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又有几个爬上去看的,看过之后,高平见无人有异议,便招呼大家同回衙门,公审沈随风。
一行人回到县衙,早有百姓围观尾随也是一路纷纷攘攘跟着回了衙门。众官商依之前所坐依次坐定,看见沈随风这回连手脚都被绑的结实,正一脸阴沉郁郁不乐的看着高平。却见高平大声说道:“来人啊,给我沿街叫喊,本官要公审黄县令被杀一案,凡是想看公审的百姓,无论妇孺老幼尽皆可来。”。那三班衙役,除了雷捕头之外,都被安置在后堂,这公堂之上的三班衙役,俱是盐帮弟子。只见众衙役齐声道一声:“是,大人。”。便留下几人,余下的全出去了。
那沈随风面上一阵红白,开口道:“高平,你这个阴险小人,学得你师傅的本领,竟是些骗人的障眼法。我不服,那些足印你大可以派人偷我的靴去作假,我没杀害过黄大人。”。
“任你百般狡辩,本官也有万千办法令你不得抵赖。”。看了眼沈随风,又说:“念你是名门望族,才喊得这许多有头脸的人物来,免得你们沈家人背后嚼我舌根。你可知道,自本官得知黄县令被杀,每日只睡一个时辰,就为了追查凶手。”。
那衙门口早聚集了很多百姓。为何聚集?因为看见一个穿官服的,带着一群本地官员和富商及乡绅先是去了黄县令的家,又折返回县衙。这么多官商来回折腾什么?杭州城的百姓又不是傻子,所以一传十、十传百、老早就有百姓在衙门口张望了。高平也是见了衙门口百姓越聚越多,才有此主意。众衙役在门口一喊,登时就进来三十多人。
“哼!”。沈随风一口牙都快咬碎了,面上暴起青筋,说:“看你们在地上洒石灰,我就心知有诈,却不想你竟如此卑鄙。我问你,当着这么许多官商的面,可否敢承认自己是盐帮的人,在盐帮职位还不低吧?”。说着,又看看公堂之上的众人,大声说道:“大家不要相信他,他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小人,面上官威抖擞,内力小人心肠。这种人今日能设计陷害我沈随风,明日也能害你们。”。
一位乡绅也不看沈随风,将头扭向别处,说道:“沈公子,我劝你还是省些力气,这杭州城有头有脸的人物,哪个不晓得你堂叔的为人?但凡遇到案子,给钱的就有理,不给钱的就要抓去坐牢。为何把没钱的抓去坐牢?坐了牢,家里人就要拿钱来疏通人情,这又是一笔钱。”。
沈随风恨不得上去咬这个乡绅。“你胡说,我的堂叔岂是那种人……”。
公堂之上,连富商带乡绅,甚至连一些本地官员都掩面而嘘。嘘什么?再看沈随风那张脸,又红了。说沈师爷不贪财?杭州城的鬼都不信。
但他上一句话,却有人听明白了。是啊,今天设计抓了别人,下次就该设计抓我们了。于是胡从安用手指怼了韦星寒一下,两人纷纷站起来,抱拳对高平说:“高大人,小的乃一介草莽……”。
自从漕帮聚众来了杭州城,他们虽是不知道高平在这里,但高平已经跟他们周旋了好几天。现在被沈随风那么一说,身为盐帮此时此地最大对手的漕帮之人,必定坐不住。所以,高平是知道他们的心思,不等他说完,就抢着说:“二位一看就是武艺高强之人,方才这位壮士,虽然瘦弱,却一下就翻身上了房顶,想必功夫是出类拔萃。高平是个不会武功的俗人,好男儿不能为国报效,战场杀敌,是高某的痛处。所以高某人特别敬佩那些会武艺的江湖人士,可否请两位上首来坐,如今衙役也出去大半,本官甚是担忧这位沈公子神力冲破老虎凳而伤了本官。”。
