都来不及反应，就有经受了一次刺激，他的眼睛极速充血，依稀的可以看到自己的脚在半空中乱摆。

这是在哪里，他们已经回到自由世界了吗？他已经不知道恐惧是何物，得救的快感刺激着他的肾上腺素，让他有力气转动脖子看看周围的情况。

扇子让他俩抓好梯架，自己休息片刻。张小奇看着梯架的形状有些眼熟，大着胆子看了下去，这里竟然是城市里的电视塔顶部，原来镜像世界对应是这里。

他们已经回到现实世界，虽然遍地鳞伤体质透支，不过过了一小会，一个更大的问题摆在他们面前。电视塔是城市里最高的建筑，再加上是台风肆虐的天气，三个人在高空中摇摇欲坠，不停地接受死亡的威胁。

“咱们该怎么办，俊峰已经神志不清，扇子叔。”张小奇拼死用一条胳膊死命包住白俊峰，另一只手和梯架至死不分开。

“咱们需要救援部队，扇子腾出一只手伸进挎包里，掏出一只颜色诡异的哨子含在嘴里吹着，张小奇并没有听到哨声，这可能是一种特殊的频率。

三个人就是狂风中挣扎着，扇子还在吹着那只没声音的哨子。张小奇的身体彻底地接近临界值，他感觉到力气甚至灵魂都开始从身体里慢慢地剥离。眼前的颜色逐渐变成灰色，继而彻底地黑了下来，在高空中他昏厥了。

感觉不到时间的流失，他只是慢慢地后背有了知觉，那种支撑告诉他是躺在床上。费劲的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天花板，还有那旧得生蓝绣的通知吊扇，这里是扇子照相馆二楼的卧室，他们都得救了！

此时此刻，他想的不是去看别人是否安全，而是在床上抱头痛哭，为了这世界还没有抛弃他，给了他生存的权利喜极而泣。

无论是何方神明，谢谢你的照拂，我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