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嫣然入宫,再为我做这最后一件事你就自由了。’’
“·······入宫也算是自由吗?’’
“若皇帝驾崩你便可以自由。”
“你是要我杀人?弑君可不容易,且你无权干涉我如何行动,再者,若是成功,刺客也该死了。”
“未迟啊,其实你杀不杀人都是不打紧的。我要的是他无声无息,慢慢的,不留痕迹的死去。你可明白?这个须得宫内宫外相配合,你一人是无法成事的。所以你此行更多是个细作。若是事成,我许诺你自由。”
“为什么不是苏嫣然?”女人盯着面前的人,声音轻轻的。
“她是两陕总督府的嫡长女。”男人说的坦诚自然。
“容洵,你有爱上过谁吗?”
“家国天下。”男人这么说着,很认真,可叫人听着真像一个笑话。
“容洵,你说……”女人把头垂下去了,她问,“这些年来,我在你心里到底算是什么呢?”
“你是一把好刀,一把最锋利合手的好刀。”
“这样啊,我知道了。”
房中的光暗下来了,钟漏声声,暮色四合,差不多该上灯了,多宝阁一侧的夜明珠开始散出幽幽的光。
未迟行礼,无声地退出去,在拉开高大的镂花的朱红大门时,未迟合门的手一顿,停住了,她转头又问,“容洵,你觉得杀手是不是都没有心的?”
“自然,刀若是有了心,必定该断了。”
先是长久的沉默,忽然扶着门的那个女人轻轻地笑了,那笑容淡而凉薄,像晨间将散的雾气。
“殿下还记得我们初遇吗?那琴很好听。”她说完也没等男人开口,甚至没去看男人的反应,真正的一合门出去了。
天色真正暗下来了,月上柳梢,天地幽蓝,雍王府上灯,一日将尽了。
要想扮作另一个人无疑是困难的,但叫未迟作为苏嫣然却不是不可以。
苏嫣然是才女可并不常在京中露面更没有进过宫,加之她们同喜欢一个人,故而对对方了解颇多,区别只在于,苏嫣然显然比未迟讨喜许多。不过最重要的是,因为同样目的被献进宫的女人,谁会在意她究竟是谁呢?所以有选择权的人自然会留下更让自己高兴的。
“所以会是你吧。”未迟仰头看向已经快黑透的高阔苍穹,忍不住对自己露出一点嘲讽的笑来。“干嘛要去做那种肯定会输的事啊……你不过是一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