那下面坐的,也有知道江湖事的,起码知道沈随风功夫不错。当下有人小声说道:“是啊,这沈公子可是武艺高强的很呢,听说是狮鹿山庄的庄主呢。”、“哟,那狮鹿山庄可不简单,被元朝鞑子在二百年间灭了七次,每次都浴火重生。只是……这次怎么出了这么个败类,还是咱们江南人呢,丢人。”、“这沈公子可了不得,自幼他那个堂叔就花钱请名师教他武艺,虽说没少被江湖骗子骗取钱财,好在现在也是有所成就,我看那张老虎凳未必能绑住他。”。
胡从安也是聪明人,这在场的有叶雪莲、王笑山、陶涛。无论哪一个,也不能看他高平受伤,再说任沈公子武功再怎么高深,腰被制,他也使不出力气啊,更别说大家出去了一趟,回来连手脚都绑住。这高平,明显是再给自己留面子啊,你穿上官服是官,脱下官服是盐帮的高使者,我是得罪不起。好,我就留下,给你这个面子,看你今天到底是不是陷害沈随风,若你审案不公,管你是天王老子,我也不让着你。今日看见你设计别人,我不管,你以后设计我们漕帮,就没人管我们了。
想到这里,于是看了一眼韦星寒,也不给高平答话,直接拿着自己那张小板凳就坐到了叶雪莲的旁边。韦星寒虽然不知道这胡老六是怎么想的,但是也坐了过去。
高平又厉声厉色的大声质问道:“沈随风,你伙同你堂叔沈名凡,欲得到县令一职,而杀害现任县令黄忠贵的事,你可认罪?”。
“不认!”。决绝的吐出两个字,沈随风又如狼似虎的说:“姓高的,你有种就搬出十八般刑具来,看是我骨头硬,还是你刑具硬?在座的乡亲,咱们都是杭州人士,我沈随风历来为人如何,大家都心知肚明吧。这次回家省亲,没想到遭此小人陷害,各位乡亲可要替我做主啊。”。
公堂上众人直摇头,嘴里发一声叹息:“唉。”。
因是沈随风的声音大,公堂之下有个衣衫褴褛挑扁担买菜的,大声骂道:“好不要脸,旁人不认得你,我却认得你,你看那公堂上的冯员外。冯员外在南山有良田百亩,你六年前帮着你堂叔抢占他六十亩田地的事,你可还记得?当时不知找了多少市井泼皮,连我在南山的三亩田地一起霸占了去。喂,冯员外你倒是说话啊,如日难得有青天大老爷在此,你此时不说,更待何时?”。
高平站起身来,一看,是个买菜的百姓,心说,这公堂办案,等会他们要是在下面交头接耳,走漏了我的玄机,我就拿不着沈名凡的清供。
这时一个五十多岁的乡绅,微胖,从小板凳上站起来,从到公堂正中。
沈随风见状,忙和颜悦色的说:“冯员外、冯员外、当年那是一个误会,六年前正值张士诚得势,有些事不是我和叔父愿意做的。”。又扭头冲着堂下的百姓们粗声吼道:“哪里来的一群刁民,这公堂之上,岂有你们说话的份,都把一张嘴给我闭上,免得日后吃苦头。我沈家的人,岂会在这杭州城被问罪?笑话!”。
那冯员外看了眼沈随风的嘴脸,事到如今你还敢出言恐吓百姓?看模样今日这位高大人是当真要收拾你,我不若现在就脱出你的罪状。于是把心一横,跪在地上“哐哐”就是两个响头,高平连忙下去扶起来。冯员外叹息着说:“老朽无能,一生懦弱,还不如一个穷苦的乡邻。实话跟高大人说吧,这沈随风确是以前霸占过我家田地,莫说是那个武夫张士诚在的时候,他们作威作福。就是近一年来,他叔父沈名凡做了官,也是常欺压我们。”。
高平柔声安慰道:“您姓冯?您可知道黄大人究竟怎么死的?他就是要为杭州万千百姓翻案,翻一切不公、不法的案,要还百姓一个公道。可惜,还差最后一步,终于逼得有些人坐不住了。有些官位,他们觉得自己坐,才稳妥才安全,可是又如何能堵得住天下百姓的悠悠之口?您先回去,晚些时候,留下您单独问询,一旦查实,本官还您一个公道。”。
