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晏舒逼着把午饭吃了个精光,然后又在床上被强制性地趴了一下午之后,我的脸完全复原了。
“太神奇了,消肿消得这么快。”我摸着脸,惊异地赞叹,“嫂子什么时候来了,我要狠狠地感谢她,妙手啊!”
“你说什么梦话呢?”白师哥抱来一堆行头,把一部厚厚的本子砸到我怀里,“好好学习,这书以后就给你了,仔细地研究它。”
我好奇地摸着封面,这是一部很有些年头的老笔记本,非常的厚,活像一本被丢到水里泡了几天的新华字典。
翻开暗黑色的封皮,我看到里面的纸张都已经发黄变质,脆得像薯片。我小心翼翼地揉搓着纸面,居然没有像我想象的那样碎成粉尘,看来韧性相当的好。
纸面上,密密麻麻地写着许多小字。我仔细地研究了半天,可那些字,都是用极其古老的蝌蚪文写的,很怪异,难以解读。
“这本书就是亡者语,记录了很多古怪的东西。”他从行头里拣出黑色的外衣,同时给我讲解,“里面写了铁围山,婆罗双树;还写了些人造的东西,比如说煅龙台,那个别墅也在书里记着。”
“不是吧,照你这么说,这本书得经历了几个大劫了。”我目瞪口呆,连忙往后翻了几页,居然看到了魏征斩龙时的天门铡。
“不对,魏征斩龙是唐朝,这书怎么会把这个事记上?”我诧异地问,“明显成书在前啊,几个大劫之后的事,编书的人怎么知道?”
“果然有点傻。”师哥叹着气,“后面的事情是补上去的,看不出来纸张都不一样吗?”
我听着,连忙往后面猛翻,在一张折了角的书页上停下了:页面正中,就是那座诡异的别墅,旁边的文字都是古怪的蝌蚪文,中间似乎还夹杂着很多看不清字体的古文字,很是杂乱。
“别墅并不古老,从年代上看,大概有一百五十年吧,清末建的。”师哥拿起一个墨绿色的挂玉,慢慢地说,“建造之初,用了人祭;大厅为八阵,分成八门,正门开在惊门处;楼上每个房间,都是单独建造的;筑墙的时候,会把一个活人筑在墙里。还有,这别墅外观是三层,实际是五层,那两层是暗层,没有机缘打不开的。”
“难怪,”我长出了口气,靠在椅子上,“那倒不要紧,这些人不过是些地缚灵罢了,地缚灵又不伤人。”
“谁说的?地缚灵是不伤主人,闯进去的外人,你看他伤不伤;告诉你,徐经理一家已经被侵蚀得差不多了。”师兄说道,“他们中午一点左右到家,你俩见到小孩马上散魂,之后就回事务所。你照顾好晏舒,别让她出危险。我去对付地缚灵,可能会比较麻烦。”
“在地缚灵眼前散魂?”我忍不住问,“换个安全的地方,我跟你散魂会不会好些?我还是担心晏舒,她毕竟还没有学完。”
“无常勾魂,从来都是黑白无常共同行事,魂魄分阴阳,你一个黑无常怎么做?再说还是个半吊子。”师哥平静地答了一句,“我知道地缚灵肯定会干扰,但是没办法,只能在他们家门口散魂。就这么做,不要再问了。”
我狐疑地点点头,不说话了。
很奇怪,平时,师哥会把所有事情都跟我们解释清楚。
手腕上传来一阵细微的疼痛。我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心中悚然。
上午丢失不见的玉,又回来了。它挂在那根红色的腕带上,轻轻地摆动。浓黑的绿意中,几根红色的细线,像枯萎的叶脉,从挂绳处蔓延开来。
我小心地拉开腕绳,看到腕绳下面的皮肤已经裂开了。几点血水凝成的小珠滚下来,顺着腕绳滑到玉石上面,悠忽不见。
我的心沉下去了。这不是我的玉。
“别担心,这玉是送你的。”师哥漫不经心地说,“你自己的玉没了也不告诉我。用这个吧,关键时刻,能救你一命。”
我诧异地把手臂凑到眼前,仔细地端详。
这的确是一块不同寻常的玉,墨绿的色泽里有着灵动的光波,像是清澈的水在表面流动。一条条细小的血色丝路在玉里蔓延,延展成一片纵横交错的血管网。
正是刚才师哥手里拿着的那块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