安慰了冯员外,高平来到公堂外,对堂外的百姓高声说道:“众位相亲,高某虽是官,却是个不太会审案的官。由此时起,无论再进来多少百姓,请低声告知不可在堂下私语,以免搅扰本官办案。但凡有以前遭前任沈县令无故欺压钱财土地的,待此案了结,都可以留下一一向本官和知府大人申诉。切记,公堂之上和公堂之下皆不可妄语私言!搅扰朝廷命官办案,无论亲疏,都要按律吃板子。”。
众百姓齐声称是,又连忙捂住嘴,纷纷点头。高平才转身回到公堂之上,这时有一富商站起身来,问道:“高大人,那些百姓可以申诉,士农工商都可以申诉吗?”。高平看他,点头说道:“可以,但要此案了结,我先拿了他们叔侄二人的清供。都可以留下来!”。
说着,又高声质问沈随风。“沈随风,你还不认罪吗?方才,谁想跟刑具比一比哪个更硬?你睁眼看好看清,这公堂之上,除看官,可有你叔叔未曾欺压过的?我知道你沈家,你这一脉久居杭州已经三代,现在呼亲唤朋,是不是晚了点儿?”。后面这七个字,加重了语气,几乎是吼出来了,也确实叫沈随风吓的一哆嗦。
但他很快就回复了,又是“哼”一声,说道:“姓高的,你随便找几个人诬陷我,我就要认罪?笑话,这些说话的人,根本不是杭州人,是你外地找来的。”。
公堂之上,又是一片“嘘”声和“叹息”声。
高平微微点头,说道:“好啊,你说这些人都是外地人,那我成全你一件事,看看你这个本地人骨头有多硬。来人啊,滑杆伺候!”。
早有衙役跑下去,去取刑具,高平又走下,一字一顿的说:“我听说,有些富家公子,生来就不受什么苦,越是细皮嫩肉,越是吃不住痛。也不知,是真是假,你觉得呢,沈公子。”。这番话确实雷捕头教他的,因他怕拿不着沈随风的清供,雷捕头却说:“但凡细皮嫩肉的,都是未曾吃过苦的,清供只消皮肉之苦,都能拿住。只怕,沈随风武艺高强,高大人拿不住这个人。”。有高平拿不住的人?八蟾老怪又如何?高平则对雷捕头说:“人好拿,清供不好拿。”。
那沈随风,怒目相对,说:“尽管放马过来,看我哼一声,都算我输。”。
他话音刚落,四名衙役抬上一组腿粗般的圆木组成的刑具。灯油鼠因为被王笑山解开了穴道了,当时吓的屁股下面的凳子都掉了,一屁股坐在地上,两只脚乱蹬。沈随风和坐在灯油鼠对面的人,都看见灯油鼠只看了这套刑具一眼,裤裆已经湿了大片,而且两只脚还在不停的乱蹬。
高平早就看这个捂住自己手腕的人,不像个好人,于是问灯油鼠。“你可知道这刑具如何用的?”。
灯油鼠,结结巴巴的说:“高大人,小的该死,小的刚放出来,出城外一对兄弟许诺给小的万般好处,让小的去拐了盐帮的三少爷。说是事成之后,沈公子答应了享不尽的富贵,可是小的还没做啊,小的是浪子回头了啊。”。
也不知道他有多怕滑杆!又不是审他,他自己就全招了。
高平大惊失色,因是身上穿着九凰衣,不敢动作太快的连退,所以慢慢退了两步,才厉声说:“公堂之上怎么还有贼人?谁放进来的?来人,给我架下去。”。
一名跟随高平日久的盐帮弟子,心知高平害怕,马上过来一脚踩住灯油鼠。这一脚,高平才心安,瞪着灯油鼠身边的王笑山和陶涛,质问:“可是你二人带进来的?这里是公堂,请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王笑山也差点脸就绿了,陶涛本是想看好戏的,如今被这样一问,也难为情起来。灯油鼠,他是打过也骂过的,他进来就挤走了灯油鼠,现在就属他离灯油鼠最近。那高平是一张死鱼脸,不生气的时候,看着就像生气,生气的时候,看着像是要吃人。
这时候张百鹤红着脸,站起来说:“禀告高大人,此小贼与我办的案子有莫大干系,所以未敢离身。”。
高平心想,方才在屏风后已经吼过他一次,这次在众位杭州城众位官员面前,怎么也要给这位来自皇城的侍卫留些面子,怎么说,他那个从五品的侍卫,也是这个公堂之上最大的官。就算没有实权,也是官。于是,才缓和了语气,说:“圣上的案子,就是我的案子,八蟾老怪我到时会助你一臂之力,只要他还在杭州城,我再拿他一次,也是反掌之间。”。
高平是什么人,万事都精打细算,拿八蟾老怪的时候,他怕了吗?他不怕。
但这个灯油鼠,凭空跳出个灯油鼠,却真叫他吓一跳。这个家伙,不打自招了,这是有多怕刑具?于是又问被踩在地上,已经尿了裤子的灯油鼠。“你说的可是实情?你说的那对兄弟,可是七里蜂和艳粉蝶?”。
灯油鼠看见滑杆那一刻,已经吓的魂不附体了,现在听见高平问话,只顾一个劲儿点头。高平又说:“那两兄弟,一个时辰前,已经押到地牢了,也全部招供了。你等会儿,也给本官画个押,本官绝不对你动刑。”。
列位看官要问,这高平怎么抓了城外那对兄弟?昨夜里沈随风不是还去拜访过他们?上一篇門大官人也没讲,那对兄弟被高平抓捕的事,你門大官人是不是在唬人?其实不然,高平想抓那对兄弟,是由来已久的事。头两回书中介绍过,那云溪庄内的盐帮弟子共有五十名,都是高平精挑细选的好手,可他们头两回书中说自己累的紧,所以大白天跟着宋白出来,都是哈欠连天。当时是各自有各自的事情要办,按说这盯人,是最耗费精力的,一不小心自己就暴露了,再一个不小心就跟丢了。
高平因为事前交代过黄县令,要将一些不平不公不法的案件彻查一遍,还杭州百姓一个公道。那黄县令也是个直肠子,做事全在面上,以至于短短几个月,那沈县令收到不止一次风声,最后是走投无路,才最终起了杀机。可是,就在黄县令死后,沈名凡和沈随风确忘了一件事,若是一把火烧了书房,也就万事皆休了。方才又讲到,高平自黄县令死后至今日,每日只睡一个时辰,那么十一个时辰里他都在干嘛呢?就是翻阅黄县令的书房,那书房中共有信笺一百三十一封,没封都是五或六张纸。里面记录了七里蜂和艳粉蝶为沈名凡做下的不法事迹及他们的安身之处,所以,今日天刚亮,就已经被埋伏的盐帮兄弟给按住了。原来那两兄弟本想睡一觉,等到中午,不管灯油鼠事成或事败,都要趁夜遁走。
现在,居然又有新的发现,高平实在是喜多于怒,走回公堂上首的时候,还特意看了一眼叶雪莲。心说,丫头,我又冥冥中帮了你一次,你什么时候能长大,杭州这么危险的地方,带你弟弟来做什么?要知道,你那弟弟,才是你叶家的命根子。
回来坐定,突然大声叫道:“那个货郎,你可知道这个滑杆是如何用的。”。身穿班服的盐帮正把他一把揪起来,要拉出去,听了这话,也放开手。灯油鼠听见喊自己,两条腿又抖了起来,战战兢兢的来到公堂中央,往地上一趴,结结巴巴的说:“将两手两脚夹住,使我动弹不得,若是我对沈县令说个不字,他只一声令下,滑杆一滑……”。说着,竟哭了出来,说:“高大人,小民没做过多少恶,您大人大量莫滑我,滑不得……滑不得啊,一滑三魂七魄全飞出体外了。”。
高平暗中观察沈随风脸色已经有些绿,心说,差不多了。于是说:“好了,先带下去,此小贼看似已经吓破了胆,尔等不许打他骂他,等会儿还要交还给皇城内的来的张大人。”。那衙役高声,答:“尊高大人命。”。就带了下去。
沈随风,从小什么苦都没吃过吧。高平又高声问:“沈随风,本官圆你的愿,不是想看看谁更硬?来人啊……”。
“且慢……”。沈随风语气不似方才那般硬了,他看见了灯油鼠尿裤子,知道了这刑具的厉害,说:“高大人,你今日想要屈打成招?怎么,诬赖我不成,就想动刑了?你是无法自圆其说了吧。栽赃就是栽赃,搬出刑具来,你就是正直的好官了吗?笑话,简直荒谬。”。
堂上又站起一人,又是一名富商模样的,他大声“呸”一声,说:“姓沈的,怕了就是怕了,你堂叔去年讹诈老子五千两银子的时候,老子也是吃不住滑杆才不得不低头,就想看你沈家人也尝尝这滑杆的滋味呢。哼,就要扒的你们这群吃人不吐骨头的一点面皮都不剩,你们才肯认罪吗?不揭你们短,你们真当自己是好人了?”。
沈随风看他一眼,把头一扭,说:“又一个请来的,装作杭州商人是吧?我堂叔为官清廉,从未压榨过杭州士农工商!”。
高平怒道:“公堂之上,公堂之下,只看本官审案,不得私自言语,否则必定重罚。”。
这回,连胡从安和韦星寒,也开始对着沈随风叹气了,他们也看出来了,这是他们叔侄俩自己造的孽,未必是高平害他们。
这时候跑上路一名衙役,高声说道:“大人,沈师爷已被压来,还有三十丈到衙门。”。高平一挥手,那衙役又下去了,他站起来走到沈随风身边说:“本官真对你动刑,拿了你的清供,都不算本事,偏偏不对你动刑,也要拿你的清供。”。说着,用衣袖,在他肩膀上一蹭,沈随风便如同睡着了一般。高平对左右衙役说:“抬到后堂,把他嘴给我堵上。”。
五、六个人抬着老虎凳去了后堂,一名衙役,提半桶不知道什么血,洒在了公堂中一些,就快步退了下去。
说时迟,那时快,五、六个衙役又提了水火棒,站定两边。不多时,几名衙役,并着雷捕头,押解着沈师爷来到公堂之上。雷捕头一步当先,行礼道:“回高大人,人犯沈名凡按时压到。”。高平点头,说道:“嗯,且退在一旁,看本官审案。”。
列位看官又要问了,为什么三班衙役都在后院押着,他高平偏偏用这个雷捕头。想那八蟾老怪帮着查案的蛛丝马迹里也讲过,关于密室如何杀人,被八蟾老怪一语道破,说他高平明显没办过案,这点旁门左道难不住任何一个捕头。之前还讲过,两个仵作,一个说黄县令死于剑伤,一个说黄县令不死于剑伤。仵作是做什么的?专门和死人打交道,正直的仵作,自然说实话,这雷捕头初见高大人的时候,听说高大人要去查黄县令的死因,他也是自己多嘴,就提了一句:“现在的仵作,是使了钱在衙门混日子的,高大人您要查案,需是请另一位仵作,就是之前衙门的武仵作。”。
所以,他高平才得到两个仵作,相反的结论。偏偏又是八蟾老怪的话提醒了他,老怪说用心的仵作才说实话,才想要查看尸体。当时因为还没有头绪,怕仵作碰乱了尸身,不然叶雪莲或高明浩就看不到尸身,不能帮自己破案。就没让武仵作查看,为此武仵作还“哼”了一声,甩袖子走了。
因为想起八蟾老怪的话,高平觉得正直的仵作,才会不惧高官,所以事后又亲自登门去谢罪,才请回来。又想起向自己举荐武仵作的雷捕头,觉得,也非是正直的人,不能向自己举荐正直的人,所以对雷捕头也才高看一眼。那知道进了武仵作的家,武仵作却说,现今的衙门都是花钱办进去跟着沈师爷混日子的,今日黄县令能被害死,明日自己也能被那群人害死。高平听出缘由,于是一问,武仵作才又说除了雷捕头是在杭州城当了十三年的差之外,那些小捕快和另两个捕头,都是背后疏通了沈县令才混进的衙门。
所以高平又跟雷捕头喝了一次茶,于是,才有了今日这一幕。
看那公堂上,押解沈师爷的衙役们,也取了水火棍,站立在两边,高平举起惊堂木,重重一拍。
两边衙役,水火棍重重点着地,嘴里高声喝道:“威武……”。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門大官人,二零一八年八月十二日。